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就想一想,安茜她怕老鼠,這屋裡進老鼠了,一股兒味。”錢辰打開了一間客房。
他挺喜歡這個房間。
往外正好能看到池塘和山溪。
這個時節,江南的煙柳已經開始翻綠了。
等會可以把它們給畫下來。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房間進了老鼠,有一股兒尿騷味。
“我來處理,”錢爸卻很有經驗,一邊處理還一邊說道:“這就是安茜養那麼多貓的理由嗎,如果你們在這邊養貓,那也是不用擔心老鼠的。”
“她只是喜歡貓,而且最喜歡我,其次纔是貓。”錢辰洋洋得意。
錢爸失笑:“你這臉皮比城牆都厚。”
“臉皮不厚討不到媳婦。”錢辰和他爸聊天最輕鬆,可以隨隨便便的說。
收拾完了屋子,父子兩人在院子裡曬太陽。
“等會族老請咱們去吃飯,如果席上說話不好聽,你就當沒聽到。”錢爸叮囑了一句。
“我明白。”錢辰理解。
大家族基本上都有這種,本事沒有多少,仗着做牛做馬,外加年紀夠老,就成了形式意義上的大長輩。
他們不僅沒本事,也沒見識,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還特別喜歡搞事情來彰顯自己的權威。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族老”都是如此。
錢爸說的是個別人。
要錢辰不要當着面頂撞,因爲錢辰又不在這邊生活,根本就沒必要。
“放心吧,我哪有那麼傻。”錢辰不以爲意。
到了中午,果然有個半大小子來請他們父子倆去吃飯。
他們這一支現在發展的還挺好,錢辰家小門小戶算不上什麼,但是由於錢爸當年成立了東辰,一直髮展到現在,所以他們家就變得數一數二起來了。
到了地方,席上盡是男人。
誰坐哪裡都很有講究。
幾個老頭坐在上首位置。
現代人宗族觀念已經很稀薄了,大部分人都會等到明天才過來,其中或許也有懶得和這些腐朽之人打交道的意圖。
但也有來了的。
席上有一位冶煉方面的專家,和錢爸聊的還挺愉快,錢辰也能插上幾句。
哎,冶煉這個很有用。
萬一回到了大明朝,光是憑這個大概就能讓士兵戰鬥力提升一大截。
錢辰在他這一輩有自己的排名,但是由於他被叫錢老二叫多了,所以飯桌上也不叫他族裡的排名,有些人叫小二,有些人叫二丫。
“小二現在從事文藝行業,以前的書還看嗎?”冶煉專家長輩問。
“偶爾看一看。”錢辰也不好說不看,也不好說一直沒放下。
畢竟他故意立了個不喜歡物理學的人設,這樣就算他研究出來快遞攔截,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以後如果還想做,可以考慮去我們西工大,那邊學術氛圍挺好。”
“謝謝七叔。”錢辰連忙道謝。
“哈哈,有機會早點把婚結了吧,你堂哥和你一塊兒上學,他孩子都快八歲了。”七叔提了一句就不再多說。
“堂哥比我大,我和我女朋友纔剛確定關係沒多久。”錢辰無奈。
他上學跳級太多,一般人可能不給跳,可他不是一般人啊,不管怎麼跳都是家裡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他就和比他大挺多歲的堂哥成了同學,現在人家的孩子都八歲了。
人是追不上時間的。
他和安茜不管什麼時候生孩子,孩子都得比人家小九歲以上。
好在,年齡追不上的話,還可以追一追數量。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
“天下好女子何其之多,爲何非得找個戲子。”一老頭聽到他們的話,終於還是忍不住秀了一把存在感。
但其實他心裡也挺惴惴的。
這修祠堂鋪路辦學校什麼的各種花費,很多都是錢辰家出的。
錢爸也做到了“家富提攜宗族,置義塾與公田;歲飢賑濟親朋,籌仁漿與義粟”。
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在人家面前擺架子就難免理不直氣不壯。
錢辰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皺眉。
他很想回一句,你一個鄉野匹夫,能不能不要說話文縐縐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連個初中都沒上過。
