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周易生那變色的臉,紛紛奇怪起來,忍不住伸出筷子夾了一塊。
“呸!呸!這是什麼東西啊!就是苦瓜啊!怎麼弄也不弄就往桌子上傳啊!”劉巧伊苦着一張臉,還以爲有什麼特別呢!這不純粹就是捉弄人嘛!還取什麼名字,自作它受,看來顧客確實有得受的。
這古怪青年盯着周易生那張沉默的臉看了很久,似乎長了花一般好看,良久才說道:“行了,還是趕緊吃東西吧!這頓我請啊!都別和我客氣,待會可要打架的,沒有吃飽可沒有力氣的。”
劉巧伊拉了拉周易生的衣袖,輕聲問道:“周大哥,怎麼了。”
“哦!沒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周易生回過神來敷衍了一句,然後徹底將心事放下,陪着二人開始吃喝起來。
“對了,你叫什麼,姓什麼啊!”吃到一半,周易生忽然停下筷子問道。
“我姓張,名兒璜。”這古怪青年似乎也不隱瞞,筷子動得飛快,嘴中咀嚼着食物,含混不清的說道。
“你這名取得古怪。”劉巧伊美目輕斜看了這古怪青年一眼,見他腳下的土狗只是乖乖的趴着,並沒有流露出對食物的渴望,猜想可能都是素菜,這狗鼻子裡聞出了味道,所以並沒有起疑。
周易生似乎從剛纔的沉默之中脫出了身,頓時話開始多了起來,二人熟絡的聊開了,說着一些常見之事,忽然樓下傳來了陣陣異動,似乎有道歉聲,還有怒罵聲,三人奇怪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在錦腹樓鬧事。趴在地上的土狗卻躁動起來,那模樣非常不安,尾巴搖圓了,又似乎非常興奮。
這古怪青年一見這土狗的模樣,頓時暗叫一聲糟糕:“我堂哥來了,怎麼辦啊!我們還沒有打過架呢!”
“走,去看看。”周易生詫異的看着這古怪青年,不知他爲何會突然像一隻見了老虎的貓,難道他那堂哥比煞嫣紅還要可怕。
忽然樓下響了一聲呼哨,這土狗快速的鑽了出去,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搖頭甩尾的貼着這大漢,顯得非常親暱。
“這個就是你的堂哥。”劉巧伊有些不信的看了看張兒璜,又看了看樓下那大漢,那大漢看起來實在太過健壯了,此時卻穿了一身平常的衣衫,如果換作盔甲,定然以爲是一個絕世的武將,爲什麼一兄一弟,兩者的差別會這麼大,一個穩重如山,一個輕浮似萍。
“還不快下來。”那大漢擡頭看着樓上的三人,眼神銳利如鷹,一般緊緊盯着張兒璜。
周易生仔細觀察,發現這人的目光除了盯着人難受以外,更有如實質一般,好似能洞察一切,不免有些吃驚,仔細的觀察着這人,發覺他的眉心處居然有一條豎線,如果不仔細看,那黯淡的顏色根本就看不出來爲何,周易生心頭一驚,這人有古怪。
那大漢似乎注意到了他堂弟身旁這人的怪異,看了一眼周易生,卻什麼也不多說,拍了拍那親暱的土狗腦袋,這才說道:“既然來了,那你就好自爲之吧!”
“對不起了衆位。”大漢似乎爲先前的魯莽而道歉,不過話裡卻沒有幾分歉意的意思,更像是在敷衍,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幕簾,大步離開。
“走吧!反正我們飯也吃完了,我們出去。”張兒璜心情有些沮喪,也不想再吃了,當先下樓付賬。
“周大哥,你說說今天是個什麼事啊!”劉巧伊待張兒璜先下樓了,這才拉住周易生小心翼翼的問道。
“別慌!我們跟着看就是,本想來看看老闆娘的,以前她挺照顧我的,卻沒想到沒有出來,我也不好意思一個人進去,等我把眼前這些事應付了,再來看看老闆娘,她人很好的,我想她應該會喜歡你吧!”周易生盯着張兒璜的背影,他有些搞不懂究竟在演什麼戲了,看剛纔那大漢的模樣,似乎是一個心高氣傲之輩,看不起這些平常百姓,然而他卻道歉了,即使是敷衍這也是一種態度,看來自己以前小看了這錦腹樓的老闆娘啊!
