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萱樓二樓雅間之中。
賈萱進去後,看着正背對着自己自顧自地飲着酒的灰袍人沉吟了片刻後,方纔拱手行了一個修士禮,問道:“敢問閣下何人?之前可是我凡萱樓有招待不週的地方?如果有,還請說出來,我們一定給您一個說法。”
“但如果沒有,您只是在我們這裡撒潑找茬的,呵呵,那也請容我說一句不太中聽的話,憑您這天人境巔峰的實力,可還真差點意思。”
聽着賈萱所說的不卑不亢的話後,灰袍人哈哈笑了笑,道:“你之前說我差點意思?呵呵,你的最強仰仗也不過就是秦凡而已,可他現如今修爲盡毀,即便保住了道門正統的寶座那來得也太過牽強,難不成你會覺得他現在就,還是我這個故人的對手?”
“故人?”
賈萱挑了挑眉,呢喃聲後又仔細盯着灰袍人的身影看了會兒,但卻依舊沒想出秦凡有這麼一號故人:“你究竟是誰?之前是你點名見我,現在爲何又不以真面目示人!”
聞罷,灰袍人輕笑了陣,而後方纔起身並轉過來,摘掉了遮擋住面部的帽子:“賈老師,自從東明一別,你我可有數年未見了,最近過得可好?”
聽到灰袍人對自己的稱呼,再看看灰袍人那張熟悉卻又比印象中削瘦了不少臉龐,賈萱兩眼一瞪,有些激動地指着他便道:“你,你是劉燁?沒錯,你就是劉燁!怎麼會是你?”
沒錯,灰袍人正是如今在幽組織效力的劉燁,而賈萱之前也從秦凡口中得知過關於他的一些情報,因此在將其認出後第一時間便後退數步,神情中充滿了警惕之意。
見狀,劉燁搖搖頭自嘲一笑:“呵呵……看來賈老師你心中早就認爲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了,嗯,也對,能在幽組織中待上那麼久的人,誰又沒做過幾件惡事呢。”
“唉……”
輕嘆聲後,劉燁便一抹手中戒指,取出一個精緻小巧的海螺放在桌上,又道:“罷了,罷了,原本認爲故人相逢,可以敘一敘舊呢,可如今看來卻是沒這個必要了,賈老師,我今日來此見你的目的只有一個,請你務必將此海螺石轉交給秦凡,裡面記載着很重要的東西。”
“哦?很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東西?你又爲何假借我的手交給秦凡?今日如果你不說清楚,這東西我是不會轉交給他的。”
劉燁聞言後當即面露難色,沒想到賈萱居然這般厭惡防範自己,只感覺有種啞巴吃黃連般的味道,而剛要解釋時雅間的大門卻被推開,剛剛趕來的秦凡便走了進來。
“因爲他本人不方便見我,甚至已經被幽組織監視起來了怕被查住說不清楚,我沒說錯吧,胖子?”
“胖子。”
聽着這極爲耳熟的稱謂,劉燁當即面露出一抹緬懷之意,但很快便將身形運轉到極致,攜帶着身後道道殘影一拳向秦凡面門處轟去!
“秦凡當心!”
賈萱慌忙提醒道,而秦凡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左眼中水晶光芒當即一閃,整個人瞬間消失,再度出現時已然在劉燁之前所處的位置。
拿過劉燁之前喝過的酒,秦凡仰頭便對着嘴喝了一大口,笑道:“胖子,我雖說是真元盡失,而你速度也的確夠快,但在我這對眼瞳面前卻沒什麼作用,形同虛設。”
一拳落空後的劉燁轉過身一臉不屑地看了看秦凡,反問道:“難不成當初在道門大會上,你就是一直用這招來逃跑,最終把對手磨得不耐煩了才取得勝利的麼?”
“呦呵,你這是在和我叫板啊,那好,既然你這麼想見識下神念之力,那,就讓你見識下好了。”
秦凡笑聲說完,便伸出手衝對面劉燁挑釁地勾了勾手指,而後雙眼也當即釋放出一抹極爲純潔無暇的乳白色光芒,立刻進入空靈狀態之中。
隨即秦凡又嫺熟地將精神力附着在剛剛調動而出的念力中,最後猛地看向劉燁轟來的一道巨型灰色拳影,只頃刻間,拳影便冷不丁地轟然爆碎,令整座凡萱樓都顫了三顫,場面煞是詭異。
在外守候的一衆人等當即闖了進來,不過賈萱卻向他們揮揮手讓他們出去不要理會,現在她也算是有些看明白了,秦凡和劉燁之間的關係好似依舊和從前那般,乃是最好的兄弟,友人。
而劉燁在穩住身形後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秦凡,之前在自己轟出的那一記拳影破碎的同時,他只感覺自己的腦海好似被巨錘狠轟了一下一般,傳來一陣刺痛,直到現在還有些沒緩過勁來。
“剛,剛纔那種無形無色的力量,就是你之前口中所說的神念之力麼?果,果然夠強,看來道門正統的寶座被你保下來,也並非是沒有原因。”
“唉,距上次分別又過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到依舊被你死死壓住,即便你是半殘狀態。”
聞罷,秦凡便退出空靈狀態,嘿嘿一笑,道:“之前只不過是九牛之一毛的力量罷了,怎麼樣?沒將你傷着吧?”
劉燁苦笑搖頭,之後指了指秦凡旁邊桌上的海螺石,道:“我不能在此久留,長話短說,今日我就是來給你送海螺石的,這裡面,藏有幽組織的機密。”
“機密?”
