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玉對李凌毅灰心了,她知道李凌毅對她好,可兩個人之間需要面對的問題實在太多。
除去兩人身份之間的大事,其中還摻雜了無數的王府小事。
例如,毅王妃董碧落,就在毅王府中,而且已經身懷有孕三月有餘。
例如,毅王府上,還有除了毅王妃外的側妃妾室若干。
例如,無論是毅王妃還是那些妾室,都視身爲大月人的謝如玉爲死敵。
謝如玉自小長在將軍府,生性直爽,何曾遇到過這種陣杖,幾個回合的鉤心鬥角下來已是心身疲憊,滿身是傷……
謝如玉在毅王府時被看得頗嚴,動作不得。如今居在看似鬆懈的葉府,她在三日之中嘗試着逃了兩次,最終都以被侍衛發現而告終。
看着謝如玉,李青慕彷彿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她不明白謝如玉爲什麼要逃,李凌毅是真心愛她,她爲什麼不能留在李凌毅的身邊同李凌毅一起面對那些問題。
如果建寧帝對她的情是真的,她絕對不會離開……
李凌毅平日裡政務頗多,說是將謝如玉放到葉府中三日,可一連幾日她都未再登葉府的門。
永寧五年八月初七,荷葉帶着幾名婢女出葉府採買繡線。謝如玉聲稱悶了,非要也跟着去。
趁着街上行人多,謝如玉再次跑了。
不巧的是,她甩開侍衛剛跑出了兩條街,便被策馬而來黑着臉的李凌毅捉回了毅王府。
三日後,李凌毅再次帶着謝如玉來到葉府。
謝如玉穿了身淡綠色的羅裙,頭上挽起了婦髻,嫩白的脖側還能看到點點吻痕。
來到正廳之後,李凌毅拉着謝如玉到靈犀面前跪下,讓靈犀喝媳婦茶。
謝如玉捧起茶盞遞給靈犀,同李凌毅磕了三個頭後,乖乖的喚了聲娘。
媳婦茶喝過後,李青慕將謝如玉帶回了自己的房間,拉着謝如玉的手好笑的問道,“這回要叫五姐了吧,還回大月嗎?”
這對小兩口吵吵鬧鬧的,實在是有意思。
謝如玉聞言委屈的落淚了,蹲在地上如個孩子一般委屈痛哭,“五姐,回大月我祖父會打死我的。”
不明不白就嫁了,還嫁得這樣遠,三媒六聘沒有,連側室都算不上。
正廳裡,靈犀一臉無奈對的李凌毅道,“毅兒,你,是不是莽撞了?”
李凌毅站在靈犀身後給靈犀揉肩,收了臉上的嘻笑,抿着脣道,“娘,我同意娶董家小姐爲王妃時,大皇兄已經同意我同如玉的事了。我本想尋個機會和她家裡聯繫一下,名正言順的把如玉娶進府,可她總想着跑,所以……”
“這也是你大皇兄出的主意,是吧。”靈犀挑眉,對於這招,她太熟悉了!
李凌毅訕訕一笑,默認了。
建寧五年八月初三,建寧帝下朝後回到清心殿,將所有宮人都攆了出去。
須臾,殿內傳來碎瓷聲。
早朝之上,左丞相承上了由譯官翻譯過的大順國書。
大順皇帝永寧帝冊後,於永寧十月十六行冊封大典。
冊封之人,名叫莫梅。
莫梅,那個要當大順皇后的女人叫莫梅。
多年前,那個將鳳釵指向他喉嚨的女娃娃曾經對他說,“我叫莫梅。”
後來,她對他說,“我叫李青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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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她鄭重的問他,“完顏哲,你會讓我當皇后嗎?”
建寧帝身心疲憊的癱坐在龍椅上,看着眼前被砸碎的茶盞牙關緊咬。
兩刻鐘後,呂識從外面心驚膽顫的進來,跪在地上後對身上充滿肅殺之氣的建寧帝低聲道,“皇上,展大人傳回消息了。”
建寧帝冷冷的嗯了聲,示意呂識繼續往下說。
“展大人說,巫大人和昭月夫人到了大順後,去了江南一個叫卞洲的地方,居在了一戶葉氏人家的府上。不過數月前江南水患,葉家人已經舉家搬離了,展大人正在繼續搜尋昭月夫人的下落。”
呂識從地上站起,將手中的信件送到了建寧帝的面前,後退兩步又跪了下去。
建寧帝心向下沉,展德口中的葉家人,定是回了大順京城無疑。
撕開封信,建寧帝將展德的親筆信拿了出來。上面,清楚的寫着,昭月夫人於年前十一月,在葉府中誕下了一名男嬰。
建寧帝猛的睜大雙眼,右拳緊握,本已冰涼的心撥動了一下。
大順的皇帝,會立一個細作爲後?而且還是一顆誕下了大月皇子的細作?
