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說明陳百強和榮少亨認識的陳百祥可不是兄弟,雖然兩人的名字只相差一個字,但實際上卻是風馬牛不相及,一個是演戲的,一個是唱歌的。兩人未來一個最喜歡在喜劇電影裡面插科打諢,一個則是和譚詠麟,張國榮一起雄霸香港歌壇成爲三強。
此時的陳百強在娛樂圈已經小有名氣,在音樂修爲而言,他懂得作曲,寫的詞也不差。除了歌唱的好,也彈得一手好琴。可以說在香港樂壇像陳百強這樣“周身刀”的歌手其實十分難得。
在許多人的眼中,陳百強是一個氣質優雅、有品味但曲高和寡的憂鬱王子,以至於有許多和他合作過的女演員說過,面對着丹尼(陳百強的洋名),總有種難以理解的衝動要保護他,讓他高興,替他驅散緊鎖的愁眉。跟他在一起,讓她們自覺是個男孩,他卻是個女孩,像哥哥愛惜妹妹的保護他。
此時,香港洛克道陳百強家中。
一聲驚叫,陳百強從噩夢中醒來,他的額頭和身上都是細汗,用雙手捂着自己的臉好不容易讓自己冷靜下來。
陳百強從牀上下來,赤腳走到迷你酒吧前,打開一瓶威士忌,倒上一杯一口氣喝盡。剛纔在夢中他又想起了前年那件可怕的事情,一所中學的女學生因過度迷戀自己而輕生自殺,雖然當時自己在媒體上面說那只是對方一相情願罷了,可是生性真誠善良的他卻怎麼也不能將此事忘卻。
“煙雨悽迷,伴我獨行,昏暗街頭,你似夢幻般飄近,捉緊我,呼吸漸深沉...”他低沉地淺吟着,心靈中那絲多愁善感藉着酒氣迸發出來。
這時候臥室的房門被人敲響,卻是自己的傭人三姑。
“少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記者,堵在外面吵吵嚷嚷,說是要參訪你,還說想要詢問你……”老實的三姑似乎不好意思說出下面的話。
“詢問我什麼,三姑,你知道我頂得住的,你就說吧。”
“少爺,我知道你爲人善良,你可千萬不要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他們說要詢問你對於去年女學生自殺的事件時隔一年以後有什麼感受。”
陳百強心中一驚,那一刻恍惚有什麼東西直接刺穿了自己的心臟,隱隱作痛,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差一點忘了,今天是那次事件發生的日子,想不到這幫娛樂記者記性真好,時隔一年還不肯放過我。”
眼看陳百強那抑鬱的表情,作爲平日照顧他飲食起居的三姑不免有些心痛,走過去將牀頭櫃上面的安眠藥收起來道:“少爺,以後你少吃一些安眠藥,這樣會對身體不好。”
陳百強飄忽地看了一眼說道:“吃安眠藥很好啊,我喝一口香檳酒,吃一粒安眠藥,那樣會讓我睡得很舒服,睡着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音樂,什麼電影,還有什麼專輯的銷售量,三姑,其實做一個藝人真的好慘,同男人出入被人說同性戀,同女人又說不三不四,別人自殺也能牽扯到你的頭上,讓你百口莫辯……。”
“少爺,你不必理會他們的,我這就出去把他們趕走,他們要是再不走的話我就打電話報警。”三姑很同情少爺的遭遇,心說自己一定要盡力爲他做些什麼。
陳百強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我出去見他們,如果我一直躲避着他們話,他們就又要胡編亂造了,我害怕他們的筆,更害怕他們不負責任的亂寫一通。”
說完這話,陳百強穿戴整齊,連早餐都沒來及吃,推開房門走到了外面。
果然,外面來了很多人,大多數都是媒體雜誌的記者,一看見他出來,馬上像蒼蠅一般涌了上來,爭先恐後地舉着話筒問道:“丹尼,請問經過了一年的沉澱你對於去年女學生自殺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陳百強努力讓自己臉上充滿真誠的微笑,說道:“我去年親口說過,那件事情與我無關,你們都說她是因爲過度迷戀我而自殺,但是我認爲一個人的生命始終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有時候生和死是由不得別人做主的。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事前我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阻止那次事件,我一定會盡力而爲,可惜最後我什麼忙也沒有幫上,爲此我在這裡向當事人和她的家人作出深深的道歉。最後我只想說,如今一切都成過去,我只希望你們在刨根問底爲那女學生打抱不平的同時,能夠多給我一點空間和時間,我也是一個人,也需要你們的關心和諒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你們包圍着問東問西,求求你們,給我一點空間好嗎?!”
