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尼此次目的地是國會唱片公司。
雖然國會唱片是EMI的子公司,但是湯姆菲利普斯在音樂圈內人脈雄厚,隨便打了個電話就跟對方公司老闆聯繫上。
喬尼和凱特下了飛機,先到酒店休息半天,等倒好時差第二天再過去。
早上九點左右,兩人在酒店門口坐的士。
黑人司機車速非常快,幾分鐘就將他們送到著名的好萊塢大道和藤街交匯處,國會大唱片總部大樓就在街道北側。
整棟大樓高13層,外觀形似一摞唱片,大樓尖頂高90英尺,形似留聲機上的唱針,尖頂上有一盞不斷閃爍的紅燈顯示出“Hollywood”的字樣。
國會唱片大樓1956年4月竣工,等到大樓啓用時,塞繆爾·莫爾斯的孫女 Morse按動開關,亮起了這盞紅燈。
它是世界上首幢圓柱形辦公大樓。
這座地標性建築出自建築大師Welton Becket之手。
由Welton Becket操刀設計的建築還包括洛杉磯音樂中心、圓頂劇院、聖塔莫妮卡公民大禮堂以及彼特森汽車博物館所在的百貨大樓。
喬尼跟凱特來到前臺,出示了個人信息和預約登記。
沒多久兩人就被帶到國會唱片老闆辦公室,跟湯姆菲利普斯的“老朋友”談了幾句,主要是凱特跟對方嘮家常,對方在凱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喬尼在一旁傾聽,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
大概談了二十來分鐘,國會唱片的老闆總算進入正題:“你們有帶來唱片小樣了吧?”
“是的。”喬尼馬上從沙發站起來,正準備把披頭士的唱片拿出來,卻被對方給阻止了:
“跨國公司合作的事情得由部門負責人戴夫來做決定,我已經幫你們約好了時間,等會下去跟他聊就行了。”
“…….”
喬尼跟凱特對視了一眼,無奈只能聽從安排。
兩人告別國會唱片老闆,然後離開辦公室,在助理人員的帶領下來到國際A&R部門,卻聽說部門負責人戴夫沒有時間。
於是他們只能到會議室裡等候。
過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等到目標出現,凱特實在等不下去了:“我給叔叔打個電話,讓他催一下。”
她口中的“叔叔”就是國會唱片老闆。
可惜人家有事出去了,在半路暫時聯繫不上。
沒有手機和互聯網的時代,找人就是如此的不方便,他們讓工作人員去詢問總是得到相同的答覆:“戴夫馬上就過來。”
眼看着時間快到中午十二點半,其他人都陸續離開公司吃飯了,戴夫依舊不見蹤影,喬尼和凱特兩人多次詢問部門助理,卻被告知負責人還在忙。
幸好國會唱片老闆給兩人安排了中午餐,否則他們就得自己出去吃了。
吃完午餐一直等到一點左右,國際A&R部門負責人戴夫總算有空過來,卻也只是見面聊了幾句,然後讓兩人把唱片留下來,馬上又跑開不見了人影。
“這算什麼?”凱特被氣得不行,說是就要找“叔叔”過來撐腰了。
“別衝動,我看這裡面水很深,還是不要亂來。”喬尼趕緊把人攔住,要不然今天就真的是糟糕透了。
想想就知道,這位部門負責人如此不給老闆面子,那肯定不是他們兩人能夠改變的事情。
還不如回去打電話給湯姆菲利普斯,
讓這個老狐狸去問問情況再說。
於是兩人回到酒店打了個長途電話,由於時差的緣故,湯姆已經下班離開熱情唱片公司,只能把電話打回他家裡才找到人。
喬尼先講了個大概經過。
然後再讓凱特來補充細節,很快雙方就掛斷了電話。
這個年代打國際長途電話可不便宜,雖然說他們都是有錢人了,卻還沒有大手大腳花錢的壞習慣。
湯姆菲利普斯辦事效率很高,沒多久就弄明白事情,打電話過來講給兩人聽。
“什麼?戴夫不喜歡搖滾樂,所以才如此冷落我們?”喬尼感覺湯姆沒有說出實情,連續逼問了幾次,果然得到了“真相”。
國會唱片公司內鬥非常激烈,而原老闆也已經被完全架空,手上的股份所剩不多,估計待到明年就會下崗離開。
至於戴夫·德克斯特這位部門負責人,他確實不喜歡搖滾樂,而且作爲國會唱片成立後不久就加入的人,本就是擁有20多年工齡的元老,所以在公司的地位異常穩固。
戴夫曾在一次內部簡報裡判定搖滾是“幼稚的、煩人地重複的”音樂,譴責了當時被年輕樂迷口味所驅駛的音樂產業。
甚至在部門會議上宣稱:“我們作爲大唱片公司,有義務引導阿美莉卡年輕人的審美觀點,不要讓搖滾樂這種垃圾給腐蝕了下一代人的心靈!”
這傢伙不僅討厭搖滾樂,還異常偏好爵士樂,並很好地運作了Peggy Lee、Nat‘King’ Cole以及Stan Kenton等多支爵士樂隊,市場反應也非常之好,賣出了許多唱片專輯。
此外,戴夫跟老闆的關係也不太好,兩人經常在會議上爭吵。
總而言之,不管是個人原因還是公司上的矛盾,戴夫·德克斯特都沒有幫助他們發行披頭士唱片的動力。
“怪不得他要這樣對我們!”凱特怨念非常重,一直忘不了那天被人冷落對待的情形。
喬尼沒有生氣,非常冷靜地道:“換而言之,跟國會唱片合作發行這條路子走不通了?”
“是的,全怪我沒調查清楚!”湯姆菲利普斯抱歉地說:“要不你們先回來,等我再聯繫……”
“我暫時不回去!”喬尼馬上一口回絕道:“既然過來阿美莉卡,那就先去其他唱片公司看看,或許有轉機也說不定。”
“嗯,那也可以。”湯姆菲利普斯沒有堅持讓兩人回來,“我在這邊找人聯繫一下其他唱片公司,至少可以找人引薦一二。”
雙方商定電話聯繫時間,然後就各自掛掉了。
湯姆菲利普斯的人脈可不少,很快就給他們找到的新的合作方,哥倫比亞唱片公司,世界三大唱片集團之一。
於是喬尼跟凱特連夜啓程前往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