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才走了幾步而已,依稀就聽得我身後有聲聲的低泣聲,遇見鬼了?剛剛明明已經查過了,這裡再沒有其它的人了,可是那低泣的聲音卻越來越明顯,一聲比一聲大,這是真的,不是鬼,也不是我的錯覺與夢境。
我沒有停下腳下的步子,卻猛一回頭,兩眼犀利的望向那聲音的來處,可是什麼也沒有,連聲音也眨眼間消失了一般,只有那飄蕩的輕紗寫着無邊的空寥。
難道真的是我聽錯了嗎?我的聽覺還不至於到如此這般差吧。
我依舊不聲不響的走着,果然,就在我轉身繼續前行的片刻,那淺淺的低泣聲又重新開始了。
這一次,我十分確定的知道,我身後的某一個地方,一定是有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她哭的很傷心很傷心,她是誰?爲什麼我回頭時卻看不見她,難不成她在這洞牆之外嗎?
她的哭泣聲不由自主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不行,我不能離開,我要去見見她,她一定是被拉拉強關在這裡的一個可憐婦人吧,一定是的,心裡想着,我已經決定我必須要救她出來,這暗黑的山洞裡,可以住一天,住一月,甚至住一年,卻絕對不可以住一生啊。
轉了一個彎,那低泣聲似乎越來越淡了,我把昏睡中的班布爾善輕輕的放在一個角落裡。然後躡手躡腳的緊貼着山洞的土壁,慢慢的向那低泣聲靠近。
一步步聽着那聲音都是一個揪心啊,爲什麼她不喊,不叫人來把她救出去呢。
再是哭泣再是哀傷也總是無濟於事的。
我到了,可是越離那聲音越近,我越是心亂的厲害,心很慌,彷彿就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那聲音就在我的附近了,可是藉着山洞裡亮堂堂的燭光,我什麼人也看不到。
“你出來。”低低的一喝,我不想跟她玩着捉迷藏的遊戲,或許她不是拉拉抓進來的人,她是拉拉的幫兇也說不定。
可是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迴應我的話。
拉拉還躺在地上,憑着我的石子點穴功,我想拉拉在一天之內都甭想動了。
不是她,又是誰在裝神弄鬼呢,“你出來。”
還是沒有迴音,可是我卻是聽到了呼吸聲,這呼吸聲就在我的身後,是的,就在我的身後,我回頭,一片紅紗擋住了我的視線,我一把扯過,隨後向一旁一掠,真怕有什麼暗器丟過來啊。
可是沒有,我看到了一個三寸寬的洞口,一雙眼睛正驚恐的盯着我,她在害怕,她的神情告訴我這眼睛的主人她怕我。
這女人的樣子我看不清楚,她一臉的泥巴,一身的衣服彷彿穿了千年一樣的已分辨不清是什麼顏色了。她全身上下,只除了那一雙眼睛告訴我她是一個人以外,否則我真的懷疑我是看到了一個怪物。
我向她走去,我想看看可憐的她,爲什麼她要呆在這個窄小的洞裡面。
我的靠近似乎讓她害怕了,她擺着手,她不讓我走近
前嗎?可是我不知道她的情況,我又如何能救出她呢?
她繼續驚恐的看着我,口裡發出我聽不懂的低語,那披散着的發使她看起來更象一個瘋了的女人。
我從懷裡掏出了一顆蓮香丸,我伸手向她遞去,我的面上是滿滿的微笑,這笑意是告訴她,請她不要害怕,她不接,只是好奇的看着我手中的蓮香丸,這丸藥自有一股蓮的香氣,淡雅而高潔。聞着蓮的味道,都是一種自在,是的,自在與真誠,因爲我是要真誠待她的。
將手指間的蓮香丸緩緩的向她口中送去,她下意識的一邊看着我的眼睛,一邊張開了口,那甜甜的味道已溢滿她的口中了吧,因爲我看到了她的笑。
那眼裡的笑沒有絲毫的做作。
“你是誰?”我奇怪爲什麼這山洞裡還有這樣一個女人。
她看看我,再看看不遠處躺在地上的拉拉,突然間就發起抖來,她怕了,一定是的,她怕拉拉,或許是拉拉對她做過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再看向那窄小的僅可容得下一個人的小小洞穴,我甚至在懷疑她是怎麼被送進去的,那洞裡面惡臭難耐,根本無人打掃,樹葉,草根,還有一些野菜,難道拉拉就是拿這些東西給她吃嗎?