一處僻靜的瓊湖邊,此時只有三人了,劉巧伊遠遠的望着二人,威風輕輕吹過,帶來了一絲絲的清爽,擡頭望天,那沉悶的雲層不知什麼時候更厚了,也見不到太陽,難免感嘆這天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會一直這樣熱下去。
“說吧!爲什麼想要和我打一場。”周易生終於問出來了。
“我還以爲你挺能沉住氣的呢!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問了。”張兒璜此時哪裡還有半點孩子氣,白衣輕飄,那一張俊俏的臉上,嚴肅不苟,此時的他才符合他自己的氣質,如一個灑脫的俠客。
“早說和遲說,會有什麼區別。”周易生輕聲問道。
“哈哈哈!”張兒璜不羈的大笑,笑過之後才說道:“說的好,這世間一切都不該有區別,可是他就是有了,不是宇宙道法強加的,而這區別是來自人心,所以何必如此執着,不過我也是俗人,終究是放不下,所以我就來了。”
“有什麼是你放不下的。”似乎就要接近答案了,周易生急切的問道。
“她不就是你心中的執着還有歉意嗎?怎麼,你不敢相信別人給你自己的記憶,還是不相信你自己的感覺,想要逃避,或者是想要別人來求你。”張兒璜嘲諷的說道。
“是啊!我不敢相信,應該我不是幸運的。”周易生說完,顯得很是落寞。
“錯,你是幸運的,至少你比我幸運,你得到了她的心,你也不該讓別人來替你做出選擇,你知不知道你傷了她的心,而且傷得很深,很痛。”張兒璜臉上現出憤怒之色,瞪着周易生,好像周易生傷的是他。
“來吧!我知道答案了,也不敢再逃避什麼,既然我已經出了問題,那我就要相信她,她能夠提我得到答案。”周易生露出了堅定的神色。
“冥頑不靈。”張兒璜深吸一口氣,說了一句,頓時整個天地烏雲變色:“走!我們去天外大戰,我不想傷害無辜百姓。”
“你們都是這麼虛僞嗎?”周易生說了一句,跟上了消失的張兒璜,往天外飛去,這還是他渡過雷劫之後,第一次用天之力與人作戰。
“我還是第一來這天外。”感受着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周易生卻感覺異常的氣悶,一眼望去,無垠的星空浩瀚無比,人就彷彿是星空宇宙裡的一點塵埃,只感覺無比的渺小,看着衣裳獵獵的張兒璜,問道:“你是來自仙界的吧!恐怕地位還不低咧!”
“我是四方界主之子,你說我的地位有多高。”
“難怪你名兒璜,恐怕就是兒皇吧!卻沒想到如此人物,居然跑到人間來裝瘋賣傻。”周易生不無嘲諷的說道。
“是嗎?恐怕裝瘋賣傻的不止我一個吧!”這張兒璜卻也不惱,反而酣暢的笑着,似乎想要將壓抑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知道嗎?自從她倒仙界之後,我就喜歡上了她,從來還沒有一個女子給我過那樣的感覺,從來沒有,真的好巧,她爹居然想要和我爹結親,共同瓜分這人間,真的愚蠢之人,這人間乃萬界之本,又豈是幾個俗人能沾染的,今日吃進去多少,他日將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難道仙界之人如此沉得住氣。”周易生卻沒想到這仙界不是什麼所謂的隔岸觀火,而是一早就知道了一些隱秘,不敢下手。
“來吧!也許今日你就該和她來做個徹底的了斷。”張兒璜手中不知何時忽然多了一把劍,瑩瑩寒光閃,似春日女子裡那一雙俏目含情,這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實在怪異,周易生冷冷的望着,不知這劍又什麼古怪,刀兵之物,本乃兇器,但爲何會有情。
“這劍叫相思劍,意爲斬相思,我一直帶在身上就是爲了提醒我不要過於迷戀,今日就讓它斷了你心裡的念想。”張兒璜說話了,一劍揮出,光芒萬丈,似無窮的幻象涌來,周易生只感覺眼前一黑,隨即睜開,這一切好像都變了,變得如此古怪,在看着眼前的張兒璜,他還是他,手中的劍卻不知去了何方。
“你究竟做了什麼。”周易生臉色陰沉的問道。
“也沒有做什麼,不過我希望你好自爲之。”張兒璜說完呵呵輕笑兩聲,一掌拍在空間上,頓時空間扭曲,那沒有氣體阻隔的陽光照在扭曲的空間上,頓時燃起一道道妖豔的火焰,將張兒璜阻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