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夜裡十點了,但外面乘涼的人還是不少,炎熱的夏日總是在這個時候纔會讓人覺得舒服些。微風輕輕的吹過,我身上的熱氣被帶走了少許,讓我的精神稍稍一振,晃着身子走到垃圾桶邊上,隨手將垃圾扔在裡面,然後轉身返回。
小區的小花園裡,還有人赤着胳膊,躺在涼蓆上,看來是要夜觀星空了。他們的手裡還都拿着芭蕉扇,揮動着,驅趕着蚊子的叮咬。小區外面的馬路上,間或有公交車和各種各樣的車子匆匆駛過,車輪輾過地面的聲音極是難聽,更有剎車的磨擦聲,令人的耳膜都要被震裂了,但駛過之後,轉瞬歸於平靜。
繞過了小花園,我擡頭看了看四樓的衛生間,裡面的白熾燈還亮着,看來莊小菲也在洗澡,我的心熱了起來,有種想回家的感動。有個女人在家裡,那纔是真正的家,讓男人有一種依託感,一種責任心。
就在這時,我突然注意到,前面那幢樓上有個人影正在順着排水管道向上攀爬着,當然,若非我至強的眼力,一般人很難發現在暗處隱着的人。我一愣,按理說,若是物業派人來修理東西,也不可能是在晚上,這都大半夜了,怎麼會有人攀樓房呢?
難不成是小偷,想到這兒,我便悄悄的向那邊走過去。唉,我這個人其實就是個愛管閒事的人,而且特別的樂於助人,有時連街頭的乞丐我都會可憐他們,不管他們是不是騙子,總會盡點心意。爲了這事,我沒少被鍾健說過,他總是說我是個好騙的人。
終於接近了那幢樓房,我擡頭看去,那道身影看起來很是纖細,像個女人,難不成是個女飛賊?但我怎麼才能當場抓住她呢,雖說她在爬排水管,但這又算不上什麼罪行,而且我總不能也順着管子爬上去捉住她吧。
沒轍了,那個飛賊已經快爬到了四樓,我在地上大聲喝了一句:“喂,你幹什麼的?”
樓上的那個身影一顫,竟然一腳踏空,一個轉身,頭下腳上向地面上落了下來。不是吧,這個角度,四樓啊,掉下來那可是沒命的。我想也沒想,便衝入樓下的矮樹叢之中,看準了跌落的位置,伸出雙臂。
沉重的身子帶着強大的衝力猛然落下,拉動我的胳膊,一股裂痛傳來,我苦苦忍住,使出平生最大的氣力,總算是挺了過去,但我仍是被慣性衝倒在地,倒入樹叢中,身上的皮膚被細枝擦過,卻沒感到任何的疼痛,身體有種麻木感了。只是懷中的人總算是得救了,否則我便變成殺人兇手了,不過說起來真是倒黴,今晚淨是碰上這些事情,先是馬蘭的事,現在又出現這種事。
懷中的人影一骨碌爬起來,身手敏捷,但我的胳膊仍傳來一股酸意,好不容易纔站起身來。我剛剛立定,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影,臉上便捱了一記耳光,我只覺得眼冒金星,耳朵傳來一陣耳鳴。
這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野蠻,我的心裡涌起一股怒火,喝斥道:“你是誰,爲什麼打人?”
“哼,誰讓你沒事找事,在樓下亂喊什麼,要是剛纔我出點什麼事,這責任你承擔得起嗎?”還真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帶着一股男人的豪爽,但那股語氣卻讓人受不了。
“靠,真是個瘋婆子!你鬼鬼祟祟的爬樓,還是在這半夜三更的時候,誰知道你是什麼人?況且我只不過喊了一聲而已,沒報警把你抓起來算不錯了。”儘管我很有耐心,但仍被這個女人氣出火來,說完後尤不解氣道:“看在你是一個女人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否則我不踢爆你的屁股就不姓朱。”
“有本事就來吧,你以爲我怕你啊,真是個沒膽的男人,只會說說大話吧?”那個女人在路燈下一臉的不屑,雖然仍是看不清她的面目,但那種表情卻沒逃過我的眼睛。
我的身體在此時也回覆一些知覺,聽過她的話後,我再忍下去可真不是男人了,右腳飛起,直踢向她的屁股。身前的女人一聲輕笑,身子扭了一下,竟然避開了我的攻擊,看來還是個練家子。
接着,一條飛腿直奔我的面目而來,速度極是驚人,若非我的眼睛變得無比犀利,按以前的我,肯定什麼也看不到便被擊倒在地了。但此刻看來,那條腿的速度還是在我的預料之中,我想也沒想,雙手探出,一下子便摟住了踢過來的飛腿。
那個女人見勢不妙,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我摟着的腿上,身子借勢而起,另一條腿又踢了過來,襲向我的脖子。天啊,我現在兩隻胳膊都放在了她這條腿上,看來是躲不過去了,但我的心一橫,兩隻手抓緊她的腳踝,猛然發力,將她掄了起來。
隨着慣勢,她的攻勢瞬間瓦解,只能以腰部和腿部的力量支撐,和我抗衡着。我轉得越來越快,感覺好像活這麼大也沒轉過這麼多的圈,慢慢地,我實在有點停不住了,感到頭昏乏力,但爲了不讓這個女人看輕,仍以堅強的意志硬撐着,作着最後的掙扎。
