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確定了下一年要帶大一,當輔導員,那麼周辰這個暑期是註定閒不下來。
輔導員,而且還是大學裡的輔導員,這可不是說當就當的,輔導員雖然沒有講師職務重要,但職責也是非常重的。
輔導員需要負責學生的日常管理,思想教育,心理健康,以及各種班委會建設等等,雖然不負責教課,但各種瑣碎的事情,其實比各個講師,教授之類的授課老師,都要更加的業務繁忙。
這樣的崗位工作,自然需要進行培訓。
周辰也是當過老師,而且職稱還非常高,但是輔導員這樣的基礎崗位,他還真的沒做過。
但好在他就是留在本校當輔導員,很多事情的流程都很熟悉,培訓起來也方便的很。
吃過早飯,周辰就準備去學校,這剛開門,就見對門的老王家同樣也打開了門,王響和王陽父子走了出來。
跟平時不一樣,王響今天沒穿廠服,反而是穿的很正式,王陽倒是隨意了些。
想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周辰主動的問道:“王叔,你這是要送王陽去考場?”
王響高興的說道:“是啊,今天是陽兒考試的第一天,我這個當老子的,當然得親自送去。”
王陽鬱悶的滴咕道:“我都那麼大人了,哪還要送,真是多事。”
羅美素也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幫王陽整理衣服。
“你這孩子,你爸是擔心你,你還不知好歹,待會考試的時候好好考,媽中午給你做好吃的。”
周辰笑着提醒道:“王陽,到時候別忘記帶瓶水,現在天氣熱,考試的時候可以喝點水減減壓,記得我跟你說的,考試最重要的就是心態,保持好心態,先把會做的都做了。”
“知道了,辰哥,我會努力的。”
王陽雖然自己都沒什麼信心,但此刻還是表現出信心十足的表情。
周辰看過電視劇,自然知道王陽這次的高考會落榜,所以他覺得王陽雖然表現出了信心,但估計也沒什麼希望。
他的一個支線任務是讓王陽一家生活的好點,如果他早穿越一年,甚至半年,他可能會抽空幫王陽補習一下,讓他更有機會考上大學。
但是他穿越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六月到底了,離高考總共也就十來天,所以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支線任務是讓王家生活的好點,他理解是要比電視劇裡生活的好,而不是非要讓王陽一家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畢竟只是支線任務,能力之內幫一幫,肯定沒問題,但指望周辰就圍繞着王響一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任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活都圍繞任務。
爲期三天的高考很快結束,高考一結束,那些畢業的高三學生就都像了瘋了一樣,走到街上,到處都能看到他們,有的撕書亂灑,有的成羣結隊去遊戲廳錄像廳,還有的兩兩成羣……
王陽也彷彿像是得到了解放,考完當天就沒回來,直到第二天才回來,這是周辰從王響發牢騷的口中知道的。
只不過王陽的瀟灑並沒有持續太久,十幾天後的高考成績一出來,他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本來對自己兒子抱有很大期望的王響,得知這個結果後,受到的打擊比王陽本人還嚴重的多,那幾天的王響,眼睛裡都沒有光了。
有天晚上都半夜了,還敲了周辰家的門,要跟周辰喝酒,酒後更是稀里嘩啦的說了一大堆,完全不顧自己在周辰這個晚輩面前丟臉。
周辰能理解王響,他做父親的次數比王響多多了,老父親是什麼樣的心態,他經歷的更多。
“王叔,你也不用太難過,你越是難過,反而給王陽的壓力就越大,再說了,就算考不上大學,也不是沒有出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王響大聲嚷道:“出什麼狀元啊,我在樺鋼幹了三十多年,也不過就是個火車頭司機,如果我是大學生的話,現在不敢說廠長,但最起碼也能當個副廠長吧?我想陽兒考上大學,不爲別的,就爲了他自己的未來。”
底層的工人是沒什麼文化文憑,但就是因爲自己經歷過,所以才更清楚文憑的重要性。
“小辰,你說我讓陽兒去復讀一年,明年再考,成不成?”
