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靂是被人質疑有心殺害沈翩躚?
不,對現在的歐陽曼來講,真正的晴天霹靂,是“助理爲救沈翩躚奮不顧身撞向法拉利生死不明”的新聞。
她坐在午後的陽光裡,翻着圖片裡的慘烈狀況,和那張周祺的照片,全身冰涼。
“我們……我們去醫院。”
“我們去醫院。”
女人站起來,踉踉蹌蹌的開始往外走,經紀人緊緊跟着她,一副想勸又不敢勸的模樣。
還沒走到門口,黑色木門便咔擦醫生被打開了。
基諾開的門,門口站着正在喝水的楚衍。
男人似乎疑惑的朝她望了一眼,端着杯子嚥了一口水後問,
“你準備去哪兒?”
“醫院。”
她像是在發怔,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幾乎是渙散的。
楚衍淡淡的,單手插着兜,又喝了一口水,然後毫不猶豫輕飄飄的,將杯中剩下的水嘩啦一聲潑上了她的臉。
水流順着頭髮額頭流向眼睛和臉頰,她張開嘴怔在原地,眼睛卻逐漸回神般聚焦起來。
楚衍卻不再看她,只將空杯子遞給基諾,轉身就走。
懶散的步伐裡,他金屬質感的嗓音淡淡傳來,
“幫你醒醒覺,不用謝了。”
修長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裡。
歐陽曼站在原地,經紀人站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而她像是真的慢慢清醒過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咬着手指,慢慢走回了房間,在沙發上坐下來。
她重新開始看那些新聞,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般的說話,
“對的,我現在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我剛剛纔完成了一個國外代言廣告的拍攝,剛剛回國,我還在家裡休息。”
“我不知道周祺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只是我衆多助理中的一個零時工,我也只有在錄製極限冒險時才用過他。”
“他做的這些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女人還沾着水的手指慢慢用力的滑過照片裡那輛冒煙的黑色凌志,水滴一點一點從她眼睛裡漏出來。
她卻面無表情,出神般的跟自己強調,
“我現在,應該關心的,只有這個。”
視線緩慢轉移到一旁,那是一個穿着黑色衛衣皮膚白皙的少女。
她睫毛很長,坐在地上轉頭望向那輛黑色轎車的時候便顯得霧濛濛的。
非常好看,好看到叫歐陽曼覺得刺眼。
她的手指慢慢收緊,泛白的指骨充滿了某種刻骨的情緒。
和她此刻發出來的聲音一樣,如同是從齒縫裡硬生生逼出來的,
“又是你。”
“爲什麼,又是你?!”
·
沈翩躚靠在醫院的白色牆壁上。
燈光從頭頂將她整個籠罩起來,微微下垂的眼睫也因此變得愈加模糊。
程致遠就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敲擊着膝蓋的指尖看起來難得有幾分焦躁。
可別死了啊。
大boss偶爾看向急救室的目光充滿了某種冰冷又複雜甚至憋屈的情緒。
你要是死了,她可就得記住你一輩子了。
男人此刻有些後悔,自己那時候根本就不該留下她去停車。
這樣的話,哪怕那個不知死活的垃圾要往上撞,他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牢牢護着沈翩躚不讓她受半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