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之天命狂女
位於青石村北部,有一條寬約四米左右的河流,碧綠的河水如同一條綢帶環繞在山林間,一座天然形成的小島躍然出現在眼前,連通另一邊的山村,與青石村隔河相望。
一座氣派簡約的橋樑橫架於小島與青石板地之間,橋邊,印着“古醫藥業製藥廠”幾個字的牌坊氣勢傲然,豎立在路邊。時不時可以見到印着“古醫藥業”字樣的貨車開進開出,每到橋頭保安亭那,都必須下車,通過專業人員的嚴格審查,才能放行。
王文朝和顧青華是走着進去的,保安亭前站着一個威風凜凜的老人,雖是上了年紀,那繃直的身板一看就是軍人。
“大伯,快下班了吧!”顧青華笑着和那老人打招呼。
老人見到顧青華,臉上的嚴肅繃不住,一張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他是青石村村長的大哥,比村長歲數還要大上個十歲,是個退伍軍人,秉承了他們家的良好作風,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後來顧家的製藥廠開起來,就聘用了他,雖說只是看守保安亭,活兒輕鬆,福利待遇好得不得了。而且他也對這個崗位非常用心。
“是啊,阿華,你來廠子裡玩啊,大伯帶你四處轉轉去!”順便又和王文朝打了個招呼,“王廠長,你不是剛回家了嘛?”
王文朝臉色不改地回道:“我帶阿華來廠裡看看,馬上到下班時間,你也收拾收拾吃飯去吧。”
老人輕哼了一聲,並沒有挪動身體。
顧青華輕笑,和老人揮了揮手,跟着王文朝走向那座橋。
“唉我說,咱們家輩分忒高了,面對一個二個能做我爹的人叫我叔啊爺,真有壓力。”王文朝感嘆了一番。
“哪有,明明是咱們家養生有道,所以爺爺看起來才這麼年輕。不過爺爺,您到底知不知道,並不是您輩分高,而是……”顧青華一邊走一邊開着玩笑,神情輕鬆。
王文朝先是一愣,後才反應過來,這丫頭居然說他老!
真是……壞丫頭。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制度嚴格的製藥廠,還沒走到位於廠區的辦公樓,就見王文朝的助理神色難看地小跑着往這邊走。
“這個饒小波,還是太年輕啊,做事毛毛躁躁。”王文朝對自己的助理有些不滿意,他是科研出生,遇事但求嚴謹,最不喜歡身邊人慌張毛躁。
顧青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佯裝怒道:“爺爺,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個饒小波可是京大統計學的天才,有了他,您平時得省多少事兒啊!您知道這是我花了多少錢從外資企業挖來的人才嗎?也就是您,不惜福反倒抱怨,要是換了別人,早把這種人才供起來了。”
王文朝的氣勢瞬間短了一截,對於家裡這個寶貝,他和顧家人一個原則:寵,無上限地寵。
“阿華,爺爺錯了。”知錯能改是一種美德,王文朝一直認爲,自己是個有德之人。
那邊饒小波正好走到辦公樓轉角處,直走過來就能見到顧青華和王文朝,但他卻轉了個彎,朝另一個廠房走去。
“咦,那裡不是庫房嗎?這個小饒,現在不在辦公室幹活,跑庫房作甚?”王文朝同顧青華對視一眼,兩人眼裡均有些疑惑。
“我們也去看看。”顧青華思忖了一瞬,擡腳就往庫房的方向走去。
此時,原本有條有序的庫房卻亂成一團。
數十輛專用貨車停在專用道上,貨車旁邊站着一行人,得體的衣着與裝扮讓這行人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在看到明顯不同於己方氣勢的庫房工人時,臉上更是露出得意與不屑。
庫房主管徐超是一箇中年婦女,是青石村人,青石村大部分人口都姓徐,除了之前和顧家有別扭的徐潑婦一家,還有很多人都姓徐。這也是徐潑婦一家在之前植物一事上做出損害全村人利益的事後,顧家並沒有懲戒得太厲害的原因。
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打了骨頭連着筋,青石村的人不僅淳樸,而且團結。這就是宗族的好處,有事大家一起扛,有福大家一起享。當然,這也不是說犯了錯就能輕易原諒。那也是絕對不行的。
徐超非常爲難地看着對面衣着光鮮的男人,但對於自己的立場,她可是很堅定的。
“龍經理,沒有王廠長的同意,今天的貨,我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權利出的。”
龍全面沉如水地盯着徐超,見她身上穿的深綠色工裝,看起來像極了鄉村婦女,跟自己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人士打扮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是古醫藥業市場部經理,和製藥廠的其他人相比,就和這個庫房主管徐超接觸最多,自然知道她的背景。
他臉上的陰鬱一散,露出溫柔得體的笑容:“徐主管,雖然製藥廠獨立於古醫藥業的管轄範圍,但想必你也清楚,沒有古醫藥業,製藥廠根本就開不起來。何況,我這裡有副總經理的親筆簽名,你們這邊的出貨,完全是根據正當流程來。”
徐超仍舊軟硬不吃地看着他,並沒有因他話裡的恐嚇而受到驚嚇。
倒是對於他所言的製藥廠離不開古醫藥業這話,徐超嗤之以鼻。別人不知道,作爲廠子裡中高層領導的她還不知道嗎?外人皆知古醫藥業的赫赫大名,而對於古醫藥業能這麼快成長起來,靠的是什麼?
