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殺豬般的嚎叫聲,傳遍四周,鄰近一輛緩慢行駛於快車道的掛車內,副駕駛位置的中年婦女見到這一幕,有些發愣。
打人?
這是什麼情況?
年輕男人胡全身體緊貼地面,雙手併攏被反扣於後腰之處,使不上勁,如蚯蚓般劇烈扭曲反抗,可卻毫無作用,身後的周海就猶如一座山脈般沉重,整個人唯有竭盡全力嘶吼。
“現在我懷疑你有意竊取重要軍事機密,威脅國家安全,警告一次,停止反抗。”
周海左手握着蘋果手機,蹲下身,右手扣住胡全的雙手腕部,飛行頭盔和墨鏡之下的臉龐,呈現輕描淡寫之色,言語沉穩而有力。
“我管你……國,國家安全?”
聽到周海這句話,正欲反抗和繼續發出嘶吼的年輕男人胡全,瞬間反應過來,如遭雷擊,身體僵硬,喉嚨之中第一句話未完,便呆愣於原地。
國家安全。
這個表面意思非常清晰的詞語,其蘊含的潛在含義,只要是成年人都懂,胡全更不是傻子,理智第一時間恢復,心頭如涼水澆下,燃燒的熊熊怒火金屬被恐懼和害怕取而代之,完全不敢反抗。
現在,胡全認識到一個有些驚恐的情況——自己,似乎攤上大事了。
“當兵,不,同志,解放軍同志,我沒有,我真沒有竊取什麼軍事機密,威脅國家安全。”恢復理智清楚認識到情況的胡全快哭了,聲音蘊含着一絲哭腔,臉龐同滾熱的地面接觸,心中卻如嚴冬般寒冷。
周海沉默未語,面色依舊,對於胡全的求饒視若無睹,右手保持禁錮動作,並未放鬆,左手將蘋果手機放在地面,解開自己腰間的皮帶。
L-15C獵鷹高級教練機,乃是國內最先進的高教機類型,處於隱秘的正式服役狀態,若非此次意外,外界甚至都不知道空軍正式列裝這款教練機。
胡全近距離拍攝的舉動,完全屬於威脅國家安全的行爲。
國家安全,至高無上!
此時,周海已刨除個人情緒主導的影響,按照正常流程操作——截取證據,控制相關嫌疑人員,等待上級指示和處理。
“解放軍同志,求您了,放過我吧,我對天發誓絕不是故意要拍的,我還要去青城相親,還有爹媽要照顧。”察覺到周海的態度和架勢,胡全被嚇哭了,晶瑩剔透的淚水往外流淌。
“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會由國家安全機關和軍事安全部門審覈定奪,希望你真的不是間諜。”
作爲接受過高等級軍事訓練的周海,可不會受到胡全哭喊求饒的影響,言語冰冷不含一絲情感:“現在,站起來。”
話落,左手抽出腰間皮帶,纏繞於胡全雙手腕部,連續三圈再從兩手中間穿過環繞兩圈,緊緊捆綁,留出較長的一截。
求饒放過?
抱歉,在國家安全利益面前不存在的。
“同志,我真不是啊!!!”
耳畔迴盪着周海一番話語,胡全完全崩潰了,哭聲更加劇烈,可卻不得不聽從指示,強忍着雙手束縛於背後捆綁的痛楚,趕緊爬起來。
國家安全機關,軍事安全部門,這兩個對胡全和普通人而言如同傳說般的存在,如今卻近在咫尺,闖進自己的生活。
攤上事了。
不,攤上大事。
如果有機會,胡全敢朝天發誓,他一定會駕駛着心愛的思域,超越這架降落在高速公路的戰鬥機,一刻都不敢停留。
雙眼平靜,周海右手握住皮帶留出的一截,拉着胡全走向前方數米之外的銀白色思域汽車,將其與後車門把手纏繞綁好,發出提示聲:“提示你,不要想着反抗和逃跑。”
接着,整個人轉身走向滿目瘡痍的L-15C獵鷹高教,無視身後胡全充滿恐懼的哭喊,重新爬回前置座艙,接入加密通信頻道,向機場塔臺詳細報告關於胡全近距離拍攝的時間。
從胡全最初的拍攝行爲,到兩人對話交流及兩次警告無效的中間部分,再到胡全被控制的結尾,周海仔仔細細將整個過程詳細給出。
“109號,你先控制嫌疑人,等待救援。”
當從周海口中得知這件事之後,由於涉及最新型的先進高教機,牽扯國防安全,機場塔臺不敢放鬆和耽擱,先行給予表揚,下達控制相關嫌疑人和等待救援的指示,接着以最快速度聯繫上級部門。
重要軍事機密,向來屬於國防安全重要組成部分,而國防安全則是國家安全的核心,這是一條不容逾越的底線。
不過,這件事並不由飛行員負責,而是國家和軍事的安全部門。
“是。”
獲得機場塔臺的指示後,周海迴應一聲,啓動備用電源,按下鬆開減速傘的按鈕,而後出艙,由外部關閉玻璃座艙蓋。
於機身之上跳下,抓起鬆開散落於路面的尼龍材質仐繩,收攏減速傘。
“我真不是的,同志……”
看着周海離去的背影,被綁在愛車身邊的胡全,已然崩潰,雙眼哭紅,口中發出連綿不絕的哭喊聲,悽慘而惶恐,身體更是連稍微大一點的動作都不敢做。
反抗?
不敢!
此時此刻,胡全腦海之中浮現種種恐怖而可怕的畫面。
在一個黑暗而狹小的房間內,自己被掛在木頭架子上,渾身裸露,面前站着一名魁梧壯漢,臉上露出獰笑,手裡揮舞鞭子,一鞭又一鞭打在自己身上,皮開肉綻,大吼‘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回答不知道,這個魁梧壯漢以爲自己隱瞞和撒謊,又是一陣毒打,再輪番動用各種酷刑。
嚴刑拷打!
曾經看過的戰爭影視劇畫面,盡數浮現於內心,胡全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絕望。
自己的美好年華和青春,或許就這樣沒了。
機尾後端,周海不快不慢收着傘繩,壓根不管胡全的哭喊,落在地面的白色減速傘逐漸聚集。
整個人將收攏的減速傘重新整理摺疊,而後抱起沉甸甸的減速傘,重新爬上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