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君倩麻木的看着教授一張一合的嘴卻什麼也沒有聽進去。果然還是應該呆在宿舍靜待諸晴調查的新消息的。明天就是海波學長的葬禮。到時候,一旦“蓋棺定論”再繼續追查真相就變得困難了,樑君倩輕輕的攥住手腕上的鏈子暗暗想到。
“嘶。”樑君倩第一時間伸手打開了信息。是諸晴的,看來有新發現了。她小心擡頭看了一眼仍然在滔滔不絕的教授,迅速打開後門閃了出去。
“怎麼,又有了新發現嗎?”樑君倩看着諸晴凝重的表情有些緊張。
“恩,看來和單海波結怨的人並不少。”
“怎麼說?”
“比如我們那天見過的學生會幹部呂寒,單海波在學生會中比他能幹,又比他出風頭。所以他經常有心的難爲他,這點很多人都能看出來。”
“那是呂寒妒忌。他就是這種人。”樑君倩絲毫沒有顯示自己的嫌惡之情。
“還有,記不記得那個地中海的班主任?”
“恩,好像叫做焦建平。”
“單海波向學校舉報他包庇某些班上有社會地位學生,將他們犯的錯推到窮學生的身上。”諸晴嚴肅的注視着樑君倩。
“啊?怎麼竟然有這種事,那後來呢?”樑君倩頓時有些驚異。她心裡其實非常清楚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麼海波學長所得罪的將不僅僅是班主任焦建平,那麼他就算不是自殺,也很難找出兇手。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學校是不會管的,學校沒有任何理由去得罪那些贊助學校的大款,沒有他們學校怎麼能繼續風光的開下去賺錢。”諸晴略顯平靜的說道。
“還有,我告訴你。那個犯錯的人叫做龐雲濤,學校是個人都認識他。她爸是龐氏集團的總裁龐東華的兒子。是N市第二大的集團,也是學校最大的贊助商。那麼,你還想繼續查下去嗎?”諸晴見樑君倩低着頭一言不發,將臉湊過來略微提高了音調。
“不管怎樣我都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可以支付委託費的。”樑君倩擡起頭凝視諸晴的眼睛緩緩的說道,其實她心裡是驚慌的,她擔心諸晴因爲擔心得罪那些大款而放棄。
“放心,我也很像知道真相是什麼,委託費就不必了。查到這一步了,不繼續下去就有點可惜了。有可能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單海波不單單只是自殺那麼簡單,有可能被其他人殺掉泄憤、滅口。當然也有可能是受不了龐雲濤的威脅和報復而自殺。不管怎樣龐雲濤似乎都是事情的源頭。”
“我能問問龐雲濤做的那件錯事到底是什麼嗎?”樑君倩覺得這件案子的確與這個雖然無比出名風光卻與自己生活幾乎扯不上關係的富二代扯上了莫大的關係。
“把另外一所學校的學生打得半身不遂,當然是找人做的,聽說下手非常狠。”諸晴似乎沒有料到樑君倩會提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半身不遂?被打的家裡人怎麼可能肯罷休,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吧。一鬧不就知道了嗎,他們大可以告到警察局。”
“自然的,所以據說龐氏集團花了很多的財力和人力才平息了這件事情。而且你想想看,就算告訴警察又怎麼樣,別忘記了,龐氏集團在這個城市的社會地位是怎麼樣的,你覺得有用嗎?有些人沒有錢沒有社會地位,他們能做的就只有忍氣吞聲,這樣纔會讓自己和家人的受到的傷害變得少一點,這就是窮人與富人的差別,這就是社會地位的重要性。”諸晴喃喃的感嘆道。
樑君倩在這一刻才瞬間明白,也許這次查出真相告訴大家,已經不僅僅是爲了海波學長,更是爲了那些因爲貧窮、社會地位低而失去尊嚴的人。
“拜託了。”樑君倩認真的小心說了句。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你能想到找出真相的結果嗎?你有沒有想過單海波的家裡也屬於那種貧窮的家庭,就算龐雲濤是兇手,就算這點被我們查出來了,如果他的家人願意龐氏集團用金錢來彌補,那麼我們所做的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但是即使是這樣,真相在那裡又不會跑,至少我們知道了安心點。”
“那好,明天是單海波葬禮,你去不去?”
“當然去。說不定那裡會找到什麼線索的吧?”
“不知道,但是說不定可以看到龐雲濤。”
再次見到諸晴是在第二天的葬禮上,樑君倩精心打扮了一下便出門了。雖然說樑君倩不是第一次參加葬禮,但是那畢竟是老年人的葬禮,家屬都很平淡,僅僅是寒暄下就了事了。而今天這次則不同,海波學長的雙親哭得幾近都快癱在地上,海波學長的黑白照片旁邊圍滿了花圈,樑君倩儘量不往那裡看。
來的親屬並不多,不到10個。當然不包括校方的人,除了校長之外還有幾個熟臉。當然是爲了查海波學長死因才見過的人。禿頂班主任焦建平和呂寒也都來了。來弔唁的人當中有個男人特別顯眼,倒不是因爲個子高,而是氣質十分顯眼,舉止十分有禮貌,跟校長都一一握手。
“那是,龐東華,龐雲濤的老爸,龐氏集團的總裁。”低低的女聲響起,樑君倩猛地一回頭。
諸晴站在後面,頭髮精美的盤在後面,多加了一副眼鏡顯得更加文靜。
“龐東華旁邊站的女人是他的夫人廖穎蕾,後面稍微年輕的那個就是龐雲濤。”諸晴自顧自的接着說道,像是解說一樣。
“他們怎麼也會來?”
“不知道,按理說他們這些人和班上一個窮學生的家長,更何況是舉報他兒子的學生家長不會有任何交集。但是卻穿着正裝出席說明什麼呢?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心虛。當然我只是猜測而已,或許他覺得自己兒子做錯了,感謝他們的舉報。”諸晴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諷刺和厭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