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爆姓名之後,六人繼續陷入了沉默。
聖靈四人組在斟酌,在考慮,怎樣才能找到合適的時機,輕輕的不帶走一絲殺意的,脫離這個臨時小團體。
凱某人仍不自知,正邀請着SSR四人組一同旅行,偏偏聖靈四人組還說不出以後的行程計劃,總不能直接說我要去你地盤搞三搞四?
他們的過去都生活在權力的頂點,完全沒有阿諛奉承的經歷,這也倉促地暴露了一點小缺陷,遇到了比自己還強的存在,真不知道怎麼來回交涉。
他們能做的只有啞然,怔怔地看着這個極其熱情的前扶桑界大佬,難道他看出來了?現在的善意只是表面上的體貼?再這樣下去發展,就越來越不可控了,會被做成聖靈拌飯的吧!
四人互相對視,能怎麼着,跟上吧。
玉藻前作爲代表,勉強地點了點頭。
凱隱的老臉,紅的像今早的太陽,有種一張藍票抽出四個SSR的既視感,但下一秒,他就帶着興奮的餘溫,開始考慮自己手頭上的事務了,似乎完全沒擔心聖靈四人組逃跑,這一散漫的做法,讓四人更揪心了。
果然當過魔界之主的男人,就是這麼胸有成竹嗎,絕對是看穿了我們的來歷吧!
而凱某人只是略表含蓄,畢竟還沒聽說過誰抽出來的SSR,出來露個臉就又換成鯉魚精的。
不過這個世界,鯉魚精似乎更有誘惑力。
等會,彼岸花?
誒?他連忙甩出自己的污濁想法,單身久了看朵花都......
安圖恩在後邊一愣,這五人的反應,指定是有點毛病。
凱隱沒注意那麼多,正經下來的他,就搭着玉藻前的肩,思索着接下來的行程。
或者說強者都是粗線條的,對於其他人來說,極其致命的偷襲,在他們眼裡只是撓癢癢,無關痛癢的襲擊需要在意嗎,這才讓世人覺得違和,怎麼這種人都能成爲強者。
比較典型的大概就是前世的凱隱,他曾經追過的那部青春,一個戰鬥中還能睡着的老大爺,被人砍了一斧還茫然四顧的男人。
而現如今,凱隱考慮的是,失去了定位儀,就找不到那個滿世界亂跑的便宜師傅,而阿甘佐的失蹤,也間接失去了跟拉文的聯繫捷徑,最重要的是,剛剛自己的哥哥似乎轉生成了惡靈,而那裡剛好殞命了一名年輕龍騎士。
殺掉正義的騎士,就會在他的屍身上蘊養更加強大的邪惡,這個設定早已植入人心,安圖恩作爲目擊者,可能不會那麼想,可其他人呢,人云亦云,早晚有一天自己的哥哥,會被別人說成殺掉年輕騎士的兇手。
畢竟騎士死亡之地,跟哥哥誕生之地,太近了。
這就很腦殼疼,他現在有三個事件要同時處理。
第一件,先去城邦先驅報刊登告示,叫拉文過來會和,然後借用他的身份,在英靈領路人的圈子裡,給自己的哥哥打上無害靈體的標籤,以免自己在地面上打生打死,哥哥卻被路過的領路人當場誅殺。
第二件,去聖心會報備猛毒沼澤異常,畢竟安圖恩在路上的焦急神情,也模糊的表露,那個殞命的年輕龍騎士,是多麼重要的一個存在。
只有惡靈的弟弟,再加上年輕騎士的導師,同時證明年輕騎士不是死於惡靈之手,這才能將哥哥從這片泥潭裡完完整整地摘出來。
第三件,則是這個世界的奇葩設定,什麼叫不好好完成學業就出去浪,導師就有資格當場格殺小徒弟?想想那個近戰威脅性恐怖的一嗶的導師大人,頭疼,很頭疼。
難不成又要分開行動?凱某人已經很有自知之明瞭,再分開的話,安圖恩他們估計就看不到自己了。
想到這,他的眉毛擰的更緊了,他懷裡的玉藻前也更緊了。
聖靈四人組同時打了個抖擻,你倒是說話啊!摟着‘龍’在那不言不語,一副吃飯找不到筷子的表情是想幹嘛啊!
……
“嘎嘎嘎......”
天空恰好響起一串鳥鳴,難聽的一嗶,這也恰好衝散了幾乎鬱結的氣氛。是路過的信報鳥,這種玩意大該是世界上最早學會以物易物的動物。
現在被新科報的那羣無聊科學家,生生調教了數年,現在成了有紀律的賣報小童。
安圖恩朝天上扔了一串錢幣,是去年發行的白銅硬幣,只有這種光澤的錢幣才能引起信報鳥的注意。
它飛過來撇下一份報紙,嚥下錢幣就走毫不拖沓。
爲了這種一次只能帶十份報紙的報童,還專門新發行了小面額錢幣,而且這種鳥只會吃不會吐,還他媽專門要請人在鳥糞裡回收錢幣,要是某隻鳥在路上直接憋不住,直接就是金錢損失。
真是夠了,法驅城的不羈城主,一個錢多到沒處花的混蛋。
安圖恩咬咬牙,每次買報紙,都感覺自己手上可能有什麼味,媽的,但他還是堅持打開了報紙,在地底流竄了這麼久,總該瞭解一下現在的局勢。
物價飛漲。
遊吟者夏洛克最新鄉野特輯。
面朝大海的吾夏。
聖心會畜牧地再遭襲擊。
夏洛克大人的三兩事。
物價飛漲。
遊吟者夏洛克藍鯨城沿途淺唱。
法驅城畜牧地遭洗地。
物價飛漲。
物價......
......
一些無關緊要的玩意。
這幾年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人,直接佔據了報紙的一半篇幅,以前報紙都是刊登什麼罪犯伏法,什麼騎士英勇就義的。
可現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子哥,穿着霜騎士的衣服唱幾首歌,就像是被花天使附身一般,直接勾去了無數少女的魂。
像安圖恩這種常年不見天日的男人,不是在聖山,就是在惡靈淵,每次重臨人世,都會買上一份報紙看看局勢。
現在呢?賣報紙的花裡胡哨,我缺那點去報攤的時間嗎,我爲了份報紙還要學會逗鳥,這鬧呢?
而且報紙內容也花裡胡哨的,我要看的是這小男生傾情獻唱嗎?我想看看哪裡臨時爆發泥石流,順不順路,我也好提前改道。
在地底貓了這麼久,就想看看這附近的城池發生什麼大事,是否戒嚴,有何顧忌,有什麼被通緝的男人,在哪裡被發現行蹤。
這些纔是乾貨。
唉。
他隨手扔下報紙,心理上感覺舒適了不少。
可他不知道的是,最末尾的一頁,關於黃昏教派聖階被抓的報道,提起了拉文等人的名字,還有行蹤。
可惜,太不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