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吳淼險些沒把手中的礦泉水瓶子掉在地上，剛她正準備狠狠教訓張一凡這傢伙一頓，冷不丁闖進來兩個俊男美女攔住了她。
原以爲張一凡請來了幫手，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是私家偵探。
私家偵探就私家偵探，她吳淼身正不怕影子斜，冥幣又不是她換的，有理走遍天下。
不曾想這兩人竟說出一番這樣的推論，着實嚇了她一跳。
“你倆別唬人行嗎？大白天好好的怎麼會撞鬼，這世界上根本就沒鬼，還私家偵探呢，我看整個一跳大神的，哎，我就不明白了，挺俊的小夥子怎麼滿嘴跑火車呀。”
吳淼咂吧了兩下嘴，暗自嘆氣。
這小夥兒長的是真精神，可惜不走正路。
“天下的事千奇百怪，你沒見過的多了，你怎麼就這樣肯定我們說的不是事實？”厲涵也不惱。
吳淼微微一怔，這個小夥兒的眼神乾淨的好像無限平靜的湖水，彷彿能穿透一切，看清所有。
“我爺爺賣了一輩子祭祀用的東西，他和我說過那些東西只不過是活着人的念想罷了，根本就沒用。”
吳淼垂下頭，聲音也低沉了下去。
“你還記得你爺爺和你說過接手那間鋪子的原因嗎？”胡圖圖插了一句。
吳淼臉一沉，“你問這些幹嘛，和這個案子有關？”
“你們家經營的那個鋪子一直是個鬼屋對吧，以前住那兒的租客都橫死在屋內，房子一直空着，後來被你爺爺低價買了過來，本想做點小生意，可賣什麼都賠，再後來你爺爺找人算了一卦，才改行賣了祭品，生意反倒慢慢好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嘛！”
“你調查我？”吳淼臉色更難看了，這件事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因爲這事兒學校裡所有的同學都疏遠她，不跟她玩也沒人跟她交朋友。
可每次當她和家裡人哭鬧發脾氣，爺爺總是摸着她的頭告訴她這個世上根本沒有鬼，那些東西不過是人們自己臆想出來的，欺騙自己的故事。
再加上她在那房子裡生活了一輩子，從來沒遇到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慢慢的，她也就信以爲真了。
雖然她不信，但總歸對自己家經營這種東西有點忌諱，也最煩別人提及此事。
“你家三代人，你爺爺，你爸和你都是屬虎的，這個年份出生的人原本火力就盛，再加上你爺爺和你都出生在夏至，一年中陽氣最旺盛的一天，肯定能壓制住那些陰氣，不受侵擾，故而那房子別人不能住，你們卻沒事，可你媽就不行了，你仔細回憶一下，這些年是不是隻要她一回去就會頭疼發冷渾身不自在，是不是這樣？”
吳淼打了個寒顫，這女孩兒爲何知道他們家的事？
從小她媽就和爺爺不對付，每次回家都會大病這場，可吳淼卻和爺爺很親，連帶着和母親關係也疏遠了起來。
這也是她的一個心結，身邊的同事朋友沒人知道，她怎麼知道的？
“好了，我們不說你家的事了，就說錢是如何變成冥幣的。”
胡圖圖看了吳淼一眼，她之所以提吳淼家裡的事無非是讓她從自己的慣性的思維模式中跳出來思考問題，並不是想揭人家心裡的傷疤。
“還能怎麼變？肯定是他偷換過了，想趁我忙的時候糊弄過去。”吳淼氣呼呼的。
“我沒有！”張一凡雖也被胡圖圖和吳淼的對話鎮住了，但涉及自己的問題，他還是忍不住要爭辯一下。
“吳淼，我真的沒換過那些錢，我對天發誓，我承認我這嘴有時候是有點賤，但我沒有惡意，也絕不會幹這種缺德的事，大家都是爲了生計，誰賺錢都都容易，我幹嘛要做這個啊。”
被胡圖圖震懾住，張一凡也沒了再和吳淼較勁的意思，語氣緩了許多。
“你還記得今天一共收了多少貨款嗎？”胡圖圖問。
“記得記得，一共五家的外賣，都是這附近的，一共183塊，我進門前特意點了的。”張一凡忙不迭回話。
“刨除這些冥幣還剩多少錢？”胡圖圖又問。
“這……”張一凡遲疑了。
“131，少了52。”吳淼乾脆的插了一句。
“你送貨的底單還在嗎？查一下不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嗎？”
“在，在的。”張一凡若有所悟，翻了半天口袋摸出幾張都快揉爛的單據。
挨個看了一遍，猛地打了個哆嗦。
新府小區C區A座，1501，就是這兒，一共五十二塊……
張一凡似想起了什麼，臉色一下子白了。
“竟然是哪兒？”胡圖圖和曾明明對視了一眼，那地方不正好就在孟羽家樓下嘛。
“你這幾天是不是都去過這家送餐？”
“好像去……過，我說這家人怎麼這麼奇怪，每次都給開門讓我把餐食放門外，然後從門縫中塞出錢來。”
張一凡猛地想起今天收錢時，門縫下那一晃而過的手，蒼白僵硬的手指，塗着鮮紅的豆蔻。
當時他還在想這女人的手雖然白但一點都不好看，現在一回想，整個脊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我不信還有這事，我去查一下這幾天的訂單。”吳淼抿了抿下脣，風馳電掣的跑了出去，不一回兒工夫，小臉雪白的走了回來。
“怎麼樣？”張一凡一把抓出吳淼的胳膊，上下牙齒不停打顫。
“這幾天短的錢數我都查過了，每次都和那家點餐的錢一模一樣，怎麼會有這種事……”吳淼好像也有點傻了，連張一凡抓住她的胳膊這件事都顧不上了。
“我早就說了錢我不是換的，你偏不信……我，我這是給鬼送了幾天外賣啊！”張一凡聲音帶着顫音，看這樣子，就快哭出來了。
“我不信，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吳淼使勁咬着下脣，口氣還是很強硬，可眸中的驚懼和慌亂早已出賣了她。
......
“你不信沒關係，咱們再去送一次不就行了。”胡圖圖莞爾一笑。
“再送？可他們現在沒點餐啊。”吳淼忍不住乾嚥了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