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問過葉語蓉的情況已經過去了三天,葉倩墨在典雅大氣的走廊上看着遠處一處幽靜的湖水。現在的日子就像眼前這美麗靜謐的湖泊,沒有人會懼怕,可掩藏在湖泊下破濤暗涌,每每想起葉倩墨都要不寒而慄。
慕容明知道了阿鳳的身份,勃然大怒,宣王府、將軍府卻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暫且逃過了此劫,然而戰場上過分的平靜卻讓人難以心安。自從她醒來後,這場早已蓄勢待發的戰爭就像一隻被拉滿了的弓,拉得太緊了,反而那能促使利箭射出去的絃斷了,到現在雙方都沒有一絲的異動。
天空暗暗的,連帶着人的心情也低落了很多。
來來往往的宮女看見站在那裡的葉倩墨忙上前請安行禮,兩天前葉倩墨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宮女們都深聞當今的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寵愛非常,就連前來大鬧的郡主小姐們都被殿下責令閉門思過,她們自是不會不長眼色,撞了眉頭。
葉倩墨點了點頭,望着漸漸遠去的宮女,靜靜地立着,過了良久,才道:“綠柳,陪我去見見她吧。”
穿過重重宮殿,一路上自是沒有人阻攔,葉倩墨帶着綠柳來到了一處清幽雅緻的地方纔停下來。綠柳上前敲了門。
一個小宮女走了出來,看見葉倩墨,默默行禮請安後,垂首立在一旁,直到看見葉倩墨地走了進去,才又關上門跟在了她身後。
“她現在可好?”
“那位姑娘自從來到這兒,也沒鬧過,”
葉倩墨心領神會,淡淡的笑了,買有鬧過?也就是說能吃能喝了,心理素質這不是一般的好。這個恨她恨得千里迢迢趕來眼看她不得好死的三妹,還真是有趣。不知道她是否已經知曉她來到了什麼地方?又是誰把他抓來的?
識時務魏俊傑,她希望三妹能一直聰明下去。
葉倩墨揮了揮手,領路的宮女一瞬間就消了蹤跡。葉倩墨微微一笑,北齊王宮的女人真是不簡單啊。
綠柳推開眼前的一道裝飾華麗的門,葉倩墨走了進去,屋內的人聽到門響已經望了過來,看見來人,講了一瞬間,譏諷嘲笑毫不掩飾地道:“怎麼,來向我炫耀揚威來了不成?”
屋內的簡陋屋外的雅緻卻是天差地別,除了一張桌子一張石牀再無他物,而葉語蓉此時正坐在那張破爛的石牀之上,挑釁地看着她。
這才符合他一貫的‘小心眼’嘛。
綠柳看着屋中的一切,想必也是滿意,眼中也帶了笑意。
葉倩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這樣不發一言地看着,沒一會兒,葉語蓉就狼狽的錯開了眼光,身上那股精神氣也寫了大半。
最是心裡發虛的人越是喜歡用高傲的外表掩蓋,高高攘攘地弄得人盡皆知,要不是怎麼會有一句話:不叫的狗才咬人?
她不是不聰明,而是這麼多天的不聞不問早已消滅掉了她的高傲,甚至是恨,人是一種必須羣居的生物,何況她是是習慣了的前呼後擁的生活,又怎麼忍受這種無人問津的日子。她不是不鬧,而是沒有人會聽她鬧,又有什麼意思呢?
至於歇斯底里亂吠亂咬的人,也不過沒有了理智罷了,所以她是聰明的,而她最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至少不會太累,這樣的人知道什麼纔會對他們最好,至少有一絲希望,他們就不會傻的放棄活命的機會,因爲活着纔有希望,希望把以前折辱自己的人殺光,但是他們瘋起來也是可怕的,比一般人更難對付。
慕容明就是難對付的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裡又是什麼地方?你到底告訴我啊,告訴我!”葉語蓉暮然站起身撲到葉倩墨身前,雙手緊緊的拽着她,狠狠地大聲喊道,這該死的地方,她快瘋了,出了一個啞巴,一個人也沒有……
“這就是地獄,”葉倩墨任她拉着衣袖,漫步經心地道,:“怎麼,這就受不了了?那天我也看見了這個地方了,”
“地獄,哈哈哈,”葉語蓉手一鬆,癱到了地上,片刻才放聲大笑,眼淚慢慢流了出來,她失神地喃喃自語,“我不要呆在這裡,我不要待在這裡,對,出去,門呢,”她霍地起身,向門外跑去。
綠柳就要去擋,葉倩墨搖了搖頭。果然,來到門口的她看見沒人阻攔卻猶豫了。
“葉語蓉,別裝了,這又有什麼意思?我不會白白放了你,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葉語蓉一僵,慢慢地回頭,看這葉倩墨,突然冷笑一聲,慢慢地走了回來,冷冷道:“你想我做什麼?”
葉倩墨別有意味地笑道:“要是一開始你就說這句話,我們何必還有浪費這麼多時間?你不想看見我,我也很是討厭你喔,”
“自古敗者爲寇,何必那麼多廢話,快說,”
“我要回大興,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哈哈,”葉語蓉一笑,譏諷道:“我道是何事值得姐姐屈尊來到我這兒,原來是想拿我當擋箭牌啊,”她冷冷道:“你休想!”
葉倩墨搖了搖頭,“你可知現在的我是何身份?你又在何地?一切都沒弄明白,你就急着先拒絕,這可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情,”
葉語蓉也是疑惑,雖是知道她沒安好心,定是打她的主意,可也是不知道她爲何不能自己回去,即使慕容宸沒死,皇上固然不喜,也不可能連她回大興……
不對,葉語蓉一愣,瞪大了雙眼,“這裡難道不是大興?這裡是北齊!”後一句是肯定,“七皇子……”
“不錯,他是北齊的太子,”
這一句話足以結了她所有的疑問,北齊的太子,葉語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慢慢地笑了,瘋狂大笑,葉倩墨靜靜地看着她,突然爲她感到悲哀,她一直以爲不如她她的人竟然會就這樣容易地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她又在奮鬥什麼呢?
世間哪來的絕對公平呢?這個道理她以前就懂了,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就連至高無上的法律,都是人制定、人審判、人執行的,怎麼可能不看人的一張臉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