秦凡一邊呢喃着一邊拾起那海螺石放到耳邊,調動一絲精神力注入其中聽了聽,不過在剛剛聽了幾分鐘後神色當即便鐵青下來,猛地將其拿開劍眉緊皺地看着劉燁,問道:“胖子,你可知這裡面所記載的是什麼嗎?”
劉燁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裡面所記載的,乃是幽組織的絕密,而我的任務便是將其送給你,再無其他。”
“絕密?沒錯,的確是絕密,那憑你現在的實力和修爲,究竟是如何將這東西搞到手的?”
“嘁,凡子,你現在的智商是不是下降的很厲害?這東西我自然沒能力搞到手,是冰皇大人給我,便交代我轉交給你的,就如上次在迷霧大森林中一般無二。”
“是……師兄?”
又前前後後地想了想後,秦凡便點點頭,如此說來,那便全對上了。
“沒問題了吧?那我就走了,現在我和冰皇大人在幽中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在外即便是執行任務也不能獨處太長時間。”
說完,劉燁也不再廢話做出一副破窗而逃的樣子,令秦凡剛張開的嘴只得無奈地合上,搖頭一陣嘆氣。
“秦凡,這,究竟怎麼回事?劉燁他如今不是已經成了幽中的人麼?怎麼還會……”
秦凡扭頭看了賈萱一眼,笑道:“有的時候,即便是你的眼睛也是會騙人的,黑和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本就沒有太過明顯的界線。”
聽其說完,賈萱倒是好像明白了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後又指向秦凡手中的那小巧海螺石:“那這裡面又記錄着什麼?之前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妙啊。”
“不太妙?何止是不太妙啊……”
秦凡之前所聽到的,便是當初林鐘在幽城中心大殿中的錄音,其中一開始便是向天命令林鐘去擊殺天尊尊者那一段,心中又豈會好受?
如此一來,林鐘無疑會陷入兩難境地,進退不得,貌似也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單方面徹底脫離幽組織!
不過那樣一來,先不說林鐘能否成功洗白,之前的幾十年努力,蟄伏與隱忍都將在頃刻間成爲泡影!試想憑林鐘的性子又豈會甘心?
“哼,向天的嗅覺還真是比狗要靈敏得多啊,居然懷疑到師尊頭上了。”
秦凡心中暗道一聲後,便想着從萬獸之地順利取得鳳血回來,恢復實力後即可就去找天玄一趟將這消息傳過去並商量對策。
“秦凡,這裡記載的究竟是什麼呀?你說說看唄,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些主意呢。”
“呵呵,萱萱,這事兒你怕是幫不了我,我也只是聽了個大概沒怎麼聽全,你還是不知道爲妙,經營好凡萱樓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明白嗎?”
聽秦凡這般說,賈萱便也不再追問,隨即秦凡匆匆道別了聲後便回到百草廳自己的臥房之中,仔仔細細地將海螺石內所記載的內容聽了個仔細,當即倒吸了口冷氣。
裡面所記錄下的,竟是幽組織在接下來半年時間內對於修真界所做出的一切入侵計劃,就連先攻打哪方勢力,後攻打哪方勢力,或者是派暗黑世界中的哪方勢力進行佯攻都記錄的清清楚楚,真實性根本不用懷疑!
“我的天,單憑和海螺石,師兄在幽中蟄伏數十年之功就沒有白費啊!真是好的很,向天,我們之間的較量,這,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秦凡眼中寒芒乍現,隨即整宿未睡,取出一份修真界的勢力分佈地圖開始分析起向天所指定的這份極近詳細的計劃。
而這一分析就直接分析到了第二天正午,起身送了送筋骨後心中頗有幾分欽佩之意,向天的心思之縝密,計劃之周詳即便是他自己放在向天的位置上都不一定能做的這般出色。
“哼,如果真的按照這份計劃實施,前期修真界百分百會被打成一團亂麻,吃個大虧,可現在,最後究竟誰會率先吃個大虧,那可真就難說了呢。”
收起海螺石後秦凡輕聲呢喃了句,剛躺下想休息一會兒卻不料白世傑冒冒失失地直接推門衝了進來。
“不,不好了不好了!秦凡,你他娘怎麼還有心思睡覺?趕緊起來吧!出,出大事兒了!大事兒!”
秦凡睜開眼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輕踹了其一腳後沒好氣道:“你又犯什麼病了你?他媽的上次你就失個戀而已,也跑我面前說大事兒,這次又怎麼了?該不會是不僅失戀,還被戴綠帽了吧?那你可別找我,我管不着。”
“滾滾滾,動了一整晚的腦子我現在正累着呢,沒工夫去管你那些雜七雜八的瑣碎小事兒啊,別煩我。”
“草!說什麼呢你,你見我現在這樣像是在和你開玩笑麼?給,你看看這是什麼!今天這事兒可是你的事!”
說着,白世傑便將幾張照片丟在牀上,而秦凡在拾起來一看後整個人當即一個激靈猛地從牀上跳了起來,臉色一沉,神情也當即變得肅穆起來。
照片上的內容只是兩個人,秦參以及靜音,不過前者卻不知用的什麼東西給掉在了空中,而後者,四肢以及脖子更是被上了一套銀白色鎖鏈,整個人四仰八叉地被固定在一張鐵牀上柳眉緊蹙,看樣子好似在承受着不小的痛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