這,不合理。
最符合一國之君的做法,是將大月唯一的皇子控制起來,然後,以此做爲威脅大月的籌碼。
可如果真是那樣,他接到的就不會是大順皇帝冊封皇后的國書了。
拳頭捶上自己的額頭,建寧帝頭痛不已,心緒完全亂了。
良久,建寧帝舒展開眉頭,揚聲喚了句,“呂識,喧謝遠行和呂薄雲進宮。”
李青慕身爲大順嫡公主,冊後這等大事,定要出席參加。毅王身爲大順唯一有封地的王爺,更不能缺席。
永寧五年中秋過後,李青慕同李凌毅上路,同赴京城參加冊封大典。
此去一來一回甚遠,李青慕不忍自己未滿一歲的稚子來回奔勞,便將他留在了靈犀的身側。
毅王妃身懷六甲不能上京,李凌毅怕謝如玉在王府中受欺負,便將謝如玉也帶在了身邊。
一路上走走停停,九月初九,三人回到了京城。
李凌毅在京城之中有府邸,當日李青慕便入住到了毅王府中。
永寧五年九月十二,李凌毅帶着荷葉進了皇宮,去晉見永寧帝。
永寧帝在宮中設宴宴請李凌毅,荷葉則被宮人引領着出了皇宮,回了毅王府。
她見到李青慕後,對李青慕道,“五小姐,皇上說您在十月初入宮便可。冊封那日的禮服已經交給宮人們去辦,過兩日會有宮人來告知冊封當日一些細節上的事。”
李青慕點頭,沒有答話。她想孩子了,撒心裂肺的想,離開才一個月的時間,已如隔了上百年一般。
“淨妃娘娘……”荷葉看着李青慕,欲言又止。
“淨妃?”李青慕回過神來,揚眉問道,“淨語?她怎麼了?”
李青慕對永寧帝突然封淨語爲後,頗爲詫異。
淨語出身甚低,對永寧帝平衡前朝後宮沒有任何益處,永寧帝怎麼會想到封她爲後?
“淨妃娘娘看起來,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荷葉想起自己偶爾一瞥到的那個華麗身影。
如果不是當時的淨妃身側跟着周安和知月,她根本不會認出那是原來跟在李青慕身側神情怯怯的啞奴。
李青慕淡然回道,“她既是能走到皇后的位置上,便不會再是以前的她。”
荷葉點頭。後宮是吃人的地方,一直純善下去只會被人踩在腳。要想昂首挺胸的活着,只能改變自己。
“希望,她不會恨我吧。”李青慕輕嘆一聲。
“五小姐,這是淨妃娘娘的造化,與您無關。”荷葉輕聲安慰。
李青慕點頭,不再去想。她在京城之中只會待到冊封大典結束,然後就回到李凌毅的封地上去,以後再見,不知何年何月。
李青慕沒能等到十月初進宮。
永寧五年九月十六,毅王府中涌入大批皇家侍衛,一頂玫瑰紅色小橋擡進後宅將李青慕接到了皇宮大內。
進了宮後,李青慕被軟禁在了永壽宮的長樂殿中。
五年過去,永壽宮依舊空置,還是從前模樣,只是換了臉生的奴才。
李青慕心中升起驚恐。
永寧帝不會無緣無故將她軟禁起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一再的要求去見永寧帝,最後的結果都是被冷冰冰的奴才攔了回來。
永寧五年十月初五午後,食不知味的李青慕坐在長樂殿中愣愣的發呆時,永寧帝來了。
他懷中抱着同李青慕長着同樣雙眸的娃娃,臉上帶着溫和的笑,站在了李青慕的面前。
李青慕一驚,兩步上前將孩子從永寧帝懷裡抱過來,緊緊抱在了懷裡。
小小的奶娃近兩個月的時間沒有看到娘,張開小嘴亂叫幾聲後甜甜喊了聲,“娘……”
李青慕輕吻了下兒子的額頭,看着永寧帝的雙眸中全是疑惑。
永寧帝揚手將長樂殿中的奴才都打發出去,坐到矮榻上後,對抱着孩子怒視他的李青慕輕聲道,“慕兒,你夫君派了三十萬鐵騎壓境,你說,皇兄應該怎麼做?”第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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