不就是——藥方嗎?
這龍全真以爲自己是個沒腦子的農村婦女嗎?好歹自己也念過大學,做過村裡的婦聯主任!
“徐主管嚴守崗位的精神,非常讓我感動,肖副總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是一個非常難得的管理人才。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和徐主管共事,肖副總和我,都非常期待。”龍全目光閃爍,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徐超。
他就不信,一個曾經因爲不是城市戶口而被夫家嫌棄的農村女人,面對南州古醫藥業總部的橄欖枝,會不心動?
徐超突然笑了起來,她走回自己的崗位,坐到位置上,看了看龍全,說道:“多大的腳穿多大的鞋,龍經理,謝謝你和肖副總的厚愛。”
龍全臉色頓時黑了幾分,這個女人油鹽不進,今天的貨看來是不太好出了。
想到最近卡上多出來的那讓人心驚肉跳的數字,龍全目光晦暗不明,今天的貨,必須要出!
他立即給肖林打了個電話,不管怎樣,和霍青山關係匪淺的肖林總會有辦法解決今天的麻煩。實在不行,就讓霍青山給製藥廠施壓。
“爺爺,這個人膽子好大,他居然在您的地盤上,當着您的面挖您的牆角!”
突然,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龍全剛剛給肖林打完電話,正好掛掉,便順着那聲音看過去。
“廠長!”徐超面色一正,雖然對於王文朝的到來表示驚訝,卻只是規規矩矩地打了聲招呼。看到說話的顧青華,她點了點頭。
“王廠長。”龍全臉色有些尷尬,他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王文朝,還讓他逮着自己挖牆腳的舉動。
一想到這裡,他就有些惱怒,之前明明確認了王文朝離廠的消息。沒想到這個老不死的這麼精賊,居然殺了個回馬槍。
不過,他卻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龍經理,稀客啊!沒想到龍經理竟然這麼悠閒,來我們廠子裡做客。小饒,趕緊通知食堂加菜,今天,我們可要好好招待招待龍經理,和他的同事們!”王文朝根本不給龍全說話的機會,就這麼將他下面想說的話堵住了。
可是,他低估了金錢對於人的誘惑,雖然聽出了王文朝的推托之詞,意思就是今天無論如何,製藥廠都不會出貨。可是,再想到卡上多出來的數不清的零,龍全目光一凝,看向王文朝。
“王廠長,我今天可不是來做客的,而是來取貨的。古醫藥業這一批貨的交貨時間是今天,王廠長,你沒忘記吧!”
他知道,這番話說出來,就等於把王文朝給得罪了。但爲了錢,哪怕得罪紀向朝,他也願意。反正,和他的靠山相比,這些人簡直不值一提。
“呵呵,龍經理真是公司的好員工,萬事親力親爲。不過,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離上次出貨,好像才一週不到吧?那次出貨量,按照南省藥店分部數量以及南省常住人口來計算,就算每人每天將古醫藥業的藥品消費十次,也是綽綽有餘。現在市場部又缺貨,難道是市場部跨省界串貨?龍經理,公司明文規定,不允許跨省界串貨,否則嚴懲不貸!”
王文朝的目光如有實質般看向龍全,將他赤果果地看了一遍,彷彿看透了他耍的把戲。
在這樣的目光下,龍全嘴裡那番“藥物脫銷”的說辭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王廠長,”不過一瞬,龍全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冷笑幾聲,衝身後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手勢。“你是否管得太寬了點?總部的決定,何時輪到你們小小的製藥廠來質疑?今天這批貨,不管你願不願意出,我,是要定了!”
話一落音,就見他身後的工作人員魚貫而入,從運輸機上將一箱一箱打包好的藥物通過傳輸帶直接傳到貨車上。
倉庫工作人員不由看向王文朝,不知是該阻止還是不該阻止。
“龍經理,不知今天這事,是肖副總的意思,還是紀總的意思?”王文朝接收到顧青華的眼神示意,不動聲色地問向龍全。
他心裡可真是憋了股氣,很想將龍全以及他帶來那幫兔崽子狠狠揍一頓,可偏偏眼前這丫頭非要讓自己等。
不過一瞬,他也想了個明白。這個龍全既然敢這麼做,那自然是有所依仗,而丫頭既然讓等,那肯定是想要給古醫藥業和製藥廠都來一次大換血。
因爲古醫藥業的成立資金和人脈等等都是由霍青山和竹行海所出,所以管理方面並不是固若金湯。而這一次,這些人竟然敢犯這麼嚴重的事,那她砍起手來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是霍總的意思。”龍全不意外地看到對面的人臉色驟變。
果然,他們非常忌憚霍青山這個最大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