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廷州的“管教”下, 明薇昨晚九點就躺牀上了,生理期第一天,明薇確實有點累, 沾牀不久就睡着了,一晚睡得又香又甜。早睡早起, 次日清晨,明薇自然醒睜開眼睛, 房間還很暗, 摸出手機看看, 才六點零幾分。
肚子沒有不舒服, 但感覺懶懶的, 不想起來, 明薇點開微博,正要隨便刷刷,隔壁次臥突然傳來輕輕的開門聲。明薇不由豎起耳朵,穆廷州好像去衛生間了, 在裡面呆了十幾分鍾, 又去了廚房。
“明早想吃什麼?”
昨晚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在耳邊, 男朋友早早起來爲她準備早飯,明薇一下子來了精神,悄悄起牀洗漱,換好衣服塗完面霜,差二十分鐘七點, 明薇八點多就要出發去培訓, 所以今天早上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了。
走出房門, 明薇意外看見穆廷州竟然站在飄窗前,側對主臥,而穆廷州面前,是一盆養得碧綠繁茂的牡丹。咚咚咚,明薇心跳變亂,那盆牡丹是太傅送她的,穆廷州看得那麼認真,難道想起什麼了?
“你起得好早。”平靜片刻,明薇朝氣蓬勃地打招呼。
穆廷州偏頭,看見穿白色毛衫的女朋友,她扎着丸子頭,白裡透紅的臉龐完全露了出來,眉目如畫,嘴脣紅潤,氣色非常不錯。穆廷州直起腰,指着牡丹問她:“養了多久了?開過嗎?我家裡也有一盆。”
明薇知道他有養牡丹,壓下心頭的淡淡遺憾,明薇笑着道:“一年多吧,去年開了三朵。”
穆廷州點點頭,轉過來道:“半小時後開飯。”
明薇哦了聲,跟他一起坐到沙發上,努力找話題:“昨晚睡得還行嗎?”
穆廷州頷首。
明薇突然覺得,現在的穆廷州,好像沒有聊天的興趣。沉默等於尷尬,明薇打開電視,看晨間新聞,餘光卻偷偷打量穆廷州,就見他背靠沙發,腦袋朝飄窗那邊歪,不知道是在看那盆牡丹,還是看只打開一條小縫隙的淡藍窗簾。
他在介意牡丹是太傅送她的禮物嗎?可穆廷州根本不記得太傅,肖照應該也沒無聊到提醒穆廷州一盆牡丹花的存在。又或者,穆廷州工作上面出事了,他該回去,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她開口?
明薇更傾向後者,穆廷州是影帝啊,哪有一週時間可以奢侈浪費在她的公寓裡。
“你住在我這邊,工作會不會受影響?”明薇體貼地問。
穆廷州回頭看她,對視幾秒,他平靜道:“我最近比較閒。”
明薇剩下的話頓時不用說了,看眼電視,她繼續問:“那你過來,肖照知道嗎?”
“你想他知道?”穆廷州奇怪問。
明薇連忙搖頭,兩人同居這樣的私.密事,能瞞一個是一個。
穆廷州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皺眉問:“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明薇冤枉,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我是看你好像不太高興。”
穆廷州怔住,隨即移開視線,不再看她。這心虛的表現,明薇立即懂了,穆廷州確實不高興了,可昨晚晚安前他還好好的,早上她也沒招惹他。
“爲什麼?”明薇不解。
穆廷州垂眸不語。
明薇看眼飄窗那邊的牡丹花,試着猜測:“跟那盆牡丹有關?”
