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風月本無常,能閒者也是強者,出發。”南漠喊道。
“鍋碗瓢盆都帶了,還缺什麼嗎?要不要去菜市場買點菜?”晨星一邊檢查着裝備,一邊問。
“要不,去買點豬肉,我們白天去山上,山上竹筍蕨菜應該長出來了,對,帶點豬肉去配着炒,好吃些,夢寒,你說是不是?”南漠問我。
“嗯,沒關係呀,竹筍蕨菜如果單炒不好吃,從你倆男的身上割點肉,也行,反正你們身上肉那麼多,割一塊還會長出來新的。”我笑嘻嘻的說。
“最毒女人心,我投降,還是乖乖的去買豬肉吧,免得被妖女給吃了。”晨星說。
“我和你一塊兒,這裡我聞到一股妖氣。”南漠說。
“你們家蘭歆也在這兒,反正又不是說我一個人。”我說。
葛蘭歆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微笑,不言不語的,她身着一套簡單的休閒運動服,這套着裝好像是爲她量身定作的,穿在她身上,剛剛好,更加顯現出了她那種恬淡的氣質,自然又不失韻味。
每次看見她,她總是很少發聲,但你怎麼也不會忽視她的存在。
我會自覺的與她保持一段距離,並不是不喜歡挨着她,我是怕擾亂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淡淡的寧靜的氣質,她不說話的時候纔是最像她的樣子,最本然的樣子。她的性格比我更清冷。
而我,時常覺得自己體內有兩個靈魂在打架,一個靈魂是喜靜的,喜冷的,我也時常覺得這就是真實的自己,但總又覺得哪兒不對勁,渾身不自在,好像身體內還有一股很可怕的能量從未釋放出來過。
我敢確定,我還有另外一隻靈魂,她是狂野的,熱烈的,兩種不同的模樣,完全可以在同一個人身上顯現出來。
比如在晨星面前,我像是個野丫頭,有時候,這個野丫頭就是內心裡的那隻魔鬼,因爲環境不允許把她放出來,只要聞到了臭味相投的物體,她自然的會跑出來,這時,我才感覺自己被釋放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感,輕鬆感,晨星就如一劑火藥,那個野丫頭是導火線,輕輕一觸碰,就點燃了火花。
人間千像萬像,最難得的就是一個懂字。弄懂自己都挺難的,更別說其他人了。
像葛蘭歆這樣,表裡如一的,着實難得了。對她,除了欣賞,還有一份敬畏之情。
因爲在蘭歆身上我找到了自己內心裡那麼一點點篤定,不得不說,很多時候,一個人生命中大部分的悲劇,錯誤的選擇,是選錯了參照物,把原本不適合自己氣質的人當成了自己標榜,把別人的道理當成自己的道理,把別人的價值觀當成自己的價值觀。
我隱約的知道了自己應該如何發展了,只是那個被壓在黑暗之中的靈魂,它又是什麼東西?它爲什麼會在我的身體內?總害怕它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跑出來了,猖狂的,顛覆着自己的日常,這種顛覆或許是重生,或許能毀滅。
我們上午的目的地是南湖兩岸,尋一山徑而入,山間林木蔭蔭,鳥鳴聲婉轉清脆。
“哇,晨星,你看,是野草莓,一串串的。”我垂涎欲滴的興奮的抓起晨星的手臂跳了起來。
“別動,有刺,我來摘。”晨星拉開我的手。
他輕輕的翻開刺,折了一串紅通通的野草莓放到我的手中。
“秋夢寒,你有出息點好不好,看你那一臉興奮的模樣,晨星一串野草莓就把你的心給收買了,以後他再拿點什麼把你給賣了你還自知呢。”南漠緩緩走到我們身邊打趣着我說。
“我心甘情願,咋的了?你還不是一樣的,一曲閒音,就被蘭歆搞定了。咱們誰也別笑話誰,在情感上都只有那點出息。”我說。
“懶得跟你理論,不跟你說話了,我和蘭歆採蕨去了,你慢慢享用你的野草莓吧。”他說。
我微笑着目送他牽着葛蘭歆的手走往山的另一邊。轉過頭:
“晨星,你也吃一顆,好甜,不酸的,我摘了幾粒送到他的嘴邊。”
他臉上露出了無比柔和的笑容,將手上的刺清理掉,拍了拍我的面頰。
“吃完後,我們去採竹筍。”他說。
“好,他倆負責採蕨,我倆負責找竹筍。”
“喂,南漠,我和夢寒去找竹筍了,你們倆只採蕨,十二點我們在靈山寺旁集合。”晨星向山腳邊的南漠喊道。
“聽到了,靈山寺旁集合,中午十二點,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