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咪咪每天都會盯着約翰,要他老實回學校上課。
咪咪總是念念叼叼地要約翰專心讀書,不要分心在唱這些愚蠢的搖滾樂上,這樣才能拿到真正的文憑。
不過,咪咪還是無法阻止他繼續玩音樂。
“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約翰列儂常常反駁,“我不是當工人的料,而且永遠不是。不管你怎麼說或幹嗎,到頭來我還是不會去做那種朝九晚五的工作的。”
隨着時間推移,咪咪的約束力則越發無效。
辛西婭得知後,卻對此表示很欽佩。
這種反抗精神正是她自己所欠缺的,也是她希望能夠擁有的東西。
“所以你愛他?”
喬尼看着辛西婭臉上的清淤道:“但是約翰下手也太重了。”
辛西婭爲男友辯解說:“約翰的粗暴外表只是爲了自衛,和他不戴眼鏡也有很大關係。因爲他看不清楚,覺得自己一直被某個人盯着,而那人正要照着他的鼻子揍上一拳。其實如果戴上眼鏡,他就會看到並沒有誰要那麼對付他。”
雖然常常被約翰列儂欺負,然而辛西婭卻違背本性,偏偏被這個“可怕,邋遢,口無遮攔,尖銳刻薄”的男人給深深吸引了。
“真是太傻了!”喬尼連連搖頭。
辛西婭卻彷彿認命了一樣,自艾自憐地說:“我知道這不是一段輕鬆舒服的感情。約翰身上總有一股危險的勁頭,常常嚇到我,讓我覺得像生活在刀刃上。
“他不僅嫉妒心超強,還會常常突然向我對準矛頭,用尖酸的語言罵我、挖苦我,一直到我淚水漣漣。他發起脾氣來蠻不講理,語言粗暴,一到我害怕屈服爲止。”
說到這裡時,辛西婭似乎想起了什麼美好回憶,面帶笑容地說:“儘管約翰很霸道,又是令人害怕,但他也非常浪漫。”
約翰列儂常常會給辛西婭寫情詩,還贈送親手畫的卡片。
更關鍵的是,約翰列儂每次大發脾氣之後,很快又會恢復常態,不僅真誠道歉,還向辛西婭發誓像往常一樣愛她。
“約翰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混亂,每一天都想證明他對我是最重要的。”辛西婭面龐發光,竟然有幾分聖母模樣:“儘管我曾想過要離開他,但內心卻覺得,如果他能確信我是愛他的,就不會那麼粗暴了。”
完蛋!這女人被PUA到骨子裡去了。
事實上,所有的人都覺得他們並不合適。
辛西婭的朋友苦口婆心,她的母親默默反對,她的老師也因此對她喪失信心,甚至一個學校的女清潔工也看不過去,還說她是個傻女孩。
然而,辛西婭的感情卻強烈而堅定。
“約翰從不輕易放過任何人,他一生都在與不安全感作戰。和大多數人比起來,約翰人生中的悲劇因素要多得多。他不想讓人們看見他的軟弱,總是在和他鬥爭。他從來沒有停止過鬥爭,直至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一直把他看做一個迷失的靈魂,想盡可能的給他理解、寬容、接受和被愛的感覺,以此來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辛西婭如同母親一樣,無限制包容着約翰列儂的各種惡劣脾氣,從而使得她成爲了約翰列儂的第一個固定女友。
“這就是你想要的?”
喬尼忽然心中一動,低聲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愛約翰,那更不應該一味忍讓包容,而是要是適當的反抗,這樣才能讓這段感情長久維持下去,
否則哪天他對此感到厭倦了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辛西婭聽了茫然道:“什麼意思?”
“孔夫子說,剛不可久,柔不可守。”
喬尼意味深長地解釋:“孩子在成長過程中,既要有愛也要有嚴格的教導,否則一味溺愛終究會讓人心生厭煩,太嚴了也會讓人遠離自己,就好比放風箏一樣,既要鬆開也要拉緊,如此才能把孩子留在身邊。”
辛西婭陷入了沉思。
…….
“保羅,快過來一起寫歌。”
約翰列儂在暴打辛西婭後,忽然感覺十分的後悔無比。
但是他沒有馬上就去道歉,而是趁此機會利用這種情緒用來寫歌,因爲強烈的悔意讓他靈感不斷涌現。
保羅接到電話,馬上帶着吉他從家裡趕過去。
進門第一句話,就是追問約翰列儂想寫什麼歌,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想要表達的又是什麼樣的情緒等等。
“你又打了辛西婭?”保羅絲毫不感到驚訝。
“嗯,我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談話,於是就……”約翰列儂心中充滿了悔意,卻很快就將話題轉移到寫歌上:“此時我就像握住辛西婭的手,訴說我對她的愛意,想必她一定知道,我想要成爲她的男人…….”
保羅彈了幾個音符,“慢點慢點,我們從頭開始,你剛纔說,想要握住她的手說些什麼,那麼歌詞就是‘I Want To Hold Your Hand,I'll tell you something…….’”
約翰列儂聽了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得要把這兩句拆開。”
兩人沉浸在創作思緒中, 根本就沒有去考慮其他事情。
從兩人上臺表演第一天,看着臺下歡呼鼓掌的觀衆。
約翰列儂和保羅的野心就已在膨脹,他們希望自己的樂隊能出名,擁有了越來越多的歌迷。
儘管約翰列儂一心想使樂隊成功,但他總是很容易一件事沒有辦完,就開始計劃另外一件事,無法全身心專注。
所以他需要保羅來督促自己,在追求成功的道路上朝着一個方向前進。
因而在很早的時候,約翰列儂和保羅就已經是非常緊密的合作關係了。他們約定所有的歌,不管是合作還是單獨創作,都要署名Lennon/。
從那時起,兩人就已經意識到,他們的成功離不開彼此。
保羅有條理、有意識的做事方法,和約翰列儂隨隨便便、毛毛糙糙形成了鮮明對比。
保羅總是隨身帶着記事本,把歌詞都寫在上面。而且他每次約時間總是很準時,從不遲到,把自己打扮得乾乾淨淨。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身邊的人都會注意到,他洗臉的時候連耳朵後面都會很認真。
而約翰列則完全不同,他常常遲到,樣子也如同剛從牀上爬起來似的。
他們兩人在許多方面都極其互補。
約翰列儂需要保羅注重細節和堅持不懈的品質,而保羅需要約翰列儂別具一格、推陳出新的思考方式。
一起寫歌的時候,保羅稍柔和的旋律和約翰列儂激昂、帶有挑戰意味的曲調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兩人在音樂創作方面,簡直就像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