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秦紘的話讓大伴清瞬間清醒過來, 他半點不信秦紘的話,大魏的海商要都他這樣的,誰還在外面搏命?早回國立軍功當官了。大伴清見過不少樑人,其中不少就是海商,他們身高都跟自己差不多,有些比自己還矮些,海商說過樑國大部分軍漢都是他差不多個頭,有些甚至更矮, 那些高壯的都被大貴族選取做親衛。
大伴清自己就是大貴族, 他也養親衛,明白親衛養起來有多費錢,海商都有錢, 可有錢不能養出訓練有素的親衛。大伴清這些天被秦紘嚇得半死,但是也看清楚秦紘如何摧拉枯朽的把他視爲大敵的人摧毀, 這不僅是他帶的兵強悍, 也是他們裝備精良。大伴清看到這些武器眼睛都直了, 他要是有這些武器, 他還怕自己兄長嗎?“你想再怎麼幫我?”
秦紘問他:“你在朝中可還有人?”
“有的!”大伴清連聲道:“我可以去找我的兄長,還可以找我舅舅。”大伴清說的兄長是他同母異父的兄弟,舅舅則是他母親的親弟弟, 也是現任的天皇的叔叔。這些天王虎已經把大伴清的老底掏的一乾二淨, 他的公主母親先後嫁了兩任丈夫, 大伴清的父親是她第二任丈夫, 她跟第二任丈夫感情不好, 夫妻兩人聚少離多,皇女不堪寂寞,就同天皇兄弟私通,生下大伴清。
所以大伴清實際是前任天皇之子,現任天皇異母的兄弟,他的妻子阿江皇女實際是他的侄女。這關係讓親衛們歎爲觀止,當稀罕貨似地圍觀大伴清好幾天。許是大伴清的父親知道自己頭頂長了一片草原,從小對次子就不上心,專心培養長子,不過大伴清有自己皇女親孃看顧,手中權力也不小。等他老爹死後,他就跟大哥槓上了,他長相出衆、器宇軒昂,得了無數貴女喜愛,最後娶了阿江皇女。
阿江皇女是現任天皇長女,年紀比太子大了八歲,不可能嫁給太子,就想嫁個自己喜歡的人。大伴清俊美溫文、溫柔體貼,阿江皇女對他一見鍾情。兩人成親後,阿江皇女藉着皇家的權勢一度曾經大伴清的兄長壓制的死死的。後來還是大伴清的兄長娶了皇后親妹,得到了皇后、太子一系支持,才能反敗爲勝。
大伴清也被異父兄長放逐到革島,他本以爲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回去。沒想這些從魏國來的野蠻人居然肯助他回京城,他雙目發光,“要是我能回去,我一定助您開拓海貿。”先借用他們的勢力,等他奪回家中勢力,他就不用怕這些野蠻人。大伴清對秦紘的身份有諸多猜測,他應該是魏國的皇子吧?被魏國皇帝壓制,所以帶着親衛流亡到這裡。
大伴清算盤打得精,可秦紘早料到他的打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大伴清,揮手示意大伴清離開,大伴清恭敬的退下,猜到了秦紘身份,他對自己臣服也沒什麼不可接受的,畢竟他是魏國皇子。
王虎等大伴清退下後,上前道:“郎君,可要我陪他走一趟。”
秦紘微微頷首:“你陪他回去一趟,殺了他兄長,放手讓他侄子接受家主之位。”他會助大伴清回去,但也不會讓他完全掌握家中大權,不然等着他卸磨殺驢?等他習慣求助,他就再也離不開了。要是這事在魏國,他可能會更曲折點,不會直接弄死大伴清的兄長,但在扶桑就沒那麼講究,直接點好。
