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誠!璟誠!”胡圖圖震驚在當場,活生生的兩個人,如何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和那個陰陽師選擇了契約之戰,他們進了生死空間,只有戰鬥結束纔會現身。”梅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雙膝跪倒,雙手高高託在頭頂。
口中喃喃說着胡圖圖聽不懂的語言,好似在替葉璟誠禱告。
“現在就別弄這個虛招子了,趁那個人不在,你趕緊走。”胡圖圖一把將梅拽了起來。
“走?王爲了我在裡面和人拼命,我身爲一個臣子豈能這時棄他而去。”梅憤然擺脫了胡圖圖的拉扯,她變化成鮫族身材更爲纖長,足足快比胡圖圖高了兩個頭。
兩人相比下,好似一個成年人面對一個兒童版滑稽。
看着梅妖豔無比的容貌,胡圖圖暗自一陣腹誹,鮫人不就是美人魚嗎,果然美的驚心動魄,自己還挺有眼光,一眼看中了美人魚的王者。
可爲何,越瞭解真相,心裡反覺得離葉璟誠越來越遠。
以前,他只爲一個葉氏就已經無暇無心,現在,又多了數不清的臣民和莫名的使命。
自己和他,還有可能嗎?
“現在不走難道要等那個陰森森的傢伙出來才走,你覺得那個人會放過你嗎,他看你的眼珠子都是貪婪的,你難道不知道?”
儘管心裡萬分糾結,胡圖圖還是決定先勸這個死心眼子的梅離開此地。
不管葉璟誠的話說的如何無情,不肯接受自己的身份,她心裡都明白,他其實是個極負責的男人,絕不會拋棄梅任由厲明暢將她帶走。
“我當然知道,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走,妖族最重視生死契約,王既然和他簽訂了契約,我就不能陷他失信於人。”
梅死死咬着下脣,眸光晃動着堅韌不已的光芒。
“你傻不傻,和那種人講什麼道義,你覺得他會和你講道理嗎,他有一萬種理由收服你,即便今天他輸了,他日他也不會放過你的。”
胡圖圖一頭黑線,梅看着挺精明的啊,怎麼關鍵時刻如此死心眼。
“只有你們人類纔會如此卑鄙,我們鮫族最重承諾,我說什麼都不會離開。”梅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換了個姿勢,又跪倒在地,祈禱上了。
任憑胡圖圖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眼皮都不再擡一下。
胡圖圖不停勸說了五六分鐘,嗓子都冒煙了,對方卻絲毫不爲所動。
胡圖圖也急了,神識直接連通了鬼眼空間,召喚白家兄妹。
她不走也得走,哪怕把她綁走。
隨着她的呼喚,白家兄妹一前一後出現視線中,白易看起來如常,白珺珺卻蓬頭垢發,衣衫襤褸,臉上也青一條紫一條,掛了不少彩。
“主人。”白易出現的瞬間,深深行了一禮,白珺珺卻乍唬唬驚呼了一聲。
“我靠,哪來個條人魚妹子,嘖嘖嘖,真特麼水靈。”
胡圖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帶她走,藏的越遠越好,我不召喚你們不許出來。”
“好嘞!”出乎意料,這次,白珺珺沒大嘴巴問東問西,直接上前一步將梅抗了起來。
梅正專心祈禱,一步留神被人抗在了肩頭,剛要奮起反抗。
白珺珺反手一拳擊打在梅的後腦勺上,梅哼了一聲,眼球一翻昏死過去。
白珺珺將梅抗在肩頭,口中嘖嘖稱歎。
“這小娘皮還真是尤物,柔弱無骨,老哥,我看這妮兒不錯,不如給你當媳婦吧。”
饒是白易沉穩,聽了這話,黑如鍋底的老臉也忍不住連抽了兩下。
“將她看牢,沒有我的召喚不許回來。”胡圖圖懶得理會白珺珺的瘋言瘋語,簡單向白易交待了兩句,白易拱了拱手,領命而去。
白珺珺扛着梅屁顛屁顛跟着老哥遁走,一邊走還一邊上下其手,不知道里裡外外摸了梅多少回。
弄的白易尷尬之極,快馬加鞭的閃走了。
兩人剛遁走,屋內猛的一陣水霧晃動。
厲明暢和葉璟誠結束了比試,返回了屋內。
兩人均有些狼狽,厲明暢胸前破了幾道血口子,葉璟誠更慘,滿頭白髮被削的七零八落,額頭,臉頰都掛了傷,一條手臂似乎很嚴重,毫無知覺的當啷在肩頭,僅憑少許血筋連着。
一看,就傷的不輕。
厲明暢穩住身形後,已發現梅早已不在,陰沉的眸光中浮起一層狠厲,卻沒有質問胡圖圖一句,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
胡圖圖一怔,難道,葉璟誠打贏了?
“噗!”沒等胡圖圖詢問,葉璟誠猛的一顫,噴出一口血來。
讓胡圖圖詫異萬分的事,葉璟誠的血顏色很詭異,比尋常人的血顏色清淡許多,猛的看上去,就好像粉白的顏料。
她分明記得那天在甲板上,她看到葉璟誠受傷淌下的血是鮮紅的,現在怎麼變了?
“我每妖化一次,身體就會更接近鮫族一些,我的血液變淺是正常的。”葉璟誠伸手將脣邊的血漬抹去,捂着胸口只解釋了一句,整個人就軟綿綿倒了下來。
胡圖圖趕緊上前撐住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扶到了椅子上,又是遞紙巾又是倒熱水,忙亂半天,葉璟誠的呼吸總算平穩了一些。
“你的胳膊。”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葉璟誠的手臂竟慢慢接上了,破碎的衣衫縫隙中,能看到血脈骨骼在飛速癒合。
“鮫族天生就有自愈的能力,沒什麼稀奇。”葉璟誠淡然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緩緩將傷臂擡了起來,活動了兩下。
果然,才這一回功夫,葉璟誠臉上的傷和肩頭的傷都已經癒合了,甚至,連極其細小的疤痕也看不到。
“你的意思是,你每一次變身都會加劇你妖化的過程,終有一天,你將無法再回復人身,是這個意思嗎?”
從葉璟誠清淡的眸光中,胡圖圖似乎讀懂了什麼,心臟,狠狠抽搐了一下。
“也許,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葉璟誠的眸光一片迷惘。
“你第一次顯露妖身是不是爲了救我,在甲板上,那天,我昏迷前好像看到了。”胡圖圖垂下眸子,語調也柔和了下來。
“不重要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人,早晚都會變的。”葉璟誠將散亂的白髮攏在腦後。
“原來真是因爲我。”胡圖圖眼眶微微有點溼潤。
“圖圖,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受傷。”葉璟誠忽然伸出一隻手,攥住胡圖圖的右手,掌心,一片滾燙。
胡圖圖的心猛地一顫,心臟,不手控制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