面對陳百強近乎哀求的話語,那些娛樂記者並不領情,對於他們來說能夠第一時間從眼前的大明星嘴中撬出有用的新聞線索那纔是最關鍵的事情。
“丹尼,我們理解你,那麼請問你最近是否和翁靜晶在交往?”翁靜晶是陳百強在兩年前也就是1980年拍攝電影《喝彩》的時候認識的女演員。那時候翁靜晶已經結了婚,老公正是香港著名的武術指導劉家良,劉家良所走的都是李小龍之後正宗國術真實武打路線,亦是香港從武術指導升任導演的第一人,此時在電影圈正是大紅大紫之時。1979年翁靜靜嫁給劉家良的時候兩人歲數相差三十歲,所以衆多媒體對於他們這對老夫少妻很不看好,直到陳百強的出現,便在這對金童玉女間傳出非常曖mei的“翁陳”之戀。
面對記者刁鑽的問題,陳百強感覺自己似乎有些頭疼,也不知道是昨晚沒有休息好,還是腦子裡出了什麼狀況,耳邊彷彿又聽到翁靜晶曾經對自己所說的話:“你是一個正人君子,兩年來我跟你最親熱的也只是拖手、吻面,我們的交往純潔無瑕。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是淡淡的、幽幽怨怨、像霧像花,從沒吵架,但感覺上是陰天多晴天少,好象還經常下着細雨,我們漫長地困在這境界跳不出來。”
是嗎,我們真的是如此純潔嗎?那爲什麼眼前這些人還不肯放過你我?!陳百強努力讓自己自由呼吸,然後鄭重地說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而且她已經是結了婚的人,所以請你們不要在這裡胡亂猜測。”
“普通朋友?不會吧,前幾天有人看見你和她成雙入對出入鉢蘭街的夜場。”
“我再次重申一遍,你們詆譭我可以,請不要將這樣的事情牽扯到她的身上。”陳百強逐漸有了火氣。
“你這樣維護她是不是因爲你很在意她啊?”有個小記者趁機問道。
“你……”面對記者們的質問,向來不善言辭的陳百強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正在記者們窮追不捨地追問之際,三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大漢排開人羣嚷嚷道:“閃開,快點閃開,請不要阻礙我們護送丹尼去公司彩排歌曲。”
“你們是誰呀,幹嗎這樣野蠻?”
“我們是丹尼的保鏢,我們這不是野蠻,是在進行正常的保護工作,誰知道你們表面上是記者,背後是不是想要對丹尼圖謀不軌啊。”
伴隨着當頭保鏢大漢的回答,蒼蠅般的記者們被對方粗魯地排開,陳百強順利地被人解救出去。
外面上了車,陳百強望着對方陌生的面孔疑惑道:“我好像不認識麼你們啊,我也沒請過你們這樣的保鏢哩,還有我們公司最近好像沒有我的歌曲需要彩排。”
當頭大漢笑道:“對不起,陳先生,讓你受驚了,本來我只是來傳信兒的,可是沒想到有那麼多人煩你,於是就忍不住想了這個鬼點子幫你一把。”
“傳信兒的,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古天豹,有人在前面不遠處的酒吧想要見你。”那大漢咧嘴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