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離你這麼近,卻還是那麼遠(六)

晚風中,夜來香花香襲人,風輕拂着我的連衣裙,那些路邊花兒都在靜靜開放,天空中正可見星月相伴,很美,很宜人的夏日夜晚,而周遭的景物卻因爲我們的心情而似乎顯出了幾分落寞。

一路上我們無語,他送我回家,到了我家樓下,才聽到他說:“你先上去,然後在窗口讓我看看你,就算只是輪廓也好。”

這分明是一種不捨,而又是如此的無奈。我的眼裡如進了一粒沙子一樣再次潮溼了,我哽咽着點點頭。

站在窗口,看見他站在那裡,他擡頭望着我,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一定很複雜,我知道他也僅僅只能看見我的模糊的樣子。我向他揮一揮手,他也揮揮手讓我回去。

我離開了,一會兒,我重又回到剛纔的位置,看見他走了,那個背影漸行漸遠了。

我如一尊雕像佇立在窗前,風從窗前飄過,兩行清淚悄然而下,眼淚鹹鹹的,沾溼了我的衣襟。

暗香浮動的夜晚,風拂過素色的窗紗,牽起人無限的思念。

我翻開抽屜,拿出我的日記本,找到我曾經寫的文字,在這個夏日的夜晚一讀再讀。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

我一定不會說再見

如果可以

我一定不再徘徊

如果可以

我一定不會讓你傷心地離開

可是一切已然太遲

我只能看見你的背影

無言而又悲傷

那是一個怎樣寒冷的季節啊!

冬雪在窗外靜靜飄舞

雪落的聲音

落寞而寂寥

一如我冰冷的心

想起無數個日子

你一直默默守候

多少個時日

有你的細細關懷

而我卻以爲

那是習慣,那是必然

那時你說

我站在一個遙遠的

你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地方

讓你感覺不到

是的,我可能沒有了解你

如今,已是春花浪漫的時節

在這繁花似錦的季節裡

我期待一場櫻花雨

在那片芬芳裡

我可以重新解讀那場邂逅

然而

有些美麗只可能屬於記憶

我知道我再也看不見

牡丹的明豔和蓮花的清麗了

那些美註定只是在夢中

真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我們一定不會只看到

一地傷心的落花

如果可以

我一定會爲你守候

如果可以

我會栽種一庭院的花朵

讓她們開在你必經的路旁

這是我在那段日子裡爲他寫的文,只是這文似乎還遠遠達不到成人們面對情感而寫的那般成熟的境界,只因那時在情感的世界裡我還是一片空白。

但是,現在讀起這些字句,依然是淚如雨下。

一切已然過去了,在風中飄了、散了。

就要離去了,一切都會歸於平靜,可是那僅是表象,而內心是永遠也無法平靜的,在每個夜闌人靜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那些過往,想起的你,今天是否還好?

是的,多年以後,我依然會想起這個男孩,想起關於他的一切,想起今日這個男孩的房間,想起他的那個似有若無的吻,他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的深情款款的眼眸,還有明明可以在一起卻不得以而分開的我們,這一切均是那麼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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