聽到陳秦風的疑問,陰陽搖頭到,“我不會讓你去和個殺人兇手面對面”。
就算有十足把握,能保護陳秦風的安全,但陰陽可不想因爲陪着這小子胡鬧,而讓自己和其他人丟了工作。
畢竟昨天007克雷格就和他說過,威廉的母親莉娜,可是明說要見陳秦風。
收起手機,看了眼幾百米外的工坊,然後在對講機裡對前面的車說道,“我們去工坊”。
兩輛車裡的保鏢隨即發動車,往工坊方向開去。
“等等,等等”,唐仁忽然道,“既然要送功勞,那乾脆送給昆泰”。
在陰陽和陳秦風不解的目光中,唐仁說道,“那傢伙雖然不靠譜,但他這些年確實挺照顧我的。
要不然他要是心思陰狠點,在我抓到他和署長老婆那個的把柄後,說不定早就滅口,或者把我送上船,賣去荒島當漁業奴了”。
在這問題上陰陽沒必要做壞人,讓車停下後,唐仁就給昆泰打電話。
很快手機裡就傳來昆泰的咆哮聲,“是你瘋了,還是我在做夢,居然還敢給我打電話”。
“泰哥,別說兄弟我不照顧你”,唐仁嘿嘿一笑,“在我發達前,兄弟我先送你場富貴,就當報答你這麼多年的照顧了”。
躺在牀上的昆泰心裡咯噔一下,暗自想着唐仁不會是快瘋了吧?
萬一這小子亂說話,自己不是跟着要倒黴。
立馬起牀,來到陽臺上低聲道,“是不是壓力太大,需要我幫你找艘船離開泰國嗎?”
“別廢話了”,知道自己就要擺脫殺人的嫌疑的唐仁,興奮道,“你不來,我就把功勞交給黃藍登了,反正他就在頌帕的工坊外”。
“黃藍登?”昆泰眉毛一挑,頓時覺得就算被唐仁耍了,他也不想冒險讓黃藍登撿便宜。
“等着,我半個小時內就帶齊人趕到工坊”。
沒到半個小時,一輛小轎車急速停在工坊外,就見敞開襯衫,內裡穿着件有些短,露出小肚腩的昆泰,握着把左輪走下車。
好在工坊外有大劉四個保鏢,讓一路心情坎坷的昆泰,頓時覺得唐仁說的是真有其事。
隨後的十幾分鍾內,五六輛車先後趕到,下了十來個昆泰的手下。
陰陽這才讓手下把車開過去,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停在工坊外。
“泰哥,兄弟我講義氣吧”。
唐仁剛說完,就看到因爲昆泰出現,而從對面樓上跑下來的黃藍登,掏出槍指着自己喊道,
“舉起手,唐仁,你敢逃跑,我立刻開槍”。
昆泰立馬站在唐仁身前,二話不說的給他上了手烤。
然後指着黃藍登道,“住手,黃藍登,唐仁已經向我自首了,他現在歸我管”。
隨着昆泰動起來,被他叫來的十幾個手下,立馬站在他身後,盯着黃藍登身邊的五六個手下。
一對二的比例,加上陰陽這邊八個人護着陳秦風的同時,明顯也把唐仁給護住了。
黃藍登不由想到自己和昆泰兩邊時常動手,打羣架的事。
咽咽口水,形式不利下,他可不想在這裡,被昆泰人多打人少的打一頓。
正想着等街道兩邊的其他收人趕過來,卻見昆泰帶着三個手下,拉着唐仁就往工坊裡走。
“等等,你們要是撇下我,我就向上面彙報說你們串通一氣”。
這話瞬間讓正往前走的昆泰,停住了腳步。
心裡想着自己要是處在黃藍登的位置,大概也會用這種陰招。
思索了片刻,昆泰只能道,“就你和兩個手下”。
十幾個人進入工坊,陰陽對工坊裡最大的雕像指了指,唐仁轉頭看了看,抓着個扳手就劈在雕像的手臂上。
“鐺鐺、鐺鐺”幾下。
隨着手電筒的亮光,雕像手臂上泛起的金光,很快就讓在場的人震驚和欣喜起來。
黃藍登挑挑眉毛,“這麼說黃金根本就沒離開這裡?”
可就算他想懷疑,但外面街道上,就有四個監控時刻開着,加上自己今天下午和晚上都在對面樓裡埋伏着,唐仁想作假也沒機會。
唐仁笑嘻嘻的接話道,“當然一直就在這裡,要不然你那個助手託尼-肖,早就夥同他的三個同夥把金子運走了”。
昆泰點點頭,“而你沒偷金子,也就沒了殺頌帕的動機了?”