我心疼了。
可是,此時我真的無力救他,還有一個班布爾善啊,我一個小女子,如何能救得了兩個人啊。
我只能先救出班布爾善,救出了他,纔能有希望解除那場大戰,這是大事,是我一刻也耽誤不得的。
再從懷裡取了一粒蓮香丸,這一回,她一伸手就飛也似的搶了過去,呵呵,一定是她嚐到了甜頭了。
有些後悔沒有從巴魯刺帶些乾糧在身上,否則現在至少可以給她些吃的。
唉,輕輕的嘆了口氣,我笑對她說:“姐姐過兩天就來接你。”
她也笑了笑,我不知道她是否聽懂了,可是看見她的笑,我就知道她已經不怕我了,這樣就好。
我轉身走了,她沒有哭也沒有鬧,我身後是寂靜無聲的,她是要等着我來救她出去吧。
就在轉彎處,我悄然回首時,我看到了她的笑,我的兩粒蓮香丸已買下了她所有的信任,心裡對她是說不出的憐惜。
走吧,正事要緊。
回到原來的地方,重新又把班布爾善背在肩上,悄悄的向着一條窄窄的甬道而去,而我的手裡也早已準備好了幾粒石子,這是用來招呼那些侍女的,我不會傷她們,她們也是無辜的,但是我必須要讓她們暫時的昏迷,這樣我才安全,也才能把班布爾善順利的帶出這裡。
漸漸的我看到了一處亮光,那就是出口吧,那裡果然站了兩個侍女。
石子輕甩,兩個人已乖乖的躺倒在地上,心裡竊喜,卻依舊不能大意,那真正厲害的人物其實不在這山洞裡面,而是一定守在山洞的出口的,我知道,那裡一定有人。
一支手依舊拖住了班布爾善的身
體,另一手已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這藥要借了風力纔會起作用,所以剛剛對兩個侍女我纔不曾用到,也不知清揚把它裝在我小錦囊裡是不是固意的,可是今天它終是派上了用場,爲了救人我也不得不用這老土的辦法了。
閃到洞口,終於聽到了說話聲,低低的,好象是在講着草原上的故事,那人他說的眉飛色舞,很是動容,真不忍心動手啊。
可是不行,我身上的這位大汗關係到了草原上的千百戶人家啊。
眯着眼,打開了瓶蓋,一團淺藍色的氣體向洞外飄去,而我此時的任務就是靜待這周遭十米之內的人一個一個的倒去了。
迎魂香,這就是它的功力。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洞外的說話聲就再也沒了,有的只是他們濃濁的呼吸。
我想,我安全了,我揹着班布爾善迅速的出了山洞,他身體裡的催情花的毒必須儘快爲他除去,否則他的生命就只能在灼熱中漸漸消逝……
我揹着班布爾善,走在這茂密蒼翠的叢林中,我想起雲齊兒,想起圖爾丹,還有鐵木爾,還有其其格,這草原裡的故事一遍遍的在我的腦海裡停佇再閃過。
不知從何時起,我已經愛上了這片美麗而肥沃的土地。天蒼蒼,野茫茫,晨起的陽光,夕陽落日,這草原上的種種美景皆讓我着迷。還有那些純樸的牧民,想起他們只會讓我更堅定我腳下的步履。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直射在身上,有些微熱,可是還有比熱更難耐的,那就是我的手上已經沒有了新鮮的青葉草。
身上的重量似乎越來越重了,我開始想念燕兒,我期待她的到來,這一條路正好是去雪山的那條路,如果燕兒在哈答斤找不到我,她會不會沿着這條路去雪山呢?
我祈盼着,祈盼着奇蹟的出現。
汗水一滴一滴的從額頭滑落,我卻不捨得放下班布爾善,我要把他帶回哈答斤,只要讓他的女人爲他解了身上的催情花,那麼,他的生命就無憂了。
可是這山路越走越是難耐,只因我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
依着那山洞距離班布爾善大帳的距離,其實我腳下的這片叢林距離草原並不遠。
可是我走了很久卻依然沒有走出這裡。
意志力撐着我一直走一直走,可是暈眩感慢慢的向我襲來,含了一粒蓮香丸,不管有用無用,只要給我一些補養就好,讓我堅持着走出這叢林,只要遇到那哈答斤的牧民們,我就不怕了。
我是他們心目中的女菩薩,他們會相信我更會救我的。
滿目的綠意,風吹過,綠浪一波一波的拂過,真美的山間,每一絲綠都透着一股子清靈,可是我卻無心欣賞。
松針扎到了我的頭,有些癢,我纔想起我身上的班布爾善也一定是被這一種草與樹所刮到吧,他一直沉沉的睡着,可是那睡穴的穴道也快解了,待他醒了,他身上的催情花又要重新襲上他的身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