王虎明白秦紘的意思,“我派人看着他的。”
秦紘淡淡一笑:“等他嚐到甜頭,以後會主動聯繫我們的。”革島離扶桑島太近,時常會倭人來,秦紘把上島的倭人全部殺光也不現實,跟大伴清合作,借他的名號開發金礦是個不錯藉口。秦紘也不準備讓他留在這裡發現金礦的秘密,在金礦開發初期,秦紘不想有秦謝兩家以外的人知道。
金礦的開採非一朝一夕之功,秦紘在島上收攏了幾萬奴隸不假,但是這些奴隸一開始不能馬上幹活,秦紘讓戰俘教導奴隸幹活,自己則跟親衛們在島上打轉,島上有任何來金礦附近窺探的人都被他撬了老巢。秦紘還是那套貴族殺光,奴隸和土人壓回自己領地。
比如領地中奴隸主的殘酷,秦紘等人雖然攻城時無情,但對奴隸和土人卻十分不錯,雖然也讓奴隸們乾重活,但卻讓他們吃飽飯,還給他們建造睡覺的木屋,只要他們守規矩,那些人也從來不打罵他們,這樣的生活奴隸都很滿意,一樣都是給人幹活,新主人可比舊主人好多了。
謝文禮和謝文義也將戰俘、扶桑人和革島土人打散了一起居住,抓來的女奴率先配給戰俘,少數配給會主動配合他們的奴隸、土人,原本是奴隸的女子自然不會反抗,她們已經習慣這種生活方式了,她們連命都是主人的,婚姻自然也是由主人做主的。但是不少從貴族淪爲女奴的女子就不願意了,這些女子大部分都來自扶桑各處,雖隨着父兄丈夫淪落到革島,但是從來沒幹過粗活,都是嬌生慣養的。突然讓她們配給以前從來沒放在眼裡的男人,她們能願意嗎?
一個個哭哭啼啼的尋死覓活,有些女子覺得與其被配給奴隸,還不如委身給親衛,謝文禮半夜就被兩個倭女摸到牀上了,謝文禮睡得迷迷糊糊的見,就見兩個臉蛋塗得慘白的倭女對着自己露出滿口黑牙,嚇得謝文禮差點拔刀把兩人砍死。而秦山則不懷好意的站在外面看熱鬧,看到小禮翻身從牀上跌下來,小臉嚇得慘白,他笑得前俯後仰,大笑聲把秦紘都驚動了,謝文禮氣得差點跟秦山拼命。
秦紘啼笑皆非,秦山卻用蒲扇般的大手拍着謝文義的肩膀說:“小禮,我這是爲你好。你看你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這幾個倭女都是扶桑貴女,給你嘗過鮮也不委屈了。”免得長這麼大都不知道肉是什麼滋味。
謝文禮冷笑一聲:“既然你喜歡,這些女人就都給你了。”他本來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安置這些女人。軍中少女人不假,可少女人的都是普通軍漢,絕對不包括秦家親衛。秦家的親衛只有不願意成親的,沒有成不了親的。秦紘身邊的親衛大部分都成親了,偶爾有幾個沒成親的也是眼光太高,絕對不是找不到老婆。
秦山搖頭,比着自己身高說:“就我這樣的,人家也看不上,且你嫂子要是知道我在外面偷嘴,還不把我打死。”作爲秦紘的親衛首領,秦山首要的就是能打,他個頭跟秦紘差不多,但身材卻比秦紘壯實了近兩杯,彎起的胳膊比尋常女子大腿還粗。他老婆只比他矮了半個頭,同樣的膀大腰圓,一個人可以對付十個壯漢,騎馬比秦山還利索,暴怒時可以把秦山扛起來當沙袋扔,秦山哪裡敢揹着老婆找別的女人?