錢辰還想用祖訓懟他。
娶媳求淑女,勿計妝奩;嫁女擇佳婿,勿慕富貴。
但是他還真不敢。
因爲怕直接把老頭給氣死了。
“三叔公,茜茜和我一樣,去娛樂圈就是隨便玩玩,他們家是搞醫學和外角的,三叔公您看我也不傻,我都查的很清楚呢!”錢辰還是使用了忽悠大法。
換做是瞭解很透徹的,可能還會反駁一下。
奈何這麼大年紀的人了,老頭連安茜演過什麼都不知道,聽錢辰這麼一說,立刻就被忽悠的分不清方向。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相信錢辰這個小年輕。
又回頭去問自己的曾孫。
他曾孫沒啥成就,現在被他帶在身邊幫忙,今後大概率也是走的和他爺爺一個路線,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到這個歲數。
年輕人肯定是瞭解娛樂圈的。
然而,還沒等他說話,在看到錢辰的眼神後,立刻就一身的冷汗。
他曾經去過首都,見識過錢辰的威風。
一羣孔武有力的保鏢跟在身邊,映襯的錢辰跟個大哥似得。
當時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錢辰直接就一腳踹飛了一個保鏢,還好那保鏢身手好,翻個跟頭就站了起來。
曾孫當時設身處地的想,如果踹在自己身上,自己大概率得出屎。
現在讓他爲難錢辰,那不是作死嗎?
而且,族裡的活動經費大部分都是錢辰家出的,得罪這樣的人不僅是死,而且還得窮死。
“太爺爺,錢辰說得對,安茜嬸嬸家裡也是大族。”
就是如此的從心。
希望錢辰叔叔不要因爲他曾祖父傻,就不給他親近的機會。
“這樣就好,就好。”老頭訕訕的偃旗息鼓。
但是很快又振奮起來,說道:“你入世修行,得把握分寸,還得早日迴歸正道。”
“三叔公說得對,我已經有這方面的打算了。”錢辰胡說八道。
反正看老頭這歲數,大概率也爲難不了他幾次了。
三叔公滿意點頭,他本來還想說另外一件事的。
奈何原本想的好好地,到了現在又突然忘記了,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作罷。
“錢辰,”六叔公喝了口茶,問道:“聽說你寫字的水平非常高?”
“高啊,肯定高。”三叔公家的曾孫連忙說道:“都賣一兩千萬一幅畫呢。”
一兩千萬!
六叔公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嘎的一聲抽過去。
錢辰也懶得解釋。
六叔公想到待會錢辰會寫一些祭祀用的字,頓時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這些字據爲己有。
也真是什麼人都有。
這些留在老家的,更是一言難盡。
到時候外頭的那些大多混的還可以,這一支有十多位院士,其他各行各業的翹楚更是不計其數。
只是很多人習慣了城市生活和醫療,根本不會到老家來了。
倒是席上三位老人中的五叔公是個正常人。
他也是現在家裡真正主事的人,他曾經打過仗,半生戎馬,獲授的銜似乎還不低。
對於族兄弟的表現,他也沒說啥。
蠢,但是不壞。
他打斷了這兩人的表演,問錢辰這個適婚小輩:
“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年應該會辦。”錢辰不可能學別的明星那樣,動不動就談戀愛談個十年八年。
“到時候是族裡的一件大事,定個好日子。”
“到時候聽五爺爺的吩咐。”錢辰連連點頭,只要這位點頭,就不用擔心安茜受委屈了。
晚上住了一宿,第二天人就越來越多了。
四面八方往這裡匯聚,有些甚至是從鍋外回來。
祭祖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錢辰全程跟着錢爸就行,遇到人他也很能應付的來,不管對方是什麼行業的他都能和人家相談甚歡。
比錢爸還能吃得開。
很快的,這一脈的錢家人就都知道他明年可能會結婚。
也都紛紛表示到時候一定會去。
大家對於錢小二從科研型人才轉變成社會型人才,也是嘖嘖稱奇,只覺得小天才不管到什麼行業都光芒四射。
祭了祖之後,錢辰就回首都了。
先不急着進組拍戲,他得先找到老哥,把上次的幾個課題給結算了,有三千萬的勞務費呢,比之前任何一次賺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