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建業在看到左禪後的表情就如同看到鬼一般,心中一虛:“你,你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你,你不是已經……”
“我不是已經被你指使蔡家的人幹掉了嗎,你是想這麼問麼?哼,只可惜你的計劃是百密一疏,也算我命大,蔡家之人知道我身份特殊因此沒膽量動我,指使軟禁起來而已,最後秦凡大哥去他們家大鬧的時候又將我救了出來,叔叔,你倒還真是好狠的心啊!”
聞罷,左建業臉色當即一變,咬牙切齒地在心裡狠狠把蔡權以及所有蔡家人罵了一通,如今左禪出現,自己之前的計劃也算是被徹底破壞。
還不止如此!通過左禪之前那番話其他人也肯定知道了自己之前的陰謀,別說是左家家主之位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兩說之事呢!
而當劍聖看到左禪後,全身氣勢也陡然一滯,他雖說之前一段時間沒在左老身邊,但對於左老已然將左家家業傳給左禪的事情也是略有耳聞。
於是劍聖當即轉過頭,皺着眉看着左建業道:“建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欠老夫一個解釋?”
左建業看着秦凡和左禪,陰沉着臉久久不語,在過了許久後眼珠一轉,方纔狠聲道:“劍叔,你別信他們的!我的侄兒左禪已經死了!這個一定是冒牌貨!故意來誣陷我的!”
“你想想看,秦凡號稱醫仙,所會的手段定然不少!僞造出一個左禪對他而言想必也並非什麼難事!而且他去蔡家大鬧一通,蔡家恨他還來不及呢,就算是關押這左禪,又豈會輕易交給他?這根本就不符邏輯!”
衆人聞言後皆皺了皺眉,左建業的話一時間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倒是秦凡怒笑了聲,暗道左建業胡攪蠻纏的本事當真是不弱。
“行啊左建業,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想象力這麼豐富的一面?三天前我爲左老診治,聽他說你和之前倭國的櫻花班有染,我去倭國執行任務的絕密消息,就是你透露給櫻花班的,可有此事?”
“什麼!”
一號,二號兩位首長聞言一驚,紛紛眯起眼仔細打量着左建業,此事要是真的,那即便左建業真的是左家家主,也絕對是罪責難逃!
不過左建業也不傻,如此左老已死,櫻花班之前也被秦凡給徹底團滅,他只要來個死不承認那就沒人會查出什麼。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之前我父親已然失聲,這在場不少人都能作證,又豈會和你說話?”
秦凡冷笑着點點頭,又道:“那像你這麼說來,你之前以陰險毒辣的手段謀害了你大哥,在左老病危之際故意氣他,指使蔡家幫你除掉左禪,又指使京都幾大修真世家去主動招惹我,給我秦某吸引了不少仇恨,這些事情你統統都不會承認了?”
左建業翻了翻白眼,直接把頭一偏:“當然,不是我自己做的我承認什麼?秦凡,你這麼說可有什麼憑據?或者人證也行,如果沒有,那這些就是你對我的誹謗!更別想讓我左家和你善罷甘休!”
“還有,你是不是又想說這些事情都是我父親告訴你的?那好啊,你不是號稱有起死回生之能的醫仙麼,只要你能讓我父親活過來指認我,那我沒說的,一定認罪伏法!”
“無賴!”
衆人心中紛紛暗道一聲,別說是醫仙了,就算是真仙,也沒那本事讓已經死去三天的人再度復生,這已然超出了奇蹟的範疇。
不過,在聽左建業講完後,秦凡倒是勾了勾嘴角,冷笑了陣後點點頭:“好,說得好,既然這樣,那就讓左老來親自指證下你這個好兒子吧。”
說完,衆人還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時便見秦凡兩腿輕輕一用力便跳到了左老的水晶棺旁邊,而後猛地一用力,將整個棺蓋都是擡了起來!
“秦凡,你幹什麼!你,你太放肆了!害死了我父親不說,如今居然還要對我父親的遺體大不敬!”
左建業說完,劍聖又眯了眯雙眼,二話不說提着古劍就想上前將猖狂至極的秦凡斬殺,不過當其剛剛舉起古家還未下落時,居然見到躺在棺中的左老,居然緩緩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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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嘴脣微張,輕聲道了句:“劍聖,住手。”
隨着左老復生,周圍人不自覺地都向後退了幾步,此事,着實是太過怪異。
一號,二號兩位首長見狀後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臉上露出的那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原來之前秦凡所說的玄機,在這裡。
左老也不愧是左老,看這情況很明顯就是處置左建業了,當着一衆人等的面處置,無疑是最佳方案。
當左建業看到左老緩緩從水晶棺中坐起身來,平靜的目光中又冰冷至極地看着他時,嚇得已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一陣顫抖說不出話來。
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算是徹底輸了,再回想起自己之前對左老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結合左老鐵血的性格,定然不會輕饒了自己。
衆人看到左建業這一副極度心虛的模樣後,大致也猜測出了事情的經過,看來之前秦凡說的那些話,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片刻後,劍聖緩緩收起古劍,看着左老輕呼了口氣,皺着眉呢喃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左老,你之前是詐死?”
