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赴莫州
但是榮飛燕的姐姐榮妃卻被嚇得不輕，甚至顧不得什麼禮數，在得到尹嶙先一步傳回城內的消息後，纏着趙禎，要到皇城門前迎接她的妹妹。
在見到榮飛燕安全回來之後，驚魂稍定的榮妃，直接撲向了自己的妹妹，大聲哭了出來。
親人突遭大變，趙禎此時也沒有怪她不顧禮數什麼的，反倒是安慰一番，御賜榮飛燕進宮小住幾日，讓這兩姐妹敘一敘親情，又派人去了榮家告一聲平安。
事後，趙禎便將尹嶙單獨召到了文德殿問話。
之所以是單獨，是因爲王拱辰嚇尿了褲子，恐君前失儀，所以進入城中後，便先行一步返回家中沐浴更衣了。
看着尹嶙離去的背影，榮飛燕雙眸失神，久久望着尹嶙離去的方向。
榮妃似乎看出了什麼，微微一笑，沒有多說。
到了文德殿後，尹嶙將早已打好腹稿的說辭，向趙禎一一道來。
反正這些都是皇城司衆差使們，還有御史中丞王拱辰親眼所見，親身所歷，不由得趙禎不信。
當趙禎聽見找到榮飛燕的那處莊院後，如遭雷擊，整個人愣住了。
因爲那處莊院，正是他當初賞賜給邕王的。
天子所賜之物，還沒有人大膽到將其發賣，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那處莊院此時仍然是邕王的產業。
而邕王爲什麼綁了人，還要將人綁到自己名下的莊院去呢？
箇中緣由，昨夜影衛催眠那幾個綁匪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原因。
那處莊院乃是邕王名下，誰敢去觸邕王的黴頭？
若非自己知道榮飛燕就在那裡，也沒必要因爲一點絲毫無法捕捉的線索，而去得罪邕王吧？
正常人不會這麼做。
如果將榮飛燕綁去別的地方，說不定還有被人找到的風險。
最重要的是，誰會去懷疑可能成爲儲君的邕王？
故而，那處擁有強大莊丁看守的莊院，纔是最好的地方。
聽完尹嶙所述之後，趙禎身心俱疲，似乎蒼老了許多，他擺擺手，示意讓尹嶙退下。
尹嶙沒有多說，告退後便離開了文德殿。
話已至此，反正那幾個綁匪都已經被關入大牢，以刑部的實力，想問出點什麼不是難事，就看……
趙禎想不想問了。
剛出文德殿，尹嶙便見到匆匆而來的王拱辰。
王拱辰也看見了從文德殿走出的尹嶙，破天荒地對尹嶙主動一笑。
尹子峋，好人吶。
尹嶙也報以微笑，心中卻道，王大人，祝你好運吧。
……
直到第二日，尹嶙還是沒有收到系統完成任務的提示音。
但卻接到了聖諭。
隨着宣諭內侍而來的，還有趙禎御賜的亮金威虎甲，配有鳳翅盔、虎首芴頭帶等等，另有天策斬寇刀，以及募兵令牌這些。
聖諭令，驍騎尉尹嶙，即日赴莫州上任，不得有誤。
這份聖諭，這份大禮，尹嶙一見便心中瞭然。
看來老皇帝這次，還是打算放過邕王啊。
或者說，是放過宗室一馬。
邕王知不知道老皇帝的心思，尹嶙不清楚，他將行囊、盔甲、斬寇刀等等打包好，放入隨身空間中，便牽着烏騅，孤身一人走出了汴京城門。
舉硯等人他沒有帶走，因爲衛姨媽還要回來。
……
慢慢悠悠走了將近半個月，尹嶙纔到了莫州。
一到莫州，便知人間。
汴京相比此處，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莫說莫州周邊的縣城了，就是莫州府，甚至都比不上汴京周邊的一個小縣城。
因爲接壤燕雲，遼賊時常犯邊，所以這裡的人大部分都已經南遷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殘，又或者沒有能力南遷的人。
在這個時代，離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沒有足夠的盤纏和食物，離開家就意味着有可能會餓死，又或者成爲流民。
當尹嶙穿着一身還算華貴的衣服，又生得如此丰神俊逸，面如冠玉，走入莫州城中，引得無數人紛紛側目望來。
先去了莫州府衙交了路引令信。
那莫州府衙的官員早已經收到了上面的通知，對尹嶙沒有半點好臉色，甚至連食宿都沒有安排，想他們區區九品官員，甚至有的還不算官，而算吏，都能對尹嶙這般態度。
看來莫州軍營裡的，估計也沒不會好到哪裡去。
不過尹嶙也不在意，交了路引和令信之後，拿了一道莫州身份，類似於當地臨時身份證或居住證之類的東西，便又出了城，直接找到了莫州軍駐地。
尹嶙牽着烏騅馬，一進軍營，基本看不到什麼人，倒是來的路上，有不少農夫在耕田勞作，還有不少的軍器作坊，時不時傳出打鐵的聲音。
這就是廂軍。
與後世的農墾兵不一樣的是，他們沒有訓練任務，若敵來犯，抄起傢伙就往上衝，戰鬥力可想而知。
如果打不過，就派人入京，讓官家派禁軍來援。
不過京城的禁軍也不是那麼好出馬的，軍餉、糧草，哪個都要花錢，先是朝堂的一番激烈辯論，就算最後因爲犯邊賊寇勢洶，也是先派使臣前去溝通，最後不行再打。
這樣的模式，到了北宋末期，尤其突出。
現在這個時候，大宋的使臣還有點用，到了後面，只怕割地賠款都不行了。
“站住！幹什麼的！”
一個幾近頭髮花白的老者，手持長槍，攔在尹嶙面前。
尹嶙看了他幾眼，生怕自己說話太大聲，把老人家嚇倒了。
“吾乃河南尹嶙，奉官家之命，此來莫州赴任，忝爲莫州軍長河營指揮使。”
他掏出令牌，擺在那老兵面前，說道。
那老兵愣了一下，然後道：“你等下，我去稟報。”
說完，轉身跑入軍營。
別的不說，這步伐依舊穩健。
沒過多久，老兵慢悠悠走回來，淡淡對尹嶙說道：“都虞侯讓你進去拜謁，馬給我吧。”
尹嶙對他這前後天壤之別的態度，已然想到了什麼，但也沒有多說，只是將繮繩交給他，然後道：“我這馬兒頑劣，老人家還是小心爲好，切莫傷了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