穆廷州抿了抿脣。在她這邊看到她“前男友”的東西,他高興纔怪。
明薇苦笑:“看來你知道那盆牡丹的來歷。”或許那段時間,爲了幫穆廷州恢復記憶,肖照說的比較多吧。
穆廷州還是不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薇也不想理他了,穆廷州要她分清他與太傅,也就是希望她把太傅當普通的前男友看,最好身邊別留下任何屬於太傅的痕跡,但明薇做不到,無論是那盆牡丹還是太傅“沉睡”前送她的木雕,她都會珍藏一輩子。
相對無言,明薇去了臥室,一個人在牀上坐了十幾分鍾,最後看眼虛掩的房門,明薇認了,穿好大衣,拎起包包重新離開臥室,一眼都沒往客廳看,面無表情直奔玄關。
“你去哪兒?”穆廷州之前一直盯着主臥房門,聽到明薇要出來,他立即看向飄窗,等他瞥見明薇的打扮,立即離開沙發,大步追了上來,攔在明薇面前。
“去培訓。”明薇看着他胸口說。
“粥快好了,吃完再走。”穆廷州伸手搶她包包。
明薇躲開,試圖從他旁邊閃過去:“剛剛李老師打我電話,讓我提前過去,你自己吃吧。”
穆廷州不信,見她紅脣緊緊抿着,臉色也不好看,他低聲問:“生氣了?”
明薇扭頭,她不知道穆廷州什麼時候會記起太傅,也不知道穆廷州以後還會不會因爲太傅朝她擺冷臉,索性一次說清楚:“太傅跟程耀不一樣,我喜歡太傅,就算太傅死了我也喜歡他,忘不了他。但那份喜歡更像懷念,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感情,你能接受咱們就繼續,你接受不了,那就算了。”
穆廷州盯着她眼睛:“什麼意思?”
明薇直視他道:“你不是看到那盆牡丹不高興了嗎?那我告訴你,我會一直養着那盆牡丹,你要是一直不高興,一不高興就不想理我,那不如換個女朋友,免得在我這邊吃乾醋。”她還要應付大姨媽,誰也別指望在這個時候惹她還能聽到什麼好話。
“我沒有不想理你。”她說了一堆氣話,穆廷州只強調重點。
明薇別開眼,冷笑:“那剛剛你理我了?”
這點穆廷州無法否認,但他有自己的理由:“我只是在想,我與太傅,你更喜歡誰。”
明薇還在生他的氣,想也不想就道:“他。”
穆廷州黑眸微眯,無形中流露出幾分危險,淡淡道:“理由。”
明薇笑了,諷刺地瞥了他一眼:“我跟他在一起時,他從不惹我生氣,更不會對我擺冷臉。”
穆廷州冷靜反擊:“但你也沒在喜歡他的時候,繼續養前男友送的花。”
明薇氣結,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了,繼續往外走。
穆廷州讓開,卻在明薇即將從她身邊經過時,突然攥住她肩膀將她壓到旁邊牆上,再次盯着她問:“更喜歡誰。”
“他。”明薇繃着臉說。
尾音未落,男人猛地低頭吻她,明薇現在嫌他,不高興給他親,一邊扭頭躲閃一邊雙手並用推他。穆廷州不滿她的抗拒,用身體壓牢她身體,然後一手攥住她雙手反剪到背後,一手扣住她後腦強.吻。明薇空有拒絕的心,奈何他吻得熱烈又霸道,她的怒火就這樣被他一點一點親沒了。
親着親着,他鬆開她手,左手溫柔強勢地摟住她腰往上提,右手撥開她頭髮,用一種明薇從未領教過的方式,輕輕地摩.挲她脖子,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從哪裡學來的調.情方式……明薇身體越來越軟,差一點就要主動去抱他了。
可身體雖然被他哄好了,明薇心裡還憋着氣,就是不肯抱。
穆廷州感覺到了,戀戀不捨鬆開她柔軟的脣瓣,他大手上移,捧着她臉,黑眸無奈地看着自己倔強的女朋友:“他給你做過飯?給你畫過畫?”
