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亞斯先生!”
瓊貝茲笑吟吟地站在喬尼面前,似乎沒在意被人放鴿子一樣。
她剛從紐波特民謠音樂節回來,馬不停蹄的趕到芝加哥,在俱樂部裡從唱片公司員工口中打聽到喬尼的住址,然後就自己跑上門來了。
“唉!”喬尼一臉無奈地嘆息:“我真的無法授權給你翻唱《五百英里》,至少目前不行,得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行。”
“要等多久?”瓊貝茲連忙追問。
當然是得等到披頭士登陸阿美莉卡,大火特火之後才能讓其他人翻唱他們的歌曲,否則就會造成香農那種先入爲主的尷尬情況。
“快則兩三個月,慢則三年五年……”喬尼毫不誇張地說:“總之要等到我覺得可以爲止。”
“那麼久啊?”
瓊貝茲神色黯淡下來,卻馬上歡快起來:“要不你給我寫一首歌吧!我看報道上說,《五百英里》只花了十分鐘就寫好了。”
“寫歌?”喬尼心中念頭飛速轉動,記憶迷霧在不停翻滾,再三衡量後還是點了點頭:“先進來再說吧!”
“好的。”瓊貝茲面帶微笑地進到房間,身後還揹着吉他袋子。
這是喬尼租的單身公寓,空間雖不大卻設施齊全,關鍵是在富人居住的區域,擁有非常高的安全保障。
喬尼拿出杯子詢問,“喝茶還是咖啡?”
“茶,謝謝!”瓊貝茲坐到沙發上,把吉他從袋子裡取出來,抱在胸前撥弄琴絃,雖說喬尼讓她進到房間了,可是還沒有答應幫忙寫歌。
“你的茶。”喬尼將沏好的龍井綠茶遞過去,自己也倒上一杯喝上幾口,沉默許久才緩緩問道:“懂吹口琴嗎?”
“什麼?”瓊貝茲差點端不穩茶杯:“吹、吹口琴?”
“是的,吹口琴懂不懂?”喬尼皺眉地看了又看:“我想到有一首民謠,如果沒有口琴聲伴奏,感覺會差很多呀!”
“噢!”瓊貝茲放下心來:“我可以請人幫我吹口琴,如果需要的話。”
“也就中間一兩段需要,請人伴奏也太浪費了。”喬尼盯着瓊貝茲身後的虛影,最終鎖定其中一個場景片段:“算了,不用口琴也可以。”
事實上,在俱樂部第一次遇到瓊貝茲時。
喬尼只需花費十幾秒就可以看到跟她相關的記憶,雖然比不上約翰列儂那麼多信息內容,卻仍舊有不少唱歌的場景片段。
更讓人感興趣的,則是一個跟瓊貝茲共同出現的男人。
這個男人耳邊留着一圈短髮,頭頂的頭髮微卷,雙頰軟塌塌的,有點嬰兒肥,堆着肉,顯得一點都不嚴肅。他身上穿的鐵鏽色皮夾克似乎小了兩個號,彈吉他的時候雙腳蹦跳,在吉他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矮小。
令人到驚詫的是,從某個角度看時,男人長得有點像喬治哈里森。
當時喬尼心想:“難怪以前覺得喬治像某個人,原來就是他呀!”
隨着多次到俱樂部觀察,宛如抽絲剝繭一樣,喬尼腦海中關於男人的信息越來越清晰,卻始終想不起來對方叫什麼。
現在近距離盯着瓊貝茲,喬尼基本上確定男人的名字和身份:“鮑勃·迪倫,統治了六七十年代的民謠歌手、著名詩人和藝術家…….”
“你在看什麼?”瓊貝茲放下吉他,好奇地詢問。
喬尼將目光移開,拿起筆和紙說:“沒什麼,就是在想寫歌的事情。”
“真的要給我寫歌?”瓊貝茲興奮不已。
她自己擅長演唱卻不太懂創作歌曲,曾經嘗試過寫歌,可是經常弄個開頭就不知道如何做了。
喬尼拿起筆就在紙上唰唰唰的寫字,只花了幾分鐘就將歌詞給抄下來,然後伸手過去說:“給我吉他……”
雖說有記憶場景作爲參考,可他畢竟不是專業作曲者,無法只聽歌曲就能把五線譜也抄寫下來,還是得通過彈奏的方式來教歌。
“Blowing in the wind?”瓊貝茲坐到喬尼身邊,把頭伸過來低聲念道:“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鏘鏘鏘!
喬尼撥動琴絃伴奏,用不太熟練的沙啞嗓音唱起來:
“一個男人要走過多少路,才能被稱爲真正的男人?一隻白鴿要飛過多少片大海,才能在沙丘安眠?炮彈要多少次掠過天空,才能被永遠禁止?答案啊!我的朋友,在風中飄揚…….答案它在這風中飄揚!”
在彈唱的過程中,喬尼發現自己有幾個字母抄錯了,只能一邊唱一邊停下來將它們改正確。
這翻動作讓他看起來更像是現場編寫。
瓊貝茲在旁都看得驚呆了,她向來都對創作者深感敬佩。
尤其是那些歌曲作家更是能讓人肅然起敬。現在親眼看到有人居然能在幾分鐘內就創作出一首好歌,給她感覺簡直就跟天神下凡一樣。
喬尼抄的這首《答案在風中飄蕩》(Blowing in the wind)是鮑勃迪倫的成名曲,自從他放下心理包袱給披頭士寫歌后,就已經不再顧忌會影響歷史什麼了。
反正瓊貝茲也曾經翻唱過這首歌,兩人還曾經一度是情侶,喬尼拿來給她用一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這首2分48秒的歌曲,據說鮑勃迪倫也是隻花了十多分鐘就寫出來了,在後世傳唱了六十多年久經不衰。
正所謂,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有些時候好的歌曲也是如此,《答案在風中飄蕩》旋律樸素簡潔,全曲只用到了四個和絃七個音,它的伴奏只有吉他和口琴,歌詞朗朗上口。
瓊貝茲拿到歌詞後,馬上跟着喬尼一起輕聲唱起來。
有人在旁演示的情況下,她學得非常快,只需兩三遍就能完整的唱完,細節方面則需要喬尼不斷的指正校對。
兩人唱着唱着,靠得越來越近。
歌聲能夠傳遞情感,拉近人與人的距離,讓人們的關係更加親密,瓊貝茲的動作自然舒緩,沒有給人半點嬌柔做作的感覺。
她彷彿就像自帶魅惑光環一樣,讓人不知不覺中就靠近,放下心中防備,無論做什麼事情都無比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