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到底想說什麼,爲什麼欲言又止,和母親有關嗎?爲什麼不讓她埋怨父親?想到宣王爺送別時未說完的話,葉倩墨百思不得其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爲什麼一提到母親,他們都諱莫如深。
“蘭姨,我母親真的是病逝的嗎?”
沈蘭一驚,望向那個在燈光下出神的少女,心中一嘆,小小姐還是問了這個問題,想到老王爺在她來時囑咐的話語,靜默了一會,“小姐在小小姐五歲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無藥可醫。”
“何病?”
“心脈衰竭而死。”
王爺千金,並且貴爲郡主,即使嫁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又怎麼會令母親心脈衰竭而死?
老王爺,奴婢對不起您,她知道宣王不想讓小小姐探究小姐的事,這也是自己來到小小姐身邊的原因,可看着那和小姐六分相的臉龐,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謊話,也不想說。
“蘭姨,你先下去休息吧。”
“老奴告退。”
“蘭姨,說了多少次了,您不必自稱奴的。”
“小小姐,規矩不可廢。”
葉倩墨無奈一笑,只好隨她去了。蘭姨是母親奶孃的女兒,自小陪着母親長大,自己和弟弟都是她接生的,可在自己的印象中,蘭姨曾在母親去世後消失了一段時間,就連王府也不見她的蹤影,可外公卻在今天讓她跟自己回到將軍府。
“小姐,你從王府回來之後都沒動過,”綠柳把端來的茶放在她面前。
“蘭姨跟我來了將軍府。”
“那不正好,省的有人覺得是長輩,整天指手畫腳”紅纓答道。
“爲何是今天?”
看着她們望過來的不解眼光,葉倩墨道:“外公爲何讓蘭姨現在又回來?”八九年的時光陪伴自己的下人都是和王府聯繫不大的武功師傅,爲何在她快要及笄的時候回來。
“或許是老王爺擔心小姐呢!”
綠柳想起她第一次見到的蘭姨。那時七歲的她剛被買進將軍服,就被領到了一個很美麗卻虛弱的女子面前,那個女人躺在椅子上,撫摸着坐在她旁邊的女娃。女娃很漂亮,一雙丹鳳眼睜得大大的,她剛想看個仔細,就被另一個面容秀麗卻很悲傷的女子問起了年齡……。
“小姐,蘭姨變化很大---”
葉倩墨聽後若有所思。
萬能的分割線________________
“蘭兒,明天穿這件衣服。你的琴,孃親一會再派人給你送過來”夏氏拿着一件純白的紗衣走進葉玉蘭的房間。
“木槿,你這小蹄子在幹什麼呢?”夏氏大喝。
木槿一慌,手中捧着的配飾“譁”的一聲全都掉到了地上。看着地上摔斷的玉簪,木槿害怕的跪在地上,“二夫人,奴婢不是有意的,二小姐讓奴婢把這些配飾送到三小姐那裡,二夫人饒了奴婢吧,求求您了……”
荷香一聽木槿提起二夫人這三個字就知道事情糟了,剛想提醒她一下,那邊夏氏大怒,‘二夫人’的稱號一直是她的禁區,她本是丞相的女兒,現在卻是一個小妾,一想到這裡,她就氣得心疼。
葉語蘭看着事情越來越嚴重,瞅了一眼木槿額頭上的傷口,開口道:“母親,明天就是賞花節,這事就算了吧。”
“謝謝二小姐,謝謝二小姐。”木槿朝着她的方向哭着磕頭。
夏氏的心頭火還沒消退,這事怎能就這樣放過,剛想開口,一想到要是這事影響了玉兒發揮,也就得不償失了,忍了忍,到底還是踢了她一腳,“快滾。”
木槿快速地站起身,瘸着腿朝着門外走去,心裡狠狠地罵着夏氏,轉了轉眼睛,瞅瞅四下無人,向着三小姐的房間走去。
“喔?那你爲何來告訴我?”葉語蓉似笑非笑地看着氣喘吁吁的木槿,“再說那可是我的親生母親和我的親姐姐,你來告訴我又想我怎麼做呢,嗯?”
木槿心裡本就沒底,現在一聽她這樣說更害怕了,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木槿在肚裡思量了一番,諂媚道:“三小姐,看您說的什麼話,我只不過替您叫屈罷了,”
“我有什麼委屈的?”
木槿看到她在自己說道‘委屈’兩字時變了臉色,雖然是一瞬間,心裡就有了打算,接着道:“我無意中聽到過您彈琴,比二小姐強多了。”
“你難道還懂的琴不成?”葉語蓉笑罵道。
一看她的表情,木槿更是道:“奴婢雖然不懂的琴,但還是能聽出來好壞的,您的琴音好行百靈鳥叫一樣,再說您的樣貌一點也不比二小姐差,只不過她是姐姐,夫人在外面常誇獎二小姐,提的次數多了也就忽略了您。”
說過之後木槿大氣不敢出,默默地站在那裡,迎着葉語蓉的打量。
過了片刻,葉語蓉端起茶杯,掀起茶蓋,放在口邊,“好了,你先下去吧,”說完這句話,放下茶杯,向春桃使了個眼色。
春桃笑着扶着木槿走到屋外,在她手裡放了一件東西,“木槿姐姐慢走,有空不妨到這裡喝喝茶。”
木槿等她走遠,才直起腰身,用右手揉了揉笑僵的臉,來到假山背面,伸開左手,把銀子放進口袋,打開紙條,看了看,扔進了湖裡。
“小姐,……”木槿走後,秋雨看着她欲言又止。
“不相信她?”
“她畢竟跟了二小姐這麼多年。”
“我的二姐可沒有那樣的腦子。”二姐,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嗎?每一次都是你享受着別人的讚美,我卻無人問津,爲什麼我的名字要在你後面?爲什麼別人提起我都要在前面加上你的名字?我受夠了。我的好姐姐,明天過後你也要嚐嚐這樣的滋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