周辰道:“這個事情你不應該跟我說,你應該去找王陽商量。”
王響罵道:“就他那兔崽子,我一說,他肯定不同意,這小子就不想再念書了,成天就知道瞎混。”
“王叔,你們還是太缺乏溝通了,你們要多溝通,說不定就能有用。”
“那個兔崽子……”
…………
一個多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在這夏季末,全國的各大高校都是紛紛開學,新一屆的大一新生也都是懷揣着激動和忐忑的心情,不遠千里的來到了自己的大學,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涯。
樺林醫科大學,衛生職業學院的新生報到處。
在這個影視世界,樺林醫科大學是國內一縮實力不弱的綜合醫學院,在東北也有點名氣,學校裡擁有多個醫學相關的學院,衛生職業學院就是其一。
周辰看過電視劇,知道沉墨會在這裡入學,所以他分配的時候,花了點功夫,找到了沉默的班級。然後成爲了這個班級的輔導員。
今天就是新生入學報道的日子,周辰作爲輔導員,自然是早早就到了學校。
這個年代還是尋呼機的時代,老式手機連社會上的人都沒有多少,更別說是剛入學的大學生了,所以想要知道學生的情況,都是需要輔導員一個一個的聯繫通知。
從上午開始,周辰接到了十幾個自己班級的學生,他帶的這個班級是麻醉學專業,一個班級的學生數量並不算多,有三十多個。
電視劇情當中並沒有說明沉墨是學的什麼專業,但她卻能夠接觸到那種特殊的注射藥劑,如果她是學的麻醉學,那就容易說通了。
到了下午,報道的新生數量依舊沒有減少,周辰也是一直都沒有離開。
跟負責迎新的學弟們說了一聲,周辰就走出去透透氣。
他剛走出迎新大樓,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熱情的跟着一個女生搭訕,可沒說幾句,這個明顯是新生的女生就嚇的遠離了他。
王陽很是泄氣,鬱悶的甩了甩手,就準備重新坐回好兄弟曲波旁邊。
“王陽。”
王陽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詫異的看了過去,隨後就失聲道:“辰哥,你怎麼在這?”
周辰走了過去,笑呵呵的說道:“我就是樺醫的,怎麼不能在這?倒是你,跑這來撩新生了?”
被周辰說破心思,王陽尷尬的撓了撓頭,臉都變紅了。
“沒有,辰哥,我就是陪朋友過來看看。”
說着,他就將剛站起來的曲波拉了過來:“辰哥,這就是我死黨,曲波,他今年也考上了樺醫,辰哥,你以後可要多關照關照他。”
周辰衝着曲波點點頭,這個曲波在劇情裡出現的次數不多,但對王陽還是有義氣的,王陽能進入維多利亞當服務員,也是他幫的忙。
曲波小聲對王陽問道:“王陽,他是?”
王陽介紹道:“他是我家對門的鄰居,周辰,辰哥,他可是你們樺醫的高材生,七年連讀,畢業了就是碩士,辰哥很厲害的,如果你以後在學校遇到了什麼事,就找辰哥,辰哥一定會幫忙的,對吧,辰哥。”
“你小子。”
周辰灑然一笑,他知道王陽這是要在朋友面前撐面子,於是也沒有反駁。
“對,王陽是我小老弟,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我現在是麻醉學專業一班的輔導員。”
曲波一聽,頓時有幾分拘謹的說道:“原來您還是輔導員老師啊。”
跟他們聊了幾句,周辰就藉口說自己有事要忙,就離開了。
周辰一走,曲波就給了王陽一拳:“可以啊,王陽,你還有這樣的鄰居,怎麼早沒聽你說起過啊?”