“沒錯,沒錯,泰哥”,唐仁連連點頭,一臉笑容道,“我和頌帕無冤無仇,更不認識,怎麼可能殺了他”。
黃藍登想了想,心裡有些喪氣,可隨即又想到箱子的事,連忙問道,“可你運走的箱子是什麼?”
陳秦風結巴道,“兇,兇手”。
有金子在,唐仁擺脫了大部分嫌疑,大家當然很容易跟着陳秦風的想法走。
“兇手一定是早有預謀,他半個月前就給唐仁打電話,讓他那天晚上來接箱子,
然後自己提早一個星期,藏在工坊裡,殺了人後,躲在箱子裡讓唐仁把他帶走”。
想起案子的資料,昆泰接話道,“兇手是一早就知道工坊外的監控只能保留一個星期的視頻,之後就會被新的視頻覆蓋了?”
“這得有多大的仇?”黃藍登一想到要在工坊裡躲一個星期,心裡就有些發毛。
隨即就對手下說道,“去找找工坊裡那些能藏人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留下來”。
慢了一步的昆泰,連忙一字不錯的照搬黃藍登的命令。
沒多久,就有人在一個房間的牀底下,找到個印在牆根上的凌亂腳印。
而且只要仔細辨認,就能發現牀底中間一塊的灰塵,明顯和牆根附近的不同。
昆泰和黃藍登互相看了眼,不由驚恐的咽咽口水,“居然真有人躲在這裡七天?”
黃藍登眼珠子一轉,“可這種非直接的證據,可擺脫不了唐仁的嫌疑,說不定是頌帕自己虧心事做多了,晚上睡覺只敢睡在牀底呢?”
唐仁立馬道,“可我們查到了海雲臺大廈開走麪包車的人,最後進入了一家廢車處理廠。
既然有人開走麪包車,帶走箱子,金子又在這,難道還不能證明我運走的箱子裡就是兇手嗎?”
昆泰欣喜的點頭道,“那最少能證明,你進入工坊前,就有人在工坊裡了”。
這下唐仁的嫌疑又小了不少。
衆人立馬打算去那家廢車處理廠。
走出工坊時,陳秦風嘆息一聲,結巴道,“就、就是可惜那個兇手太狡猾,
夜裡開車還用前排遮陽板,擋住了自己的臉,要、要不然,你們就能直接去抓人”。
這時陰陽的手機,傳來星期天的聲音道,“李,我需要更多的廢車處理廠員工的體型資料,應該可以用身形對比,找出兇手”。
星期天的話立馬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陰陽本想着保密,可一想到過幾天陳秦風就要去英格蘭,
到時候一出現在威廉和莉娜身邊,他的身份就別想再保密了。
思索一會後問道,“穿着衣服也能對比出來?”
星期天回覆道,“不,兇手可能是藏在箱子裡,被運去海雲臺大廈的那一個小時裡實在太熱,
他在開車離開海雲臺大廈後,期間把外衣脫掉了,只穿着件背心”。
黃藍登臉色一喜,也不管爲什麼陰陽的手機能說話的事,對着手下喊道,“還楞着做什麼,立刻去把廢車處理廠的員工全給我帶回警署”。
昆泰臉色一僵,他在某些方面確實沒黃藍登聰明,反應快。
只能不要臉的再次把黃藍登的話,對自己手下重複了一遍。
不過,他沒和黃藍登一樣,親自帶人去抓人,而是笑眯眯的用唐仁是向他自首爲由,
說自己得留下看着唐仁,實際上是在想着如何和陳秦風,陰陽拉關係。
臨上車,去唐人街警署前,陳秦風忽然停下腳步,快步進入工坊。
在跟着他進來的陰陽、昆泰和唐仁不解的目光中,拿起工坊工作臺上的無線路由器。
昆泰疑惑的問道,“這是?”
陳秦風搖搖頭,“我也不能確定,只是想着萬一兇手的手機,和這個無線路由器連接了呢?”
唐仁高興的差點跳起來,激動的拍拍陳秦風的肩膀,“行啊,陳秦風,不愧是要考警校的人,腦子就是靈活”。
一路來到警署,時間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左右了。
剛坐進會議室,昆泰就笑眯眯道,“本來打算今天晚上請你們吃海鮮大餐的,
可沒想到出了唐仁這事,要不,我去叫點宵夜,讓人送過來應付一頓?”
