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在客廳等了五六分鐘,先下來的是三位高層。周姨招待他們往大門走去,安好從沙發上站起衝他們點點頭,表示打招呼,他們同樣回禮。又等了五六分鐘左右,就看見莫天賜從二樓下來了。
只見他穿着一條及膝的中褲,上身配一件長袖外套,將拉鍊拉到頂。安好同樣看的出來,他隨手畫了一個妝容,將自己變的不那麼像自己。除此之外,還特意戴了一副他在熒幕前從來不會戴的黑色粗框眼鏡,因爲他覺得很sb。
“愣着幹嘛,走啊。”莫天賜都到大門鞋都換好了,見她仍是一副怔忡的樣子看着自己,喊道。
“哦。”安好回過神,連忙將棉鞋脫掉,換上一雙小白鞋。
今夜莫天賜破天荒沒有自己開車,而是讓司機送他們出市區。他坐在她的右手邊,身上熟悉的淡淡的煙味的若有似無的飄入她的鼻尖。今晚讓她覺得有些晃神,哪怕莫天賜已經坐在了車上,她還是感覺到不真實。
她從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和隔壁的黃太太周太太陳太太一樣,吃完飯後能有丈夫陪着一起逛街。除了莫天賜的身份不太允許之外,她覺得他不像會陪她做這種事的人。
哪怕陪着逛街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但在她身上看來,真的很稀罕。
他們結婚一年多,關係是在這個夏天才慢慢緩和的。
先前仍是橋歸橋路歸路,除了她從安家搬到別墅,安好沒有任何自己已婚的感覺。
見車子漸漸駛入市區,她忽而想起那件麻煩事,安好開口:“天賜,你能不能隨便給我一套在市區的房子。”
“你要搬去住?”莫天賜擰眉。
“不是,我沒和小韋說我現在住哪,他知道一定會上門接我的。要是接了身份豈不是穿幫。我就想着在市區隨便弄套房子裝裝樣子,不用他每次來找我之前我都說自己在逛街……”安好側頭盯着莫天賜,此時刻意醜話自己的他比不上本身的他驚豔,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樣的容顏也是出色的。
“沒有。”莫天賜快速的答了一句。
這種事情不能退步。
萬一給了她,她就真的懶了不想回別墅住怎麼辦。
“……哦。”安好沒料到他竟然拒絕的這麼幹脆,怔忪兩秒後才應了一句。只是好不爽,其實除了小韋那件事之外,還有就是想在別墅區拿快遞簡直太難了!鑑於距離市區太遠,快遞都是到了本地兩三天之後纔會派送,她每次盯着某寶簡直望眼欲穿。
莫天賜見她無端端失落,想想自己剛纔的拒絕好像太果斷了,他沉吟一下又開口:“你要是真要,就去我公寓那裡住吧。除了阿力,沒人知道那套公寓是我的。”
安好知道,他說的是2106。
想起那個地方,腦海裡就跟着想起上次那個裹着浴巾的女人,她計較的說:“還是算了吧,不想打擾你。”
“說清楚。”莫天賜聽出她話中有話,可他一時猜不透她話裡的意思。
“我不想在客房睡覺的時候聽到你和別人在臥室那啥的聲音……”安好聲音漸漸變輕,像嘀嘀咕咕一樣。
莫天賜盯着她的右臉。
只見她左手託着腦袋看向前方,嘴巴一直嘰嘰喳喳動個不停。
這樣的話讓他有點心花怒放。
說明她在意的。
他將手機收了起來,爲那件事解釋:“那天那個女人是她自己跟我回去的。我到家之後立刻進房間反鎖睡覺了,沒有你想的那種亂七八糟。”
“哦。”安好應了一聲,明顯不信。
莫天賜見她這態度,不爽:“我是說真的。那晚醉的天旋地轉誰還有心思!”
她這種沒醉過的人恐怕是不明白醉有多難受。
什麼酒後亂性都只不過是打着醉酒的藉口,其實心底還是有那麼零點一分的清醒。
不然那不叫酒後亂性,而是強女幹了。
“是咩,那你好幾次醉了還不是一樣……”安好託着下巴,聲音淺淺,因爲前座司機在不好大聲。有好幾次晚上他回到別墅都是醉醺醺的,連走路都搖晃,可也沒見他放過她。
如果說那幾次都可以忽略,可他們結婚那晚他明明都醉成一攤泥,但仍不忘放過她。
反而還惦記着用那樣的方式去羞辱她。
所以他的話還一點可信力度都沒有。
“你確定要把自己和外面的女人比?”莫天賜知道自己的話在她聽來是很矛盾,可她是她,那不一樣。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在他心底是多特別的存在。
是全世界獨一無二。
“前面商場放我們下來就好了。”安好像沒聽到莫天賜刻意壓低的聲音一樣,眼睛緊緊的盯着前方的路,見差不多到了,叮囑司機停車。
“好咧太太。”司機爽快的應了一聲,之後將車子往旁邊道上駛去,準備停車。
“艹!”莫天賜被她的態度逼的忍不住罵了一聲髒話!
女人果然是最麻煩的,不解釋又想聽解釋,他媽解釋了又不信!
