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個小時的拆包裹時間後。
雖然很想吐槽一下,爲什麼自己家裡會有這麼多的古遺物,這家老爺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過暫且先不管這些問題了,總之先感恩。
白榆挑選出了三十多個包裹裡的七件遺物。
這七件遺物中,有三個寄宿着英靈投影,其他四個則是禮裝。
他拿起其中一件遺物,那是造型十分奇特的一個蝴蝶模樣的扇子。
場景驟然切換,遺物中保存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將虛幻的投影呈現於白榆的眼前。
他看到的是一處劇院,劇院之上有一名女子伶人正在縱情舞蹈着,她跳着舞步,姿態搖曳,一舉一動都顧盼神飛,但截然不同的是整個劇院都在燃燒着火焰,在烈火中點燃,她就在火裡舞蹈,每一步跳躍都踩踏在火舌上。
【古遺物:蝴蝶扇】
【一星禮裝:烈火焚身】
【耐久度:51%】
【禮裝數據已記錄至祈願池】
白榆打開了蝴蝶扇,這一次並沒有脫手落下,因爲這不是英靈,而是一件禮裝。
並不是所有古遺物都是禮裝,也不是所有的古遺物都能寄宿着英靈意志。
禮裝本身就寄宿着神秘力量,可以直接當做武器或者道具來使用,不過每次使用都會導致其耐久度下跌。
而且想要使用禮裝,也必須是超凡者,普通人根本沒有運用禮裝的資格。
白榆放下蝴蝶扇,確認了一下祈願池中的記錄。
【英靈契約已記錄,當前9次】
“來了,最後一次。”
英靈契約的成功概率很低,而英靈編年史這個遊戲沒有保底!
抽不抽得到,全看臉。
不過白榆很淡定,他有保底法則的超能力在身,第十抽肯定能穩出英靈。
爲了確認自己的超能力是不是跟着穿越過來,他做了一次實驗,答案是完全沒問題,從櫃子的角落裡找到了一百塊錢。
接下來就是在三件寄宿着英靈投影的遺物中進行一個選擇。
其實沒什麼可選的,三個英靈投影都是一星級,其中兩個英靈的狀態是殘影。
殘影狀態的英靈,意味着其寄宿意志殘破,即便成功召喚出,最終得到的也可能是瑕疵的不夠完整的英靈投影。
一星英靈本來就是稀有度最低的英靈,這如果還殘破的話,戰鬥力幾乎不用考慮了。
白榆看向一枚橙黃色的金屬彈殼。
這枚彈殼中寄宿着的意識更加清晰。
他伸出手握住金屬彈殼,閉上眼睛。
【確認遺物】
在觸摸到的剎那,白榆的思緒被拉入了這把金屬彈殼裡殘留的記憶中。
那是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他站在一家花店的門前,普普通通的澆着花,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一名普通老人,已經是到了快速走幾步路就要喘氣的年齡。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老人坐在陽光下半閉着眼睛,卻給一種老獅子曬太陽的既視感,後背佝僂,然而眼神凌厲,沒有半點老化和混沌。
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回過頭一笑,和白榆凝視的目光對上了。
白榆回過神來。
【遺物:金屬彈殼】
【一星英靈:任俠】
【狀態:全影】
【英靈契約已擬定】
【是否進行正式契約?】
一行火紅的文字便直接出現在了視線正前方,火焰灼燒般的文字釋放着光亮,震撼着他的眼球。
第十次的英靈抽取,條件已經滿足。
【確認契約】
【英靈契約已生效】
【是否開始‘任俠’命運終幕的編織?】
【若拒絕編織其命運的終幕,將無法獲取此英靈的完整面板】
“編織,命運終幕?”
他想了想,回憶起了老楊說過,好像在這個遊戲抽取到英靈後是需要過一段個人劇情的。
相當於介紹英靈背景、玩法的新手引導劇情。
那就直接開始吧。
白榆點擊了確認編織。
耳畔猛地傳來劇烈的音符震動,噔↑噔↑噔↑噔↓!
是命運交響曲的開篇序曲。
火焰的文字燃燒成灰燼。
【開始命運的編織】
……
陰雨天,雨水稀稀落落。
花甲老人坐在家門口,聽着雨水打落在老舊的屋頂,流水淅淅瀝瀝的落在院子裡。
他目光溫和的注視着前方的女孩,後者狼吞虎嚥的吃着米飯。
“慢慢吃,不着急。”老人倒了一杯水,吹了幾口後遞了過去。
“謝,謝謝……”她嚥下米飯,用力吸了吸鼻子,猶豫了一下後,接過水杯後一口喝完:“我吃完後就走,絕不給您添更多麻煩……”
女孩低下頭:“一飯之恩,將來若有機會……”
她正想說一定回報,但這句話到了嘴邊又停頓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別說報恩了,就連吃飽穿暖都成問題。
老人和善一笑:“你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我這裡人很少也很安靜,沒人找得到你的。”
女孩張了張口,她重新低下頭扒飯,豆大的淚珠落在飯碗裡,一口一口吃着變得苦澀的米飯。
兩人都沒說話,女孩不開口,老人也沒有提問,他只是繼續擺弄着自己養的那些盆栽。
再然後,忽然門外傳來異常粗魯的敲門聲,咚咚咚的聲音。
女孩嚇的肩膀一抖,臉色煞白,飯碗打翻了。
老人示意沒事,他站起身:“不要害怕,我去應付一下這些人。”
他佝僂着後背,走到了門外,打開房門,女孩微微探出腦袋,看到了門外那羣穿着花花綠綠襯衫黑西服的極道份子。
也不知道老人是和對方說了些什麼,這羣極道沒怎麼嚷嚷,居然很快就離開了。
“沒事了。”老人回到房間裡,對着女孩安撫道:“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了。”
“您是怎麼……”
“他們無非是求財而已,我把積蓄給他們了。”老人語氣平靜的說。
“什麼!”女孩大驚之餘無比愧疚:“怎麼能這樣……”
“放心,也就是一些錢財罷了。”老人豁達一笑:“我也沒什麼要用錢的地方,還有扶桑官方給的退休金呢。”
女孩低着頭,咬着顫抖的下嘴脣。
她有些無法理解,無法理解爲什麼老人這麼無私的幫助自己。
可她也無法拒絕,只能接受這份幫助。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已經被極道追債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而這些債款根本不是她自己欠下的!