一聽宵夜,忙了一晚上的衆人還真有點餓了。
陰陽這些人還有點不好說,可唐仁就直接笑着道,“那怎麼好意思”。
昆泰一見陳秦風摸了下肚子,就笑哈哈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
我可是地主,先吃點宵夜,等唐仁擺脫了嫌疑,再請你們去最好酒店聚一聚”。
說完也不等陳秦風等人說話,拿起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等黃藍登帶着人,把廢車處理廠的員工帶回來,就看到昆泰滿臉笑容的不停用公筷,給陳秦風和陰陽夾菜。
可他剛想出聲搗亂,就見警署的署長同樣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而且一見陰陽就像見到什麼大人物一樣,姿態放的很低的問好起來。
甚至連唐仁這個嫌疑人都不管不顧了。
咽咽口水,黃藍登哪還不明白這裡面有事。
恨恨的盯着滿嘴是油的昆泰,心裡暗道這傢伙破案的本事一塌糊塗,可見風使舵和看人、拍馬屁的本事確實好像比自己要強。
所以,等署長要和陳秦風、陰陽合影時,在陰陽用保鏢不易露面爲由拒絕後,
這傢伙立馬跟在昆泰身後,一左一右的簇擁着不好意思陳秦風,站在陳秦風和署長的兩邊,笑臉盈盈的豎起個剪刀手,混了張照片。
而陰陽則笑眯眯的看着這一切,心裡卻想着這些傢伙大概要失望了。
陳秦風自己都不知道之後在威廉那,會獲得什麼地位,更別說今後一個在天朝,其他人在泰國,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交集。
可陰陽卻沒想到,什麼是扯虎皮拉大旗。
而威廉又是什麼地位?
今後黃藍登、昆泰和署長三個人,只要把照片放在辦公室,就能吹牛說自己和威廉的親堂弟可是鐵關係。
囉嗦了快二十分鐘,署長才像想起了要查案的事。
走進關押房,昆泰頓時先喊了聲,“讓這些人全把上衣脫了,只留着背心或者光膀子”。
有警署三個頭頭在,下面的警察也不管廢車處理廠員工的抗議,囉嗦的直接就是一棍子。
很快十九個人就都光着膀子,陰陽拿着手機對着他們照了幾圈,太胖的、太瘦的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直到最後剩下五個人,陰陽纔在星期天的指示下,對着這五人的上半身掃描了十幾遍。
很快,就剩個面無表情的人留在關押房裡。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一道虛擬成像出現在空中。
接着一片驚呼聲裡,虛擬成像裡顯示出兩張照片,一張是監控拍出來的,司機露出雙臂握着方向盤的照片,
另一張就是唯一還留在關押房裡,叫李祖坤的上半身照。
兩張照片在所有人不解和驚訝的目光中,慢慢重合,最後誰都能看出這兩張照片的重合度,絕對超過了九成。
黃藍登立馬喊道,“你就是兇手”。
隨着這句話,關押房外頓時亂哄哄了起來。
李祖坤的同事裡不少人還連連說着‘不可能,李是他們這些人裡最老實的一個,平時吃了點虧也從不放在心上’的話。
可隨着星期天把那輛黃顏色的麪包車,無死角的顯示出來,李祖坤的幾個同事瞬間驚呼出來。
昆泰立馬上前,抓着個最近的人逼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這輛車,這輛車我見過”。
其他幾個驚呼出來的人,被現場十幾個警察盯着,連忙點點頭。
其中一個還結巴道,“那、那、那輛車的輪胎還是我、我幫李祖坤換上的,
他說自己女兒大了,想晚上跑跑運貨多賺點錢存着,將來好供女兒上大學用”。
“這能說明什麼?”一直不說話的李祖坤面無表情道,“這隻能說明我那天晚上出去接生意,恰好路過某些地方而已”。
聽到李祖坤這個時候,居然還清醒的用‘某些地方’,而不是說海雲臺大廈,黃藍登頓時失望起來。
“那、那就試試這、這個”。
陳秦風露出手上的無線路由器,“你的手機要是和這個連上,就有了你在場的證據”。
一瞬間李祖坤臉色立馬變了。
他當初爲了讓唐仁相信,在工作間裡工作的死人頌帕還在工作,用手機打開了一段帶着“滋滋滋”聲的錄音,
僞裝成頌帕正在打磨石雕,讓唐仁沒懷疑的就離開了工坊。
而這段錄音又是電腦裡幾百首歌曲中的一段,警察就算真發現了,也只會以爲是頌帕自己錄下來的。
看着李祖坤臉色變了,昆泰立馬對手下喊道,“你們去把他的手機拿出來”。
可李祖坤隨即的表現,卻讓所有人詫異起來。
就見他不等警察進入關押房,自己伸手進口袋,拿出個看起來就九層新的手機。
見鬼,這傢伙換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