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嶼山已經亂了套,這次圍攻周易生僅僅死了不過二十多個弟子,但這樣的大調動,是必須經過朝廷調動的,死了弟子的門派,更加心急,加大了對周易生的搜索,一面派人加緊準備進山協助朝廷尋寶,以求將功贖罪。
三天過去了,出雲城中的江湖人如潮水般的涌進了山區,以求走運的撿到點朝廷的便宜,即使危險到死亡的代價,依舊敢虎口奪食。
雷冥峰外,九龍陣外,無數的江湖人搭起了營帳,這哪裡是奪寶,就如趕集似的,那些山中的獵戶也在這兒擺起了野味。但那片森林內卻沒有幾人膽敢進去,因爲在他們之前,不少人進去後,就傳來幾聲慘叫,然後沒有了任何動靜,只到天黑時,跑出來一人,滿面血漬,已經癲狂了。
自此沒有人敢妄動,只是在外徘徊,但也有膽大、或是自恃手段高強者,毫無表情的進去,有逃出來者,心悸之餘,大散消息。
這九龍陣中,密林撐天,伸手不見五指,有遊蕩的猛虎,更有傳說中的荒獸出沒。這些都不是最爲要命的,有一片絕地,無樹、無水、無風,一片黑暗,無數的黑影遊蕩,進入其中後到處是嬰兒的啼哭,夜梟的鳴叫,心裡會傳來陣陣的悸動,壓抑是主旋律,受不了的人會立馬退出,沒有阻攔,大膽者繼續往深處闖,幾人逃出後,全都神智癲狂,仔細辨認,他們都是進去的武藝最強者,身體沒有傷口,只是眼神呆滯而已,不知遭遇了什麼可怕之物。
這些都只是九龍戲珠最外圍而已,一些大家族請來風水大師,組成百人大團進山,一路披荊斬棘,開出一大條路來,一些人不敢尾隨,在外等待觀望。不出所料,這些人進入九龍陣後,逃出的只有風水大師,且這些風水大師,都是武藝高強意志果決之輩。
這些風水大師出來後,外面的人不論出多少高價,他們都只是三緘其口,不敢透露絲毫的消息。唯有一人,據說是天機先生的徒孫,說出幾句話來。“雷冥如珠,獨鎮九龍。貪念一起,仙人同殺。”
最後一句話何等霸道,仙人同殺。雖不知這九龍陣到底有多兇險,但敢言滅殺仙人,那是何等威武,這樣的大陣,本是鎮壓皇朝氣運之所在,現在逃出來的風水大師,三緘其口,定然是怕和這大陣扯上關聯,引來殺身之禍。
獨孤家領着大隊人馬也到了,這些散落皇朝四周的武人,暫時結成了聯盟,以有朝廷*的獨孤家爲首,這次盟主卻不是主外的獨孤義,而是當代家主獨孤啓,他居然親自出動了。
當看到九龍陣外人山人海的景象時,這些武人當場就鬱悶了,這不是保密的,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連那些賣東西的小販,恐怕知道的秘密也比他們多。
銀皮狐張聰,在獨孤家一賭,幾乎輸掉了他一半的身家,不過他卻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只能心中誹謗害她輸錢的華公子而已。跟着獨孤啓慢慢的上山,讓他心中不滿,不過也沒辦法,畢竟獨孤家知道路線呀!
但現在看着這兒人山人海的模樣,銀皮狐立馬就發起了牢騷,這哪裡是什麼秘密,真的就跟菜市場裡的白菜一樣,拉過一個買梨子的小販,悄悄的問道:“小哥!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那小販一臉看白癡的模樣,哼了一聲,眼睛一翻,昂着頭將騰出一隻,高傲的說道:“拿來!”
“什麼!”銀皮狐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
“一兩銀子,一條消息。”這小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什麼!你敢訛詐,當心我拉你去告官。”銀皮狐頭皮發麻,又是銀子的事,這些黑心的山裡人,難道心都鑽進錢眼裡了嗎?張口就要錢,他自己還欠了一屁股爛帳呢!
“哈哈哈!銀皮狐,你不會一兩銀子也拿不出來了吧!我借給你,只要月息半兩而已。”丐幫少幫主聶喬,帶着些戲謔的笑意,大聲的刺激着他。
“哼!還是這位大哥說得對!這些可都是秘密,要是奪得寶貝了,可不值這幾兩銀子,倒時別忘了俺就行。”這小販笑呵呵的說道。
“哼!死要錢,忒得小氣!拿去,這是五兩銀子。”掏出一錠銀子,氣呼呼的丟了過去。
“嘻嘻!大俠,您想知道什麼。”
“這兒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呢!他們爲什麼不進去呢!他們又爲什麼都好像死了爹一樣繃着個臉呢!”銀皮狐連忙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第一個,這兒有寶藏唄!自然人多。這九龍陣太兇險了,他們進不去,最後自然也愁唄!跟死了爹似的。”小販說完後,兜着梨子轉身就走。
銀皮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擡頭髮現這小販已經走出很遠了,連忙招手讓他停下。“啀!這才三個問題呢!你還得找我二兩銀子呢!”