她的父親欠下了高額賭債,全部家當被拖去還錢仍然杯水車薪,他可以不負責任一死了之,債務直接讓留下的家人被極道們逼到了絕路。
她一天二十四小時全部用在打工掙錢上,幾乎沒時間讀書學習,即便考上了學校也根本付不起學費。
龐大的債務、工作的繁忙、學習的壓力,一切都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追債的人每一天都來,讓她幾乎無法正常的找到一份工作,只能不斷換地方找零工,她也無法找到地方長期居住,房東看到極道都會忙不迭的將她趕走。
身無分文,找不到工作,家當也被打砸了,她幾乎是被逼得走投無路。
沒有人幫她,沒有可以傾訴的人,她過去的朋友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遠離。
即便哭泣吶喊也沒有作用,因爲大城市不相信眼淚。
在茫茫下雨天中獨自一人行走在街道上,她一度想到了去跳海自盡。
如果不是曾經打工過的花店的老人家收留她,她或許已經死了。
到了現在,一頓飯一個可以安睡的牀鋪都讓她感激涕零。
更別說老人還拿出了全部積蓄攔住了門外的極道份子,簡直是無以爲報。
可她又一次感到了恐懼,她害怕自己的存在會給這個善良的老人帶來不幸。
女孩很快還是睡着了,她即便睡着了還是抱着雙臂,表現了她即便在夢中還是被那羣黑衣人緊緊跟着,如同夢魘般無法驅散。
老人幫忙蓋上被子,同時從她的衣服裡翻出了一個指甲片大小的東西……發信裝置。
老人家沉默着搖了搖頭,這女孩本以爲自己逃的出去,結果還是在對方的手中啊。
他捶了捶老腰,緩緩站起身,走到盆栽邊上,將自己心愛的盆栽擡起,從下方的格子裡翻出一把自動手槍,手槍的把手上刻着獵鷹的圖案。
桐生鷹次郎。
這是老人的名字,一個名字裡聚集了龍與鷹,相當霸氣。
他後來卻相當不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後來改了,把鷹去了,就改名叫次郎。
次郎老爺子站起身來走向門外,他心想剛剛那個存摺差不多也該被察覺出來了,裡面根本沒幾毛錢。
他說謊了,一個鰥寡孤獨的老人家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存款,他也壓根沒有什麼退休金,全部家當也就一個老舊的花店而已。
這麼說,不過是爲了讓女孩心安。
他在水裡放了些鎮定心神的藥物,能讓她好好睡一覺,醒來後也不會想着去輕生了。
而且她睡的越熟越好,能掩蓋一些外面的動靜。
他拉開了門,打着雨傘,走到了外面大道上。
不出意外很快就聽到了車輛聲,車燈明晃晃的劃破了夜幕,十幾個極道分子氣急敗壞的推開車門衝過來。
“老東西,我看你是活膩了!”
爲首的光頭面目可憎的咆哮道:“找死是吧,敢耍我們!”
“我有一個問題。”
老人家打着雨傘,語氣帶着年紀大了獨有的顫顫巍巍:“爲什麼要對那孩子往死裡逼?債務裡的本金和利息,我不是早就還清了麼?”
“你過去給的那點費用連還利息都不夠!”
“哼姆……”
“好吧,老東西,反正你也活膩了,跟你說實話也無所謂。”極道幹部冷笑不已:“欠了我們百川組的錢,就意味着一輩子也還不清了,欠條裡的數字,合同裡的條款,想怎麼改都行!”
“所以……你們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了,否則還能是不小心的嗎?”極道幹部哈哈大笑,後面的小弟也跟着不懷好意的笑起來:“欠了債就註定要給我們當牛做馬一輩子,臨死了也得把價值榨取出來,就算跳樓自殺了也得把屍體運走,能賣掉的器官也賣掉!這就叫生財有道,明白了麼,老東西!可惜你太老了,也沒什麼價值,不然非得把你的骨灰也撒稻田裡……”
忽然間,一聲槍響。
砰——!
聲音如同雷鳴,劃過雨落狂流的夜晚。
紅的白的飛濺出來,落在了後方幾步之外的人的臉上和衣服上。
極道幹部身軀倒地,額頭多了一個空洞。
大雨滂沱裡,老人家佝僂了十幾年的背脊緩緩挺直。
這時候所有人才注意到這始終彎着腰的老人居然是身高接近兩米的高挑個子,年輕時不知何等魁梧驚人的身姿。
“我已經徹底明白了。”
老人家揚起飄着青煙的槍口,對準這羣極道們:“你們,統統,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