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逸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張浮腫的男人的臉。
助理先生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嫌棄。
他直接別開臉懶洋洋的用嘶啞的聲音直奔主題,
“沈翩躚呢?”
一心一意等待嚴少醒來的龍哥瞬間做出了心碎的表情,在聽到他的問話後臉上也露出了複雜的情緒,直到嚴逸對上不鹹不淡瞥來的目光時,才哼哧哼哧的說了一句,
“還活着呢。”
接着他糾結半天后,又道,
“嚴少,你這是準備跟程致遠搶女人嗎?”
嚴助理不動聲色的微微挑眉看過去,音色低沉又危險,
“哦?沈翩躚什麼時候成了程致遠的女人?”
“……”龍哥卡了一秒後道,
“我來醫院的時候看到的,沈翩躚出搶救室的時候,程致遠……直接暈倒了。”
現在想起來依舊覺得跟做夢似的。
哪怕在雲港也完全聽說過的,無懈可擊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程少將,居然……倒在了沈翩躚的急救室門前。
說出去只怕都沒人相信!
可雲港嚴少聞言只露出了平靜又微妙的不屑表情,
“所以呢?這難道不是說明程少將只是個弱雞嗎?和沈翩躚有什麼關係?”
“……”
嚴少的重點好像沒抓對?
不從某個角度上來說這纔是他想關注的重點吧?
龍哥默然無語的閉了嘴。
病房門被打開,黑人籍的護士走進來,嚴逸先生再次露出了不動聲色的嫌棄臉,然後被這個醜醜的白衣天使尖叫着親了一口。
“噢天哪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爲你活不了了呢!”
白衣天使尖叫着衝出了病房準備去叫醫生。
受到暴擊的嚴先生面無表情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龍哥忍不住笑出聲來,下一秒又苦了臉道,
“嚴少,您現在的狀況還是很危險的,據說有低溫性昏迷引發的心力衰竭和其他一些問題,都還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恢復,你說咱們是不是回國養着?”
“沈翩躚呢?”
“……翩躚小姐已經被帶走了。”
“那就回國吧。”
說了會兒話,還沒有恢復的嚴逸有些疲憊了閉了閉眼,
“是,我立刻安排。”
·
燈光從男人身後灑過來。
揹着光讓他的輪廓顯得更加深邃和冰冷。
沈翩躚動了動手腕,涼意順着金屬貼進皮膚,在跟着血液一起傳遞到四肢百骸。
剛剛醒來的大腦還有些不夠清醒,她發出模糊又柔軟的聲音,帶着不解和些許不安的情緒問他,
“boss,你這是幹什麼啊?”
程致遠頓了頓。
他挺拔修長的身影背光而立,片刻的沉默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受傷的孤狼在盯着傷害他卻毫不自知的小動物。
半晌,男人笑了笑,將重新端起的粥碗再次放了回去。
他靠近牀上的少女,和着冰涼的手銬一起,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撐住牀沿。
他朝她俯下身來。
一雙暗藍的瞳孔深深的盯住她,低低的、認真的反問她,
“你又幹了什麼呢?”
“沈翩躚。”
“哪怕一分一秒的時間,你曾想起過我嗎?”
“在你毫不關注安全問題闖進那個冰洞的時候,你可曾想到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