秦紘聞言也笑道,“秦山說的不錯,小禮你要有看中的,是可以帶回去。你平日在外奔波,回家總要有個噓寒問暖的人。”秦家軍規嚴謹,軍營中不許有女人,也不許強搶民女,但是女人自願投懷送抱,秦紘也沒那麼嚴厲。
謝文禮沒想郎君居然也跟着湊趣,他臉都綠了,“我不喜歡她們滿口爛牙。”一開始大家看這裡女人們滿口黑牙,還不明白爲何這裡只有女人爛牙,沒有男人爛牙?後來才知道這是倭人的習俗,這裡的女子習慣把牙齒染黑,並不是真黑牙。就算她們現在沒有條件染牙,謝文禮也先入爲主,一想到倭女就想到黑牙,然後就什麼心思都沒了。
秦紘知道他眼光高,不然也不會這麼大不成親,也不強迫他,他對親衛說:“你們有看上的就跟小禮說。”革島短期內不可能有女人來,讓這些駐守的親衛,長期單身一人也不現實。倭女這次找小禮,下次就能找別人。秦紘可不希望自己親衛跟倭女偷|情,想要就光明正大領回去,等回魏國就給錢打發,這樣也不影響夫妻感情。
親衛們眼睛一亮,連聲應是。謝文禮多少帶了些文人的矯情,別的親衛卻沒他那麼多事,黑牙洗乾淨不就白了?牙口不整齊也沒關係,只要臉皮過得去過的就好,又不是娶老婆過日子。他們在海上航行那麼多天,看到這些膚白皮滑的扶桑貴女也有心動。奈何郎君太潔身自好,之前又取消軍奴營,他們也不敢亂來,現在郎君答應把倭女賞給他們,他們心中暗喜,還是郎君知道體貼。
秦山摸了摸鼻子,他有些心動,可家中悍妻,暗暗打了個哆嗦,還是小命要緊,要是那悍婦知道自己外面找女人,肯定會把自己砍死的。“郎君,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秦山發現自己有點想家裡老妻了。
“等下批物資過來了再說。”秦紘說,雖然他掃平了附近勢力,把遠處的勢力打得膽戰心驚,但是他擔心自己走了,這些勢力會整合到一起反抗,所以他要等下一批物資送到在離開,將附近勢力全部打散再離開。他也想阿菀和阿生了,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阿生有半歲了,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胖了?
“阿嚏——”就在秦紘想念兒子的時候,半年來變胖了一大圈的小阿生打了個噴嚏後,繼續放聲嚎叫,小手小腳亂蹬,要不是現在脖子和脊椎還不給力,他就恨不得自己翻身起來要阿孃抱。
謝知哭笑不得的看着四腳朝天、像只胖烏龜一樣的兒子,又給兒子翻身,“寶寶乖,我們再趴一會?”
阿生在牀上趴了一會,烏溜溜的大眼瞅了阿孃一會,身體再次往旁邊一仰,繼續嚎叫起來,不要好累!阿孃爲什麼不來抱我?我要抱不要趴!
謝知扶額,偏頭問三姨,“我跟阿兄都沒那麼懶,你說阿生像誰?”以前不會翻身,讓他趴他只能趴着,現在大了會躺下來了,就不肯練趴了。
三姨失笑的看着阿生,沒好說像皇后,她記得皇后小時候就是如此,喜靜不喜動,“小孩子都這樣,等大點就好了。”
“是嘛?”謝知將信將疑的看着兒子,她看阿柔小時候也沒那麼懶。
阿生嚎了一會,眼見阿孃遲遲不抱自己,他癟癟小嘴,真傷心了,不再幹嚎而是真哭了。謝知忙把兒子抱起來,給他擦眼淚,“你害不害臊?哪有男孩子不順心就哭的?”
阿生對着阿孃依依呀呀的叫着,似乎在控訴她剛纔的狠心。謝知無奈的捏捏他小鼻子,“我管不了你,等你阿耶回來管你。”阿生出生迄今,可以說是在謝知懷裡抱大的,兒子一哭謝知就投降了,她覺得她沒當虎媽的潛質,黑臉還是讓五哥來扮吧。
三姨暗想,就你們夫妻寵孩子的勁頭,這黑臉恐怕要秦將軍和謝郎君來扮了。
謝知給兒子戴了一頂小帽子,理了理他的小衣衫讓三姨帶他去花園玩,她則趁着兒子不注意悄悄溜走了。今天革島第一批金礦要運來,她要去工廠親自看這批金礦的成色。現在革島還沒有冶金廠,暫時將金礦運到建德來。這一次物資運送過去時,也帶了工匠和設備過去,就可以在那裡造冶金廠了。謝知暗歎,虧得自己這些年做海貿賺了些,不然這金礦還沒開發,就投了不少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