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羣演,有存在感嗎?
或許在劉廣的眼中還不如兩盒煙的存在感強烈,劇組除了正常的工作人員配置之外,這一次還要招八到十名的跟拍羣演,他們在劇組中將會領先於工作人員扮裝的羣戲羣演。
如果是一個三五十人的場景,除了劇組有名有姓的在第一排第二排之外,這些跟拍羣演怎麼也要比工作人員專業一些,他們會穿插在這些人的後面或是旁邊,鏡頭會捎到。
如果你是劇中設定主角配角們的跟班,那你運氣不錯,你可能會多擁有幾個被捎到的鏡頭。
周樂出來之後,在羣裡得到了劇組的基本信息,一部叫做《血色浪漫》的年代戲,描寫的是七八十年代的燕京這幫年輕人的生活畫卷,具體內容他不知道,信息裡多是一些時間地點的安排,作爲羣演,你需要準時在劇組開拔之前到達,具體工作具體安排,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在劇組裡聽從安排就好了,運氣好的話有正臉的戲份那就賺到了,要好好表現。
“如果能有一兩句臺詞就好了。”
想法出來之後,周樂自己都笑了,真是貪心不足啊,看看在模擬場景裡你是主角,可那樣的人生只是用來體驗角色人物的,只是用來在真實境遇內領悟表演的,真要讓自己那裡面生活,願意嗎?
僅僅是三次,周樂就肯定的告訴自己不願意,他更喜歡有血有肉的生活,有錢人的生活又如何,豪宅住起來也就那麼回事,豪車開上幾回又如何。
那不是我的。
當你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真正的生活還是要去經歷。更爲重要的,沒有負距離的‘爲愛鼓掌’運動是一回事,可當你知道徹底失去又是另一回事。沒有享受美食味覺這件事也很可怕,以前他聽到有些女孩說我寧可天天掛麪泡麪也要買個名牌包包之類的話語,還沒那麼深的感觸,現在誰要是跟他說這句話,他一定會勸對方:“穿普通的衣服和名牌衣服之間的差距,遠沒有無味咀嚼和盡享美味之間的差距大。”
周樂揹着雙肩揹包,以前拍戲背這些東西時間長了會覺得肩膀有些痠痛,腰桿不自覺的會彎曲一些,今天則一點感覺也沒有,不明所以的他歸結於系統的強大,這似乎成爲了他一個無法解釋的最佳理由。
在明早集合的地點附近看了看,找到了兩三家小旅館和青旅,看看位置距離電影學院不太遠,想想自己銀行卡里的存款,以前短期的去過一些表演培訓班,長期的太貴他花費不起。
去了幾次,發現更多都是針對藝考的培訓班,三年多北漂生活,周樂第一年去看了一眼就撤了下來,那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嚇人,第二年是以一種自我鼓勵的方式去的,結果初試便鎩羽而歸,之後進行了一些培訓和學習,本想着第三年再去試一試,正趕上陳頭兒那邊缺一個跟劇組的羣演,還是到大西北去拍攝,當時好些個年輕演員都在備戰藝考,根本沒人接這樣的活兒。
要是有臺詞有個十幾場戲的配角,或許有人還會放棄當年的藝考,只是一個隨着劇組去的‘雜工’,心存志遠的年輕人,纔不會搭理這樣的活兒,按照他們的說法,去當跟拍羣演的都是實力不濟的或是經濟拮据的,纔會去給劇組打雜。
當時陳頭兒給周樂打了一個電話,懇請他幫忙,那個活兒他個人不做任何抽成。
錢是小事,落下的人情以及不去得罪對方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還是在培訓班學習的過程中,周樂跟一羣從小就開始準備做一個藝人的年輕人在一起一比較,差距讓他知道自己可能還不足夠強大,既然如此不如賣個人情給陳頭兒。
有了系統之後,周樂想要報一個全程培訓班,再去系統的學習學習,自己擁有最好的實驗場地,想要進步快,有更多學習機會效果肯定更好。
他邊想邊走,這片區域每年都會集中很多的培訓班補習班突擊班,如果認識人能夠幫着打聽一下是最好,知道哪一位老師或是哪一個培訓班的教學質量高。
想得出神,走路也就變得漫無目的,明明眼睛是看着路,但整個人卻是處於自我意識的渾渾噩噩之中。
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被帶進了派出所,看着那嚴肅的警官和站在他身旁的幾個女孩子,尤其是其中一個還拄着單拐的女孩,周樂想笑又笑不出來,很氣又覺得氣不出來。
我什麼也沒幹啊,只是走路啊,怎麼就被當作壞人被報警帶進了派出所。
齊雪迎一臉警惕的望着周樂:“我昨天在影城碰到了他,看劇組拍戲的時候爬上了圍牆,下來的時候腳扭了,是他將我送上了出租車,我當時也感謝了他,誰知道今天他開始跟蹤我,我從家出來直到課堂,他就在我的後面一直跟着,我碰到了同學纔敢報警的。”
什麼!