左老衝其淡笑着輕輕點了下頭,又道:“沒錯,的確是詐死,所爲的便是今天,當着衆人的面親手處置我左家這個不肖子孫!”
“我想,今天老天爺讓我恢復說話的功能,也是爲了能好好將左建業之前做的好事說給大家聽聽!雖說家醜不外揚,但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無論何事也從來不藏着掖着,況且左建業所爲已然超出家國底線,我也要對一號和二號,有個交代。”
兩位首長聞言後趕忙擺擺手,道:“左老,您大可不必如此,無論什麼事情,都跟您沒什麼關係,乃是左建業一人所爲,一切責任也理當由他一人承擔,您老的交代,我二人可受不起啊。”
“是啊左老,您沒事兒對我們來說就是天大的喜訊,這樣,您不如先回去靜養幾天,有什麼事等將身體調理好了,咱們私底下……”
“不!”
左老當即搖搖頭,語氣很堅決地道:“今天,我就要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不然我過幾天一旦前往九泉之下,也沒臉去見太祖他老人家。”
說完,左老便指着左建業,就那麼很霸氣地坐在棺材裡,道:“真沒想到,我左家竟出了你這麼一個叛逆!今日不處置你不僅國法難容,天理也是難容!”
而後,左老便開始一一羅列左建業之前所犯下的罪狀,比其之前秦凡所說的更加詳細,那一條條一件件,聽得其他人都一陣汗顏。
着實沒想到,一直身居高位,並且還是左家嫡系的左建業,竟在私底下幹出了這麼多骯髒的勾當!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就連兩位高級首長都有種遍體生寒之感,要真是留着這樣的人繼續重用,那最後指不定會引來多大的災禍!
隨着左老每說一條,左建業的身子便下沉一分,到最後已然完全癱倒在地,臉色慘白一片,心中已經很清楚,左老今天怕是真不準備善了了,只是還不知道左老會如何懲治他。
“哼!左建業,我之前說的那麼些罪狀,你可承認?”
聞罷,左建業苦笑一聲,有氣無力地道:“認,我,我都認。”
“好!”
左老用盡力氣地狠狠拍了下棺材板,又道:“既然你都承認,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劍聖,現在我就麻煩你,賜他一死!”
“什麼!”
左建業當即瞪大眼,驚聲道:“爸!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可是你的親骨血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您難不成比老虎還毒麼!”
“我認錯了,真的,我真的知道錯了!今後我保證不會再犯,求您,求您消消氣,就饒了我這一次吧!劍叔!您趕緊幫我說說話,勸勸我爸啊!”
劍聖沒好氣地白了一副沒出息模樣的左建業一眼,一時間也是有些爲難,最後還是開口道:“左老,關於怎麼處置建業的事情,我看咱們還是以後再說吧?畢竟是你親生兒子,在這裡鬧起來免不了讓別人看笑話啊,先……”
“劍聖,此事你不必多言!”
左老揮揮手打斷劍聖,再又喘息了會兒回覆了些力氣後,道:“虎毒尚不食子,那只是因爲虎不知家國之重!你若只是對我違逆,我尚可原諒你,但你違逆的對象卻是整個華夏!我又豈可饒你?”
“今日,我就當着衆人的面,上演一出大義滅親!劍聖,你若還認我,還覺得自己是華夏守護者,那就動手!此事,沒得商量!”
見狀,一旁向來都自視甚高的秦凡心中也升起一股濃濃的敬佩之意,暗道一聲:“左老,大義!”
“唉……”
劍聖長嘆口氣,左老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那他就算是再不想動手也不現實,只得再度緩緩拔出身後古劍,不過這一次的對象不是秦凡,而是左建業。
“不,不!劍叔,你,你不能這麼做,我可是你看着長大的啊!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我,是我一時糊塗,求您,求您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啊!我保證今後不再犯了!左家的家業我,我也不要了,我一輩子都面壁思過!還不成麼?”
走到左建業面前,劍聖緩緩閉上眼,也不聽他這些廢話,對於左老向自己下達的最後一道命令,他沒理由去違抗,更不想違抗。
想到這裡,手中古劍當即向前一揮,隨着“撲哧!”一聲輕響傳來,一道血箭便飆射到一旁牆壁上,左建業的脖子也多出一道淺淺血痕,兩眼陡然一睜,死不瞑目。
“給你個痛快,這也是你劍叔我所能爲你做的最後的事情了,下輩子投胎,切記要好好做人,莫要再去觸碰那些原則性底線。”
衆人看着倒地不起的左建業皆默默不語,心想左老也真不愧是從那血與火的年代走出來的鐵血硬漢,算是被他今兒這一出大義滅親徹底震撼到了。
但此刻的左老,看上去已然又好似蒼老了十歲一般,一時間老淚縱橫,親自下達對自己兒子的擊殺命令,他心中所能耐的極致痛苦,他人根本無法想象,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便再強硬的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