“你真小氣,一毛不拔!”望着小販擠入擁擠的人羣中,聶喬搖了搖頭,微笑着說道。
銀皮狐失聲驚道:“那可是五兩銀子呀!”
“哼!你就小氣吧!”聶喬轉身就走,向森林處走去。
“你這小叫花,站着說話不腰疼。”丐幫雖然是一些乞丐組成,但丐幫裡掌權者卻都是大富大貴之人,腰纏萬貫,現在丐幫沒落了,這些錢也落入了這些人的後代手中,故張聰有此一說,也不奇怪。
張聰快步跟上,他清楚這聶喬的爲人,雖然年輕,但胸懷大志想做出一番事業來。他來和自己見面,恐怕不只是爲了擠兌自己,定是有事想要和他商量,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幾分笑意,哪裡有剛纔心痛得咬牙切齒的小氣模樣,快步追了上去。
“小胖子!你看這森林該怎麼走呢!”雖然周易生脫險了,但劉巧伊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一路上沉默,沒有和諸葛玉仁、夏侯陽說過一句話。到了九龍陣外,都停了下來,她沒說話,其他三個男人也感覺無趣,皆沉默以對,但現在停下來了,自然不能再沉默。
夏侯陽漲紅了臉,吃吃艾艾的想要上前,卻被諸葛玉仁拉住了,向他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吧!她遲早會想通的,你現在上去,指不定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牛氣和劉巧伊不是很熟悉,牛氣有些佩服她的義氣,劉巧伊問話了,他卻沒有立馬答話。而是仰頭望山,透過密實的樹縫,頭上兩座高山,如兩條盤踞的真龍,張開了巨口,要吞噬這方小小的天地。牛氣有些凝重的,說道:“這兒已經是九龍陣的外圍了,九龍九面,我們這一面是最溫和的一處進山口,不過看這天,陰雲密佈,樹林裡毫無生氣,定是有人故意擾亂了這大陣的佈局,殺機重重呀!”
他們有些信不過牛氣的話,仰頭去望,眼睛中一陣刺痛,那盡在咫尺的山,變得飄渺氤氳,山周圍霧氣濛濛,聽不到蟲鳴鳥叫,森林深處,彷彿有無數淒厲笑聲響起,三人臉色大變。
“那我們該怎麼進山。”劉巧伊臉上的表情很鄭重,她聽她師傅提起過這九龍戲珠的天然大陣,當時她還以爲是她師傅故意嚇唬她,儘管現在還沒有遇到危險,但這森林中所見卻是太反常了。
“我也不敢進山了,這絕世兇陣一但開啓,殺戮仙人呀!只能等待,等待着陣中的人破陣,到時真龍氣泄出,這絕世兇陣就沒有那麼厲害了。”牛氣一改以往的自信跳騷,小心翼翼的說着,對於這絕世兇陣,他真的心有餘悸,給他們帶路很大程度上是爲了好玩和炫耀,現在收起了孩童心性,有些成熟的不敢冒然由着性子闖陣。
周易生施展影遁天地僅僅用了一息時間而已,但他清楚這門神通的能耐。在他修爲通天時雖不屑用此門神通,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逃命的法寶,那時一息時間就能瞬移上千萬裡,和大聖留下的筋斗雲有得一拼。現在雖然沒了修爲,但體內所有能利用的潛能燃燒,一息時間足夠他遁飛幾座山頭了。
望着茂密未知的叢林,周易生不知所措,體外的傷口已經流血到乾涸了,周圍瀰漫着血腥味!體內被摧毀得一塌糊塗,意志更是模糊得像要睡過去,但他清楚,自己這一睡,肯定不會死,或許又會失去記憶重頭在來。
如果重頭再來,這一輩子在也翻不了身,周易生則會庸庸碌碌,冥冥中他有一個感覺,他陷入了某個陰謀中,成爲了別人的一顆棋子,族人、父親、母親、獨孤婉兒甚至華公子姬冷鳳,他們則都會因爲自己而被拋卻,真正的失去他們,造成不能挽回的損失。
所以,他現在不能睡去,他在咬牙支撐着想要打敗睡意,還有那無邊的痛楚。
吼!吼!吼!一聲聲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的猛獸聲響起,如陰魂淒厲的在咆哮,這聲音讓人全身發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但更多的則是讓周易生恐慌。他知道定是因爲自己的血,引來了這些怪物。
周易生極力躲藏,但身子裡使不出任何的力氣,就跟掉入狼羣的小羊羔一般,無奈,難道自己又要死一次,這就是天殺災星的命運,剛走上逆天之路,就被扼殺,但周易生爲了那些人,打算做最後的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