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七看着身旁的男人,他冷着一張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可是那渾身燃起來的騰騰殺氣,幾乎讓她嗅到了一點點血腥的氣息。
她也是一個動刀動槍的人,所以對於這些平常人看不出來的殺氣能夠輕鬆的嗅到,沒想到薄明聿竟然這樣的強大,強大到讓她覺得有些壓抑了。
可是這樣下去,兩個人非得打起來不可,她可是知道夏荷是怎樣的人,說不過的時候,她就會動手,以前在家裡住着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了。
就在她決定想要將薄明聿帶走的時候,
“明聿!”一記深沉的聲音從人羣中有質地的響起。
聲音渾厚而帶着一點點威嚴,衆人循聲看去,立刻給這個中年男人讓開了一條道路。
姜初七也順着大家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保養得很好的原因,看起來竟然四十幾歲的樣子,臉上甚至沒有多少的皺眉,只是下巴蓄着一撮鬍子,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剛正不阿很有威信。
那雙眼睛,如同寒星射出點點寒光!彎眉好似刷漆,濃密而黝黑,只是可能上了年紀,他還是有點小腹翩翩的樣子,但看起來卻不是很胖,反而是那些同年人比較瘦的一類。
薄長辛在看到薄明聿真的站在那裡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夏荷。
看着女子眼眶裡的朦朧,心頭就是一疼。
“明聿,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伯母?”薄長辛走過去,朝着夏荷那邊站着,他人高馬大,站在她的身旁看起來就好像一個保鏢一樣,渾身掛着剛正不阿的嚴肅表情,就好像每個人都欠了他一樣。
“伯母?她也配?”薄明聿不知道薄長辛也參加了這次舞會,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是不會出席的,或者自己找個角落自己消遣。
只是沒想到竟然讓他再次和老頭子在公衆面前出衝突,他心底對夏荷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埋怨。
“你……你!”薄長辛真覺得兒大難養,還真是!他揚手指着薄明聿說,臉色極其的難看,“今天你做的事情,我不怪你,但是你回去之後一定要給伯母道歉!”他一開口,看起來好像是很大度,可是這樣的行爲已經讓薄明聿厭惡了。
只要他和老頭子站在一起,兩個人不好好的幹一場還真的是不可能的事。
姜初七看着薄明聿和麪前的這位中年男人,心裡還在猜疑着他們是什麼關係的時候,這時候,一個妙齡少女從人羣中走進來,她纖纖玉手立刻抓住了薄明聿的手腕,看着那邊的薄長辛,聲音輕柔而帶着激動,“哥,你別和爸爸吵架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好好商量不行麼?”
“妍妍,你別多事。”薄明聿看着薄心雅來勸自己,心裡更是來氣,這次薄南琛沒有來,如果他來了,估計這兩兄妹還要罵起來。
因爲,薄南琛是站在他這一邊的,而薄心雅是兩邊都支持,但是尊重長輩的心讓她不得不和薄長辛站在一起。
“可是哥,這麼多人看着我們呢,難道讓他們看我們顧家的笑話?”薄心雅雖然才十七八歲,但是心裡面也非常的明白,豪門裡的那些勾心鬥角,甚至是因爲薄長辛和夏荷兩個人的關係有點不明不白,所以讓她覺得臉上無光。
她在學校沒少受到一些名媛們的嘲諷,大概也就是嘲笑她沒有媽,但是有了一個繼母的節奏,而且這個繼母還是一個從情|婦轉正剋死丈夫的姘頭。
“什麼笑話不笑話的?是夏總不饒人,我沒有什麼錯。”薄明聿凝着眼朝着夏荷看過去,看着她臉上的變化,心裡面有些過不去了。
“薄明聿,我只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說話,明明是你死咬不放!”夏荷臉色看起來非常的難看,她那一雙烈焰紅脣看起來好像是喝了血一樣,就要滴出來腥紅一般。
“明聿,你還不快給你夏伯母道歉!”薄長辛看着夏荷被自己的忤逆兒子逼得要哭出來,心裡就好像有一股氣一樣,壓抑在胸腔,怎麼都發不到一處去。
他的眼睛稍稍的眨了眨,然後,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充滿了陣陣的嚴厲!
“不!”薄明聿就像一頭倔強固執的牛一樣,死腦筋,根本說不動,反而是姜初七一臉愁眉,怎麼明明是姜唯一挑起來的事兒,居然讓薄明聿受罪,還讓伯父和他黨和這麼多人的面爭執起來,說實話,姜初七的心裡是多少有些內疚的。
她看着沒有人看向他,於是將自己的手朝着薄明聿的手心伸過去,很輕鬆的就勾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溫暖,帶着點微微的汗水,不知道是爲什麼,給人的感覺很安心。“薄明聿,你這樣做真的好麼?”姜初七說話的聲音很小,幾乎沒有人聽到。
薄明聿和她並肩站着,當然聽得清清楚楚,只聽見薄明聿用很低的聲音回答:“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沒任何關係,一會兒,你什麼也不要說,免得引火上身!”
這話說的,還是讓姜初七稍稍的愣了愣。他這是在幫自己麼?可是何必把所有的錯都往自己的身上攬?
姜初七很聰明,知道在這裡會遇上姜唯一,所以早就聯繫到了鍾穎,讓她成爲了一個復仇女王給姜唯一深深的打擊,更是破壞她和姜煥那看似很和諧的關係。
她的這些安排都是瞞着所有人的,只是沒想到薄明聿竟然順水推舟,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扯上了關係,而她卻是站在了比較安全的地方,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扯不到她身上來。
哪怕是這裡燃起了大火,她也不會扯上一點火苗!
所以,她很不理解爲什麼薄明聿要和自己的父親這樣鬧,似乎兩個人有着很深很深的仇怨。
她感受到薄明聿握着自己手的那份溫潤,感受來自他身體的力量,這才慢慢的鬆開了他的手,站在他的身邊,默默看着什麼話也不說。
薄明聿放開了姜初七的手,這一刻,他脣角勾着一個諷刺的笑容,看着薄長辛和夏荷兩個人好像同一戰線的朋友一樣,眼神裡有種莫名的玩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