王陽道:“辰哥比我大了好幾歲,不怎麼在一起玩,所以纔沒跟你說過,不過他確實挺厲害的,連我爸都說他厲害。”
“真的嗎?那我可記住了,以後在樺醫要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我就去找他。”
“儘管去,看在我的面子上,辰哥一定會幫忙的。”
王陽拍着胸口,信心滿滿的叫道。
沒一會,曲波就看到了一個有眼緣的女生,屁顛顛的就跑過去獻媚,丟下了王陽一人,惹得王陽直翻白眼。
坐在臺階上,看着一個又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女生走過,王陽心裡忽然有點不太好受。
如果他以前學習認真一點,用功一點,或許他就可以成爲這些人中的一員,也就不用坐在這裡看着他們,羨慕他們了。
想着想着,他的心情就更加失落了,拿起隨身聽,將耳機放在耳朵,不再去想。
周辰看着臺階上坐着的王陽,無奈的笑了笑,這孩子還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屁孩,還是讓他先受點磨鍊,然後再想辦法幫他吧。
穿越過來也已經兩個多月了,他在王家也吃過好幾次飯,王響也到他家裡喝過幾次酒,王陽他接觸的不算多,但也大概瞭解到王陽是個什麼樣的人。
吊兒郎當是有,但比起那些街熘子要好得多,只不過現在是叛逆期,距離成材還差得遠呢,需要打磨打磨。
“周學長,這有你們班的學生報道。”
“哦,來了。”
聽到小學弟的呼喊,周辰收回目光,走了過去。
負責迎新的大三學生指着面前的一個女生,說道:“周學長,這是沉墨,她也是你們班的學生,學妹,這就是你們班的輔導員,周辰學長。”
周辰一聽沉墨這個名字,頓時眼神銳利了幾分,打量起眼前的沉墨。
沉墨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模樣,容貌清秀,大眼睛,眼睛有光,個子不高不低,扎着一個馬尾辮,額前兩邊留着劉海,單從外表來看,確實是個漂亮的女生,給人一種初戀的感覺。
沉墨看了周辰一眼,立刻打招呼道:“周輔導員。”
周辰溫和的笑道:“不用緊張,我雖然是你們的輔導員,但實際上也是樺醫的學生,是你們的學長,所以不必拘謹。”
沉墨看着笑容溫和的周辰,不知爲何,本來緊張的心,一下子就平復了,同時感覺周辰彷彿很親近。
周辰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的人,跟無數人打過交道,如何控制自己的語氣和表情,如何跟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拉近關係,那是信手拈來。
“沉墨,你的宿舍在八號樓,你第一次來,可能找不着,我帶你過去吧。”
沉墨頗爲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
周辰笑道:“我是你們的輔導員,這都是我該做的事情,用不着謝,你沒帶其他行李?”
沉墨揹着包,老實的回道:“我跟朋友一起來的,行禮暫時放在他們那邊,等我找到了宿舍,就會去拿過來。”
“好,那我先帶你去宿舍。”
周辰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他知道沉墨說的朋友,一定就是他的弟弟傅衛軍和隋東。
將沉墨帶到了女生宿舍樓,周辰說道:“這裡就是女生宿舍樓,你住在三樓,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你上去整理,然後去把行李拿過來;開學之後,就要住在宿舍,沒事情的話,儘量不要去外面住,安全第一,知道嗎?”
“嗯。”
沉墨順從的點頭。
“還有,今明兩天都是報道,明天下午五點,在學院的4號教學樓103開班會,到時候別遲到了。”
“好。”
周辰點點頭,就準備離開,可剛走一步,就又轉頭囑咐:“如果你缺什麼的話,可以去學校的小賣店購買,你是女生,東西儘量還是買新的,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來找我,這兩天我都會在新生報到處。”
“嗯。”
沉墨還是一個字回答,直到周辰真走了,她才又小聲道:“謝謝。”
周辰剛剛囑咐了那麼多話,但她卻沒有一點不耐煩,反而是很認真的聽着,從周辰的語氣中,她聽出了關心和真誠,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她就是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