周樂完全是哭笑不得的表情,姐妹兒,你是很漂亮,可你要不要自信到這種地步,現在是什麼社會了,還跟蹤你,跟蹤你做什麼?
幾個女孩子全都是同仇敵愾的模樣憤慨的看着周樂,他滿臉的委屈看着那位警官說道:“警官……”
“還沒到你說話,坐好。”
態度明顯強硬了許多,眼神中也帶了幾分厲色,與此同時,外面走進來一個年輕的警察,情緒要更外露一些,徑直站到了周樂和那幾個女孩之間,隱隱有將他當作危險人物對待的意思。
確認了報警一方沒什麼說的,那位年長的警察轉向周樂:“名字,年紀,家庭住址,工作。”
周樂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警官,昨天是我幫助了她好吧,不知恩圖報就好了,還把我當成壞人了。”
齊雪迎的俏臉上透着幾分剛強女子該有的硬氣態度:“你爲什麼一路跟着我,我轉了幾個彎,你都跟着我,我腳扭了,走路很慢,正常人走路不會那麼慢,爲什麼你一直在我身後那麼慢的跟着,還說自己沒有別的企圖?”
“就是,警官,你看他的長相,怪兇的,剛纔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警告我,肯定出去是要報復我們,警官你們一定要嚴肅處理這件事。”
我?
周樂指着自己,站起身,向前一步,一臉的錯愕。
我長的兇,你就差直接說我長得像壞人了,我哪裡長得像是壞人了?你們好好看看,我這可是標準的好孩子長相。
看到周樂這般行爲,剛說話的女孩向後縮了縮,齊雪迎向前半步,擋在了同學的前面,揚起下巴:“在這裡你還敢這麼兇,以爲我們會怕你嗎?”
“老實坐好!”年輕的警察衝着周樂喊了一嗓子。
幾分鐘之後,所有人都以一種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周樂。
“你說你是一名北漂演員,想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專業技能,在這裡尋找好的表演班?那你怎麼解釋,爲什麼一個大男人,走路的速度還不如一個受了傷的女孩,你說自己找培訓班,爲什麼不查看路邊便民信息欄的信息,而是半低頭的走路,還那麼巧,從人家家裡一路跟到表演班的地方?”
周樂真有一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我剛纔是在想事情,想着能不能找到一個熟人,幫着聯繫找一個價格低一些教學質量高一些的,最好是短期班。正想着,根本就沒注意周圍,更沒有看到這位女同學,我是今天中午才從影城過來的,哦,對了,我的車票還沒有扔,要說我跟蹤她,那肯定是昨天就跟着才知道她家在哪裡吧。如果這不能證明,我剛纔還去一個劇組報道,才從那裡出來,再不濟,你們到我影城的租住地問一問,我是不是快到中午才離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