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士演奏《溫柔地愛我》時,俱樂部氣氛還很“祥和”。
可是輪到小查理德的“勁歌”《高個子莎莉》時,擴音器猛地響起來,舞臺下的負責人鮑勃驚呆了。
此時的洞穴俱樂部表演還是以爵士樂爲主,主要擔心人們停止跳舞時,他們要麼是在打架,要麼是在看打架,所以通常策略是讓大家不停地跳舞。
讓他們開心但不能失控,別讓他們搞出“大動靜”來。
然而披頭士卻成爲了“大動靜”的中心來源,舞臺下的青少年們全都跟着歌曲的節奏,不斷的蹦蹦跳跳、大聲地叫嚷。
“完、完蛋了!”負責人鮑勃·伍勒胖臉煞白。
他好不容易從狂熱的人羣中擠過去,拉住正在敲鼓的喬尼,大聲喊道:“停止!快停止!”
“什麼?”
擴音器聲音太大,喬尼有點聽不清楚。
“快停止搖滾!”負責人鮑勃·伍勒大聲解釋:“我們只要爵士樂,只要爵士樂!沒有爵士樂?來點舒緩的音樂也行。”
“舒緩的音樂?”
“沒錯!比如那首《yesterday》…….”
“噢!好吧!”喬尼撇了撇嘴對其他幾人說:“夥計們,把舞臺讓給保羅,我們休息一下。”
“嘿!只要爵士樂?”約翰列儂面色不虞:“真是個老古董。”
不過他們收了人家的錢,自然得聽從負責人安排,喬尼和約翰列儂先後下去,喬治直接走到話筒前:“接下來是披頭士保羅演唱《yesterday》。”
觀衆們嘩啦啦響起掌聲。
保羅麥卡特尼穩如老牛般將歌曲唱完。
他的現場水準一向都很高,隨着演唱次數增多,保羅的唱功越發完美,各種細節也得到進一步完善。
“總算輪到我們了。”
約翰列儂上來再次表演一首搖滾,這次不管負責人如何叫喊,大家都裝作沒聽見,繼續在舞臺上的演出。
數以百計的青少年們聽着搖滾歌曲不斷蹦蹦跳跳,站在原處使勁跺腳,即便洞穴俱樂部在地下,喬尼也隱約感覺到周圍牆壁在顫抖。
“不要搖滾,不要搖滾啊!”
負責人鮑勃·伍勒不停揮手示意,這次他根本擠不進人羣,更不用說來到舞臺邊沿了。
面對周圍幾百名狀若癲狂的青少年,鮑勃感到十分的擔憂,只需發生一點小事故就能夠將洞穴俱樂部陷入萬劫不復境地。
“我只要爵士樂啊!”鮑勃欲哭無淚。
…….
本次演出對於披頭士而言,既成功又失敗。
成功在於披頭士的影響擴大了,開始從藝術學院往其他學校蔓延,失敗則是因爲洞穴俱樂部不歡迎搖滾樂隊入駐。
他們的長期飯票飛走了。
“我們只要爵士樂,不要搖滾!”負責人鮑勃在結算時,一邊給演出費用,一邊惡狠狠地說:“你們改爲爵士樂隊再來吧!”
“呸!我們纔不稀罕呢!”
約翰列儂背起吉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呵,爵士樂?”喬治也不忘諷刺:“那種軟綿綿的歌曲,也就老傢伙才喜歡。”
保羅貌似安慰:“其實我挺喜歡爵士樂,不過只有陪爺爺時纔會聽。”
喬尼從兜裡掏出名片遞過去:“下次有需要,記得打電話預約……”
“只懂搖滾的小屁孩。”負責人鮑勃目送披頭士遠去,將白色名片往身後垃圾桶一扔,
東飄西蕩落在地上。
喬尼跟約翰列儂幾人走出馬修街主道,來到一處英式餐館吃點東西,他們在舞臺上蹦蹦跳跳了大半天,急需補充點水和能量。
“沒指望了!”保羅一屁股坐在軟椅上:“洞穴俱樂部肯定不會要我們過去,還是趕快找其他大型舞廳問問看吧!”
“喬尼,你手上還有其他演出邀請嗎?”喬治吃着東西問。
喬尼翻看手中的筆記小本本:“有家紫蘭咖啡吧請我們,不過費用低了些,只有10先令每人,且要求至少表演八個小時。”
“時間太長,酬勞太低。”約翰列儂連連搖頭。
剛纔他們也不過只表演了下午場,洞穴俱樂部就給每人1英鎊的演出費用,可見兩者相差有多大。
“那就沒辦法了。”
喬尼翻了翻手上的筆記本,上面記錄的都是些酬勞較低的邀約,市面價格也大多統一在5先令到10先令,很少有超過這個範圍的酬勞。
“我說,是否再錄製幾張唱片?”保羅提議。
聽到這個建議,約翰列儂馬上來精神:“不錯,再弄一張唱片,比在俱樂部演出好多了。”
“我也同意錄唱片。”喬治舉雙手贊成。
“嗯…….”喬尼也覺得唱片賺錢輕鬆。
可是手頭上的幾首歌質量堪憂,硬推上去就怕要虧本發行,除非能夠簽約大唱片公司,否則沒有渠道、沒有宣發和打榜,肯定很難重複《yesterday》的成功。
他把心中顧慮說出來,於是大家馬上閉嘴不談。
“你們彆着急,我已經把唱片小樣寄給德卡、EMI等各大唱片公司,只需再等幾天就會有回覆,到時候自然有人幫我們出唱片。”喬尼安撫衆人。
“那就繼續接表演邀約,給錢再少也比什麼都沒有好。”喬治主動提議。
在喬尼沒有成爲樂隊經紀人前,他們平時演出大多都是沒錢拿,只能在活動現場混點東西吃,比如可樂飲料、幾盤豆子之類的食物。
“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保羅覺得還是寫歌更靠譜,只要源源不斷的寫出新歌,總有一天能寫出比《yesterday》還好的歌曲。
“我說你們還有錢吧?那煩惱什麼呀!”約翰列儂相當樂觀,堅信自己以後一定能夠賺到許多錢。
喬尼思來想去,拋出自己的解決方案:“與其四處尋找演出駐地,還不如我們來弄個俱樂部!”
“哈?”其餘幾人驚詫不已。
其實喬尼早就有過類似想法。
他經過多天市場調查發現,當下利物浦人娛樂方式很少,嬰兒潮成長起來的青少年對娛樂場所需求大增,最近幾年各種咖啡廳、舞廳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只要有人在這個時候建一所俱樂部,肯定能夠招來很多青少年過來娛樂。
“關鍵在於選址和駐場樂隊,只要解決了這兩個難題,其他問題就迎刃而解,我想你們一定很瞭解哪個地區的搖滾青年最多吧?”
喬尼的問題很快就得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