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怔忪住了。她的腦袋像是被人狠狠地當頭一棒,打得她又疼又迷糊。
莫陽走了,徒留她一個人發呆。
什麼意思?
難道生氣的該不是她嗎?他爲什麼要生氣?
秉着一顆疑惑不解的心,林之鬱悶地走出琴房。來到客廳,剛好看見莫陽的工作助理進來。
助理看到林之似乎很驚訝:“林之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林之心不在焉地回答:“剛剛。。。你這麼晚了還沒下班嗎?”
“我來給莫少送點資料。”
“哦。”無精打采地準備上樓,結果剛走了兩個階梯,她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轉身,她問:“你剛纔爲什麼要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晚上回來不是很正常嗎?否則我還能去哪兒?”
助理一愣,隨即回答:“哦,林之小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今天莫少派人找了你一下午都沒找着你,我還以爲你跟莫少鬧脾氣了呢。”
林之震驚,“他找了我一下午?”
“對啊,你不知道嗎?你今天下午的手機關了機,他找不到你,不僅派別人找你,他還自己親自開車把你會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可把他急壞了。”
林之更疑惑了,“他爲什麼要找我啊?我又。。。哦,手機關機了來着。那也不用這麼興師動衆吧。”她自言自語道。
助理笑,“林之小姐,現在莫少只要一分鐘沒獲知你的行蹤,他就認爲你可能消失了。”
“……”說不出來的感覺,有些甜,也有些痛有些酸。她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莫少就是把你當成他的小孩子一樣來珍藏呵護。”
坐在屋頂上,林之撐着小臉看着遠方。
話說這世界真怪。遠離市區的天空,星光璀璨。相反,市區的天空卻黯淡不已青黑一片。大概這宇宙也是拿這光怪陸離的世界很無奈吧。
“唉~”她輕嘆一口氣。
“都兩個小時了,他怎麼還不上來找我啊?他要上來找我,我就立馬跟他道歉。”
“快上來哦,寶寶好睏。”
“沒有誤會本小姐,那就直說嘛。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生氣了也直說嘛,爲什麼非要搞得陰陽怪氣的?男人啊,就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難道一定要讓我道歉嗎?我爲什麼要道歉?我沒有玩失蹤啊,是他自己這麼小題大做。”
無力地趴在木桌上,她摳着自己的手指甲,幽怨地自問自答:“可是他的確生氣了,我不道歉他就不理我。道歉是面子工程,我不要面子的嗎?”
“emmm……”
經過再三考慮,她決定面子什麼的堅決不要了。沒有什麼會比個人幸福最重要。
火急火燎地衝下樓來到臥室,推開門,一眼看去,一片漆黑。
林之的額角起了個憤怒的褶子:MMP。什麼鬼?她在樓上愧疚難安,期待他能夠主動給她個臺階下。不給臺階也行,她大不了臉皮厚一點,不就是道個歉撒個嬌賣個萌嗎?她大小姐什麼不行?但是,這隻貨,不願給臺階下也就算了,至少也要失個眠專門等着她吧。誰能想到,他竟然睡了。。。竟然睡了。。。睡了。。。還打起了呼嚕!
林之的內心是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她咬牙,使勁兒不讓自己心裡想殺死那男人的衝動迸發出來。
睡覺睡覺,就知道睡覺!需要抱抱的寶寶還沒睡呢,他怎麼敢睡覺?
林之幽怨地看了一眼牀上的龐然大物,無奈嘆氣。
脫了衣服換上睡衣,林之麻溜地鑽進被窩,一個打滾,翻進了莫陽的懷裡。
正要安靜地閉上眼睛,卻沒想到,抱着他的男人竟然翻了個身,像是有知覺似的,往邊上挪了一下。
林之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莫陽的背,心想如果她的眼睛會噴火,那麼現在這個男人一定是被燒成灰燼了。
還躲?
林之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哼哼,這下就躲不了了吧。
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有沒有睡着,他竟然又往邊上挪了幾寸。
林之皺眉,跟着往前挪了幾寸。
就這樣,一張超級大的歐式大牀上,莫陽往邊上挪一分,林之便跟着他挪一寸。你來我往的,莫陽很可憐地來到了牀的邊緣。
林之是徹底被激怒了。猛地坐起身,蹙起秀氣的眉毛,撅起小嘴巴,恨恨道:“我叫你躲。躲吧。”說着,提起腳丫子,衝着莫陽就是狠狠的一腳。
嘭的一聲,肉體摔在地板上的聲音。當然,同時還伴隨着男人痛苦的悶哼聲。
莫陽摔趴在地上,咬牙切齒,聲音從壓槽裡擠出來的:“林!之!你想死啊?”
林之嘚瑟地滑進被窩裡,只探出個毛茸茸的頭。冷哼一聲,“哼,你不是不喜歡我碰你嗎?喏,我成全你啊。睡地上吧。我保證我堅決不下去陪你,別客氣,晚安!哦,要不要給你拿個枕頭?”說着,就把枕頭丟了下去,正好砸中莫陽的腦袋。
黑暗中,莫陽看不清林之的臉,但他能想象到林之是有多麼的囂張,傲嬌和嘚瑟。
拳頭緊了緊,他拼命忍住跳上去捏死那小女人的心。
囂張!欠教育!越來越囂張了!越來越欠教育了!
氣死他了!關鍵是,他還拿她沒辦法。
黑着臉,莫陽起身。高大欣長的輪廓在黑暗中定了定,然後毅然決然地沉默着轉身離去。
林之一聽聲響,急了。坐起身,抄起一個枕頭砸向他。“你去哪兒?”
莫陽的背影滯了幾秒,然後開門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林之一人。對着空氣愣了半天,她傷心地躺下了。
不理就不理,她還不理他呢!
第二天。
索然無味地吃着午餐,林之問阿慶。“阿慶,你說陸梨到底嚴不嚴重啊?”
阿慶立在一邊,機械地回答:“聽說陸梨小姐的右手臂發生了一處骨折,腦袋有輕微的腦震盪現象。”
“我知道。我就是想問你,我是不是應該去醫院看看她?”
“林之小姐隨心情就好。”
林之唉嘆了口氣,“我倒是想隨心情啊。但是人是我不小心推下去的,還是得我負責。”想了想,她又說:“阿慶,待會兒送我去醫院。”
“是。”
去醫院看病人,看買個花籃,還得買些水果禮物。一樣都不能少。
人是她傷的,她也愧疚啊。
提着花籃水果和禮物,林之獨自一人來到陸梨的病房門口,發現門是虛掩的。病房裡頭的人說話的聲音淡淡地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