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左側
喬尼站在幕布後面避開臺下觀衆視線,仔細觀察臺上幾人的表演,約翰列儂依舊精力十足,在臺上蹦蹦跳跳七八時間都看不到半點疲憊。
“嗓子有點沙啞。”
列儂嗓子已經快到撕裂的邊緣了,但是他依舊在舞臺上大聲嘶吼和尖叫,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真是夠拼命了。
保羅和喬治在和聲。
林戈跟約翰列儂幾人一樣,西服正裝和切爾西皮鞋。
大家還要求他把頭髮往下梳,不過鬢角倒是可以留,看起來乾淨整潔了不少。
咚恰恰!咚恰恰!
鼓槌歡快地敲打着,林戈跟其他人融洽無間。
架子鼓的節奏很緊湊,跟喬尼表演的打法差不多,林戈同樣把大鼓踩得很大聲,踩出很重的拍子。
在當下利物浦算是一種新打法,此前所有的樂隊都在學“影子樂隊”的演奏風格,唯有喬尼的擊鼓技巧來自後世的記憶。
林戈很好的學習了喬尼的技巧。
這種打鼓方式和披頭士的歌曲非常適合,他們要呈現出那種大音量讓臺下觀衆們全都嗨起來。
若是鼓聲太弱了,反而會被觀衆尖叫聲給蓋過去。
至於貝斯手斯圖爾特,他的表現就有些不盡人意,雖然彈奏技巧比以前提升了許多,跟其他配合的節奏也沒有問題。
可是他站在舞臺的一側,完全跟其他幾人割裂開來。
單獨的表演沒有半點毛病,可是一旦放到披頭士成員當中時,就會有種讓人無法忽略的隔離感。
“湯姆說得對,斯圖有問題。”
喬尼知道要儘快解決才行,不能如此繼續下去。
等到當晚演出結束,喬尼在後臺跟他們幾人聊了一會兒,然後讓林戈記得明天到熱情唱片公司去簽約。
林戈年齡比列儂還大,不需要監護人代理授權就能簽訂合同。
“斯圖,過來聊聊。”喬尼把斯圖爾特叫到二樓辦公室,這是蘋果娛樂在俱樂部的辦公地點,同時也是公司註冊地址。
斯圖爾特顯得有些茫然。
喬尼讓對方坐下來,然後倒了一杯咖啡遞過去:“我發覺你似乎有點心事,不知能否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解決?”
“我、我……”
斯圖爾特爲人內向寡言,只有對熟悉的人才會打開話匣子,喬尼也算是半個熟人,他沉默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不要緊,先喝咖啡再說。”
喬尼耐心等待了許久,對方終於開口說了。
“我得到了保洛齊教授的推薦…….”
斯圖爾特口齒不伶俐,但是說話很有條理,儘管他在披頭士樂隊上花了不少時間,不過他的興趣仍然是在藝術方面。
前段時間,他將一些畫作送去“約翰·摩爾斯展覽會”(John Moores )參展,這不僅是默西河畔區域,也是全英國的同類型展覽會中最好的展覽之一。
斯圖雖然還只是個學生,卻在會展上贏得了60英鎊的獎金,對於像他這樣年輕的學生而言,這是一筆很大的金額,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摩爾斯家族是利物浦的豪門望族,他們家族擁有裡特伍茲(Littlewoods)足球博彩和郵購公司的相關事業。
因而“約翰·摩爾斯展覽會”擁有很強的國際影響力。
所以斯圖爾特的藝術天賦備受關注,漢堡藝術學院對他感興趣,
願意提供豐厚的獎學金。
而保洛齊教授也願意爲他擔保舉薦。
保洛齊對斯圖說,他在畫畫上極有天賦,千萬不要浪費了。
這番話讓斯圖感到萬分猶豫。
一方面他不想離開披頭士,因爲這裡能夠跟約翰列儂待在一起,另一方面他又對畫畫保持着極大熱情,反倒對音樂感覺一般般。
此外,保洛齊是斯圖崇拜的偶像與老師。
“所以你纔會顯得無所適從?”喬尼若有所思地說:“人總要有所選擇和捨棄,你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儘快做出抉擇。”
斯圖爾特點頭離開了。
林戈替代喬尼,成爲披頭士鼓手的事情很快衆人皆知。
這個消息幾乎是馬上就傳出去了,還成了利物浦喧騰一時的大事件。
畢竟披頭士已經是本地頂尖樂隊,在英倫流行音樂榜上擁有好幾首冠軍歌曲(金曲),屬於當地人的驕傲。
《利物浦音樂雜誌》在10月23日那一期登了這樣的標題:“默西之聲獨家披露!披頭士更換了鼓手!”
報道上說喬尼從臺前轉到幕後,成爲了披頭士的經紀人。
雜誌記者動情寫道:“真是可惜!喬尼喬亞斯的擊鼓技術相當高,遠超其他樂隊的鼓手們, 許多人都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擊鼓技巧,無論是技術還是樣貌,林戈都比不過他。”
不過喬尼的聲明同樣刊登在報紙上,呼籲大家繼續支持披頭士,極力安撫了自己的樂迷們。
“我還會上臺表演的,如果披頭士需要的話。”喬尼承諾道。
這讓披頭士樂迷們感到很高興,各種抗議也都銷聲匿跡,大家彷彿一下子就忘記了喬尼被迫離隊的謠言出處。
其實有不少人反應,這個謠言是別有用心的人在煽動。
湯姆菲利普斯懷疑謠言來自布萊恩,“這傢伙太嫩了,居然喜歡搞這種小伎倆。”
至於傳播謠言的目的,很可能是爲了挑撥披頭士樂迷分裂,因爲在抗議過程中,有不少女生受傷,甚至喬治也被人打了一拳。
若是任由不管,讓它發展下去,估計也不會對披頭士有太大傷害,頂多只能噁心一下他們而已。
不管怎麼樣,這個謠言起到了反作用效果。
所以喬尼也就懶得去追究其中真相,或許是布萊恩在背後搗鬼,或許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林戈按時到達熱情唱片公司,他不是獨自一人過來。
跟他一起的還有林戈的母親,一個矮小壯實的金髮婦人,還有林戈的繼父也到場了。
也許是擔心兒子被人欺騙,林戈母親要求查看公司合法經營證明,然後還裝模作樣的拿起合同文件翻看。
最後全都塞給林戈的繼父,“你也瞧瞧。”
林戈的繼父沒有聽從安排,而是轉手遞給林戈:“裡奇,你自己看着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