撲通一聲,我終是鬆開了手,那個女人飛了出去,然再沒有一絲的動靜,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仰躺下來。好累啊,本來好好的事,卻被這個女人攪局了,否則這會我應該在家裡摟着莊小菲說情話吧。
對了,那個女人呢?過了近十分鐘,我總算慢慢恢復過來,自地上坐了起來,卻怎麼樣也找不到剛纔的那個女人。這難道是在做夢?不會吧,夢有這麼真實嗎,我的眼前還冒着星星,晚上的路燈有些暗,再加上我現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所以眼前有種模糊感。
我四處端詳,在路燈的下面,看到有一點閃閃發亮的東西,隨後筆直的走了過去。一串手鍊靜靜的躺在那邊,我彎腰撿了起來,這是一串白金手鍊,但還有兩顆珠子鑲在兩端,在路燈下看不出什麼顏色,看來這極有可能是剛纔和我吵架的女人從身上掉下來的,但這個女人也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了,我現在連她長什麼樣也不知道,所以還是先留着這串手鍊,以後也好作爲找這個女人的
證據吧。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腳步輕浮的向家裡走去,心裡浮起一抹苦笑,也太莫名所以了吧,想想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半夜三更的,和一個女人打了一架,卻連那個女人也找不到了,說出去也太丟人了。
回到家裡,我一進門,便瞪大眼睛愣在那兒。莊小菲僅穿着我的一件襯衣和一條窄小的內褲站在我的眼前,天,那件長袖的襯衣很是寬鬆,上面的扣子解開了兩粒,一道深深的乳溝映入我的視線,裡面好像沒帶胸衣。在襯衣的下襬處,那件粉色的內褲展出飽滿的屁股,那形狀,絕對的強,雖不及馬蘭和風彩雲那般豐滿,但很是翹挺,讓人血脈賁張。
再向下是修長筆直的雙腿,入眼一片白花花的,小腳也是那般的迷人,真是無一處不美。我的雙眼含着深情看向莊小菲,本以爲她會凝眸而視,沒想到她竟然嬌笑起來,開始還是小手掩着嘴巴,但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便笑出聲來,指着我不停的顫動,眼淚水也出來了。我怎麼了,竟讓她笑成這個樣子,原來自認爲溫情的感覺全被破壞掉了。
“曉鵬,你的頭髮……你去照照鏡子吧……真是笑死人了,讓你去扔個垃圾,你自己怎麼掉到垃圾桶裡去了。”她時斷時續的說着,好像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說完。只是隨着她的動作,襯衫下面動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多麼迷人吧,否則怎麼會做出這種動作,足以秒殺所有的男人了。
我大是不解,搖着頭轉到了衛生間裡面,對着鏡子看了看。巨汗,我的頭頂上竟然全是一片蜘蛛網,弄得像個印度阿三似的,上面還沾着一些紅色的、白色的小花,把我點綴得活像是一隻老母雞般,怪不得莊小菲要笑成那樣,連我自己看過以後也忍俊不禁了。
沒辦法了,我還是先洗個澡吧,這個樣子沒法見人了,也太影響我英明神武的形像了。我還是直接洗的冷水澡,但水落在身上,竟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尤其是雙臂上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我低頭看了看,兩條胳膊被樹枝掃出一絲絲的血痕,入眼一片,這都是那個男人婆給害的,只是我還得忍着,先洗完澡再說吧。我咬着牙洗完了澡,卻發現更爲悽慘的事,竟沒有帶進來一件衣服,原先的衣服都已經髒亂不堪了,肯定是不能再穿出去了,但也不能這樣光着屁股出去的,外面還有兩位女士呢。
“小菲,你在嗎?”我對着衛生間的門喊了一聲,原來只是想試試,沒抱太大的希望。
“噢,在啊,是不是沒拿換洗的衣服,讓我給你送一下是吧?”莊小菲好像就站在門口,俏皮的向我說話。
汗,看來她是早有準備,真是個極爲細心的女人。“嗯,是的,我沒有衣服。我現在把門開一下,你把衣服遞給我吧。”我小心的打開門縫,然後將手伸了出去。
莊小菲將一包衣服塞進我了的手裡,我這才縮手將衣服拿了進來,謝天謝地,總算有種再世爲人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