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輝在門口馬伕那牽回了自己的馬,就在門口等剛纔給自己付了飯錢的那羣人。
不一會,那羣人就走了出來,那健碩的大漢也是急匆匆地走出來的,看見阿輝在門口等他,立即笑着拱手正要說話。
阿輝連忙上前一禮:“剛纔多謝。”
“兄弟不用這麼客氣,都是在外之人,誰沒個窘迫的時候,不算什麼。”那大漢邊說邊在阿輝臉上瞄來瞄去的,象是在尋找什麼。
阿輝有些尷尬地一笑:“本來還有點錢的,誰知道衣服太破了,你看我這口袋….”他把口袋翻出來,一個大洞。
衆人齊笑,都是很善意的笑,這些人身上穿的也是很普通的衣服,雖然都佩帶有武器,但一看也不是有錢的人。
“兄弟的頭髮好帥,花多少錢買的?”一人道。
阿輝面露苦笑,他把已過肩的頭髮拿過一縷來:“這哪有買,都是自己長出來的。”
他這話剛一說完,只見對面的衆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並且又齊齊向後倒退開來。
“在下馬三,敢問兄弟是……”那被衆人呼爲大哥的漢子面露敬色,拱手問道。
“原來是馬大哥,”阿輝被他們這一下弄得點糊塗,逐回道,“我叫阿輝。”
“阿輝?”
“對。”
“殺了常烈兒子的阿輝?”
阿輝聽到這句話,面色也變得冷了起來,他沒再說什麼,血目中爆出兩道寒光。
“阿輝兄弟別誤會。”馬三見狀連連擺手,而且臉上忽然露出釋然的笑容,“你難道忘記龍潭這個地方了嗎?”
“龍潭?”阿輝一怔,“我以前是住在那,你們到底是誰?若是想殺了我換賞金的話,能不能換下次,今天我不想殺你們!”
阿輝這幾句話說得極自信,以他現在的眼力,自是看得出面前的這些人武功都不是很高。他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這點人哪會放在心上。
“阿輝,你真不記得我們了?”馬三突然驚訝地問,他走到阿輝面前,其他人這時候似乎也醒悟了過來,全擁了過來。
阿輝身子一晃,閃出幾步,再次仔細地打量着這些人,尤其是馬三,他本就是對馬三有種見過面的感覺。
“老屋,老屋那啊,門口,記得不,我們見過兩回的。”
“老屋那…….”阿輝的面色這才恢復正常,“你們都是在老屋那接單的?”
“對,對對,不過一般是我去接,我們哪有你那本事,接了單子都是大家一起幹。”馬三向後一指,“這些都是從龍潭出來的,都是本家兄弟。”
“原來是這樣,那剛纔是我失禮了,呵…..”
這樣一說開,這些人以前竟然是和阿輝住在一個地方的,老鄉見老鄉,雖然還沒到要淚汪汪的程度,但氣氛顯然和剛開始不同了。
“阿輝兄弟,這段時間過得很苦吧,我可是見過常家發的懸賞令。”馬三笑呵呵地道。
“還好,我剛出來沒多久就混到軍營裡去了….”
阿輝剛說到這,旁邊的那些人立即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尤其是一直對阿輝的頭髮感興趣的那個年輕人,更是把嘴巴張的得老大:“你不會是剛從前線回來的吧?”
“是從前線回來,鬆峰谷那,怎麼了?”
那年輕人明顯變得更加激動起來:“我想再看下你的頭髮,可以嗎…..”
阿輝這次拒絕了他,男子頭,女子腰嘛。
馬三一把把那正激動得有些失態的年輕人趕開:“阿輝兄弟別介意,這小子叫馬亮,不太懂規矩,都是給那白髮殺神給鬧的。”
“白髮殺神?”阿輝有些詫異,不禁又看了看自己的頭髮,同時心裡也暗暗有些得意,他估計這些人說的極有可能是說的自己。
“熱血軍的統帥,一個無敵的人,”那叫馬亮的高個年輕人高聲嚷了起來,“我的偶像呀!阿輝哥,要是你是他就好了。”
阿輝這下真明白了,他們口中的白髮殺神就是自己,但他不知道爲什麼會獲得這樣一個名號,也太猛了點。
“那個啊,倒是聽說過,但是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他,呵……”阿輝心裡那個得意啊,但他還是不願就這麼承認自己的身份,畢竟那都是已經過去了的事,而且他現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越少人知道他的底細越好。
“我在另外一個軍團混,你們也知道我正被常家追殺。”
“也對哈,混到軍隊裡倒真是好地方,尤其你現在的外貌和以前大不同了。”馬三見街道上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又道:“阿輝兄弟這是去哪?”
阿輝見混了過去,心頭才平靜下來:“沒地方去了,我從軍隊裡偷跑出來的,不想待在那裡面了,準備去京都轉轉,可又不認識路,馬三大哥你們去哪?對了,你們怎麼都跑這來了,龍潭沒得混了?”
馬三啞然一笑,他接過身後遞過來的繮繩,示意邊走邊說:“你上次逃亡以後,連老屋那也關門了,弄得大家都沒地方接單子了,實在沒辦法,我們馬家這一票人就都跑出來闖世界了,勉強也混了碗飯吃。”
“是啊,老屋叔他…”
阿輝剛說到這,馬三又嘆了口氣:“那老頭其實挺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你的事,也遭了常家的毒手…”
阿輝聽了,笑道:“沒,我還見過老屋叔呢,過得挺好的,”他心頭涌出淡淡的暖意,老屋那鬼鬼的笑容又浮現出來。
“那就好,”馬三也笑了,“京都離這裡還老遠呢,你去那幹什麼?”
“我是沒地方去…..”
馬三見阿輝這麼說,猶豫了一下,才道:“要不這樣,你乾脆跟我們走吧,大家都是龍潭出來的,我們搞了個小幫會,到一起有了個照應。”
阿輝這下來了興趣,幫會什麼的他還不懂,倒只是聽說過一些這方面的事,當下立即爽快地答應:“好啊,我正愁呢,那多謝馬三大哥了。”
“同意了?”連馬三也沒想到阿輝這麼快就答應了,雖然同是住在一個地方,但阿輝向來是獨來獨往的。而且馬三也是有私心的,阿輝和他師父在龍潭住的地方几乎沒人敢靠近,一靠近就渾身發軟,心頭髮悶。不用說,一定是有什麼高人隱居在那,所以阿輝在那片地方也是顯得有些神秘的。
“對,我反正沒事,跟你們跑跑也行。”阿輝笑道。
“歡迎你加入馬幫。”馬三高興之下,立即給阿輝來了個擁抱,這倒把阿輝鬧了個大紅臉,他是不習慣和人有這種接觸。
馬幫的其他人也立即上前和阿輝一一問好,當然又是擁抱的那種。
那叫馬亮的更是乘機摸了摸阿輝的頭髮,口中發出一連串的羨慕聲,還隨口問了一句:“阿輝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呀?”
“殺人殺的!”阿輝隨口應道。
這下把馬亮嚇得手一哆嗦:“殺多少?”
“不知道,嘿嘿….”
“呼…..”馬亮勉強笑了笑,“殺人殺到你這份上,我真服了….”
阿輝好不容易掙脫出來,跑到正一臉笑意的馬三那,這才鬆了口氣:“我們這是去哪?”
“去失樂園,一個罪惡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