明薇緊緊地抿着脣,細細密密的睫毛耷拉着。
“明明我對你更好。”穆廷州篤定地說。
明薇心裡苦笑,太傅與影帝,有着一樣的臉,有着一樣照顧女朋友的體貼方式,根本就是一個人,談何比較?如果給太傅時間,他難道不會給她做飯?如果沒有太傅,影帝也不會因爲吃飛醋耍小脾氣。
面對穆廷州荒謬的比較,明薇還是那句話:“他不會氣我。”
“我保證剛剛是最後一次。”穆廷州沒再反駁,只認真地保證。氣大傷身,穆廷州也不想她生氣,既然知道哪些行爲會惹到她,他小心避開就是。女朋友一生氣就不理他,那種被她無視的撓心撓肺的感覺,穆廷州再也不想體會。
男朋友終於端正態度了,明薇心情舒服不少,抿抿嘴道:“再亂吃醋,我……”
她想做什麼?不理他還是趕他走?穆廷州不想知道,也沒給她說出口的機會,身體前傾,重新親.吻她甜美的嘴脣。爲了快點討好她,這次穆廷州準確地挑撥她最怕碰的地方,明薇想躲,被他霸道禁錮,一下一下地親在脖子上。
明薇心都要飄起來了,難.耐地扯他短髮,小聲求他:“夠了……”
“原諒我了?”穆廷州埋在她脖頸問。
明薇捶他後背。
穆廷州繼續親,明薇一激靈,不情不願地嗯了聲。穆廷州鬆口氣,看眼褲子,他快步去了衛生間。這樣親她,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她身體的每一次迴應,她在他耳邊的每一聲呼吸與低叫,都在摧殘他的自控力。
明薇也心慌意亂地回了主臥,湊到鏡子前看,好傢伙,白淨淨的脖子上,竟然被穆廷州啃了幾個小紅印出來。明薇氣壞了,脫下外套毛衫,又從衣櫃裡挑出一件高領的毛衫,幸好紅印位置偏低,全部擋住了。
“粥好了。”穆廷州在餐廳喊她。
明薇看眼鏡子,嘟着嘴出去了。
見她換了一件高領毛衫,穆廷州面露詫異,剛剛他閉着眼睛親得心馳神醉,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明薇卻認定穆廷州在裝無辜,惡狠狠瞪了他幾眼,然後才走到餐桌前。穆廷州熬了紅棗黑米粥,搭配牛奶三明治,賣相非常不錯。明薇氣順了點,默默吃了兩口,悶悶問他:“我要下午纔回來,你白天怎麼打發時間?”
“我帶了幾本書。”穆廷州早有準備。
明薇略帶幽怨地哼道:“如果太無聊,我建議你回你別墅去。”
穆廷州擡眼看她:“回去更無聊。”
明薇抿脣,心裡卻甜了下,吃完早飯,明薇提醒穆廷州小心行動,別讓人看出房間有人,這纔出發。穆廷州沒那麼笨,窗簾拉好,他安靜地坐在客廳看導演專業書籍,每隔半小時離開沙發起來走動一圈,放鬆眼睛。
再一次閒逛,穆廷州逛到了飄窗前,盯着那盆被明薇照顧地很好的牡丹,真是越看越不順眼。看了幾分鐘,穆廷州從次臥拿出幾件他帶來的化妝工具,去了衛生間,二十分鐘後,一個膚色蠟黃的中年男人,大搖大擺開着一輛路虎駛出了公寓。
整整一天,穆廷州都沒有聯繫明薇,明薇雖然知道他有書籍可以打發時間,但還是不太放心,培訓一結束,明薇立即往回趕。今天路況還行,明薇開了半小時就到公寓附近了,經過一家水果店,明薇挑了幾樣水果。
停車上樓,明薇拿鑰匙開門,進來了,撞見穆廷州主人般躺在她的沙發上,手裡捧着一本書,腰下一雙大長腿特別扎眼,彷彿一張男模廣告大片。情.侶見面,明薇最先注意到穆廷州的腿,穆廷州卻皺眉盯着她手中的水果:“不是不能吃?”
明薇臉一紅:“給你買的。”
穆廷州目光微變,放下長腿,坐正了。
明薇換了拖鞋,迎着男人幽幽的注視往裡走,後知後覺才發現茶几上的紅玫瑰換成了粉色的,水靈靈嬌嫩嫩。明薇吃了一驚:“你出門了?”
穆廷州默認,仰頭看她:“去了一趟花鳥市場。”
明薇聽了,鬼使神差地轉向飄窗,一眼就見太傅送她的那盆牡丹旁邊,又多了一盆牡丹,青瓷花盆比太傅的大了兩圈,盆中的牡丹也更茂盛壯碩,兩盆擺在一起,新來的好像在耀武揚威,早來的顯得可憐兮兮。
明薇:……
亂吃自己醋的影帝,還能再幼稚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