下了車的兩人,安好走在前頭心底盤算着給安母買些什麼禮物。
下一秒,她的左手被一隻大手緊緊握着,她錯愕轉頭。只見莫天賜一副稀鬆平常的模樣一樣左手插在口袋裡右手牽着她,她被他握的心底一軟,用指尖輕輕的纏住他的掌背,就像尋常的夫妻一樣,她擡頭問:“送什麼給媽好,媽比較喜歡保值的東西,好像每次送她金子最高興,送其他都一般般。”
安好腦袋四處張望,恰好看見一家金器店,她也懶得想了,索性直接進去看。
莫天賜沒說話,跟着她的腳步一起走。
安好走在前頭,有導購員替她拉門:“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你好,我想要像這樣……”安好說着,想伸手比劃大小,結果左手被莫天賜作對似的緊緊握着,她側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鬆開,他卻跟看不見一樣移開了視線。安好沒轍,只能單手比劃:“大概這樣大小的金器,有什麼圖案可以選嗎。”
導購員注意到兩人的小互動,抿嘴笑了笑:“圖案很多。要不你們先在這邊坐下,我拿個冊子給你看看?”
“好的謝謝。”安好說完,跟着導購員朝着店內的一角走去,坐下後低頭看着陳列櫃裡的飾品。櫃檯裡的鑽石戒指在燈光的照耀下每一顆都美輪美奐,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莫天賜注意到她的目光,問道:“想要?”
安好搖頭:“看一下而已,咱們婚戒也是鑽戒呢。”
“你怎麼不戴?”他瞅着她十指空空的手指。
“太大了。”安好漫不經心的說。
想當初她拿到那枚戒指往手上一試時,發現鬆了那麼多她憋屈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但是啊,時間就是有一種魔力,能撫平一切的魔力。相比莫天賜對婚禮壓根不上的樣子,區區一個戒指寬了又算得了什麼呢。
所以她也沒有要求去換。
就這麼放着吧。
一段不是自願結合的婚姻裡,能包容下很多瑕疵。
莫天賜沒說話。
那戒指別說她的買大了,他的戒號也小了。他想戴,可是卡的肉疼只好取下來。加上那時候他縱使愛她,可更多的也是恨她。他亦注意到她連戒指都不戴,他也有樣學樣似的讓自己不去在乎。
可現在才發現,不是不在意,只是他們都遇上一樣的問題罷了。
他看着琳琅滿目的戒指,尋思着要不要重新買一對。
很快,導購員拿來一本小冊子,安好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仍被他握得緊,沒轍,只好任由他握着。
她右手一直翻頁,認真的選着圖案。
可發現圖案好看的她送不起,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又太過普通。
莫天賜左手撐着腦袋,她看珠寶,他則看她。見她將一本冊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之後又從尾到頭一遍,一臉糾結彷彿是個大難題一樣,他索性將冊子替她合上:“不合適再去別家店看看。”
“不是,有一個很合適。”安好攤開,手指指向一個圖案。
莫天賜湊近一看,只見是一個十二生肖盤根在一顆樹上的造型,看起來非常精緻而且寓意非常好。他直接揚手示意叫導購員過來,不解她既然看中了還在這裡猶豫個什麼勁。
“你幹嘛!我又沒說要買!”見導購員往他們這邊走來,安好將他的手拍了下來,壓低聲音急切的開口:“這裡說做這個造型最少要有多少克金,你知道現在金子多少錢一克嗎,又知道這個造型做工費有多貴嗎?!”
她那幾萬塊錢,估計連做工費都付不起。
“您好,有什麼可以幫兩位的。”導購員客氣的說。
“這個。”莫天賜往那圖案上點了一下。
“真巧,這個是今年最後一款限量款,僅剩最後一個,兩位眼光真好。”導購員將小冊子合起來:“請問刷卡是嗎。”
“拿錢啊。”莫天賜轉頭,見安好仍乾坐着不動,催促。
“我……”安好欲哭無淚。
莫天賜鬆開她的手,直接側身伸手進她的口袋裡拿出她的小錢包,從裡面抽出自己的副卡,遞給導購員。之後沒有立刻將錢包還給她,而是翻了翻,發現裡面除了一張銀行卡身份證兩張毛爺爺之外,就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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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癟的可憐。
他合上,扔回到她面前。
安好沒料到他會有這個動作。
他今晚陪她出來,就是打算用他自己的錢給她買東西?
她將錢包拿起放進兜裡,覺得這一天莫天賜的舉動都很不對勁,她不解:“天賜,你怎麼了?”
莫天賜有點煩她這樣模樣,對她不好她埋怨,對她好了她又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目光看他,語氣稍微冷了一點:“你不就是想要一個溫柔,陪伴,浪漫的男人嗎?”
他讓高層來家裡開會特意不去公司,是陪伴了吧。
他強忍着聽到那些話後的怒氣對她好,是溫柔了吧。
而男人除了給女人買買買之外,他想不出有什麼浪漫。
安好聽了之後,眉頭立刻擰起。
這句似曾相識的話,是她在許願池面前說的過,他怎麼知道?!
“你又查我?”她沒忘記上次和餘峰吃飯那件事,他已經查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