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坐在客席的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率先打破大廳沉寂的氣氛,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後,笑問道:“方家主,之前和你了這麼多,也爲你權衡了下利弊,也給了你一會兒考慮的時間,現在心想必應該有答案了吧?”
方鼎聞言後一陣苦笑,搖頭道:“幾位長老,你們,唉,你們這真是把方某往死路逼啊,這件事情即便是最終成功了,可一旦敗露,那方家下怕是要被滅了九族的啊。!”
“哼,做事猶猶豫豫,缺乏果斷,前怕狼,後怕虎,我說你這個家主是怎麼當的?”
有一個長老模樣的青袍老者開口訓斥道,隨即快言快語道:“這件事情既然找了你,那你已然脫不開干係,現在你若是答應,成功之後你將會獲得極大的好處,可若是不答應,哼,你覺得我們幾人,還會留你在這個世?”
領頭的長老覺得他說話有些過激,故而在衝那說話的長老揮揮手後,又道:“方家主,如果不是得知你女兒和那秦凡的義弟有染,我們也不會找到你,而且這件事情對你方家而言,很可能是一次騰飛的機會,老夫着實希望你不要錯過。”
而當這領頭的長老剛把話說完,方茴便一臉氣急敗壞地衝了進來,不顧他們這些生人在場,開始大喊大叫着和方鼎訴苦,將之前在酒樓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甚至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整個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爹,那歸不破,薛寧,尤其是那個秦凡竟聯起手來欺負女兒,你,你可不能坐視不管,要爲女兒主持公道!”
聞罷,方鼎目光一沉當即一臉陰晦,隨即下首的幾個長老聞言後紛紛對視了一眼,道:“哈哈,方家主,現在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反正你女兒是嫁不成歸不破了,而且你們方家和城主府的關係,想必也會愈發惡化,與其這樣,倒不如賭一把。”
“沒錯!一旦贏了,我們一定按照事先的條件,將你方家引入我青龍海域,還會從龍宮找出一傑出才俊娶你女人,如此豐厚的條件,你怕是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吧?”
這時,方茴才注意到了這幾人的存在,當即言簡意賅地問了下,當得知他們是專門來對付秦凡的後當即一臉陰笑,還不等方鼎發話自己倒是主動答應了下來:“好!只要能讓那對可惡的兄弟死,該怎麼做任憑几位長老裁定!”
“哈哈!方家主,你看看,你女兒都是有此見識,難不成你這大男人的魄力,還不如一個小女子麼?”
被衆人又拿話一激,方鼎臉一陣陰晴不定的變化,而在權衡了下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唉,好吧,那一切,聽憑几位長老吩咐了。”
隨即方鼎當即起身:“來人啊!去給我準備一封請柬送給秦凡,說我方家之前有錯,特地設宴賠罪,還請其能給個機會,光臨寒舍。”
“是,家主。”
待那僕人退下後,幾個長老也紛紛起身笑出聲來:“這對了嘛,放心吧方教主,我們四人此次一同出馬,可容不得有絲毫失誤。”
“唉,但願如此吧。”
……
又過了一天,秦凡剛把歸不破約了出來準備向其辭行,方家的請柬便送到了。
拆開看了看其大致內容後,秦凡一時倒還稱道了方鼎兩句會做人,不過卻沒有去的打算,他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可沒多少閒工夫在這裡久留。
不過相於他,薛寧倒是對此事頗爲熱衷,一想起之前那方鼎是如何羞辱自己的,再想想要是參加了宴會,那方鼎將要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端茶倒水模樣後是一陣解氣。
“去!大哥,憑什麼不去?之前和方茴之間的帳算是算清楚了,可咱們還落下個方鼎,這次要和他們算個清楚。而且只是吃個飯嘛,也耽擱不了太多時間的。”
被薛寧百般糾纏,秦凡最後也是頗爲無奈,只得點頭答應下來,讓段琪和蘇望煙等着,他很薛寧二人則即刻動身前往方家。
而待這二人走後,歸不破一時間還感覺有些怪,方鼎這個人他雖說不認識,但之前也聽他父親提起過,可不是什麼善茬,自己女兒剛受了那麼大的羞辱,他設宴接待,這事兒怎麼看都感覺是有些蹊蹺啊。
正午時分,秦凡和薛寧二人便來到方府門前,方鼎親自在外向相迎,笑眯眯地將二人迎接到後院,一路還有說有笑,此刻院也已然擺放了一大桌子美味佳餚,數罈好酒。
“哎呀,二位肯賞光還真算是給我方某人的面子,薛寧兄弟,之前方某和小女多有得罪,着實抱歉,來來,我先敬你一杯權當做是賠罪了。”
說着,方鼎便拿起酒壺先給薛寧倒了一杯,而後又給自己倒滿,只不過在給自己倒的時候,卻好似無意間輕轉了下酒壺的壺蓋。
這細微的動作,雖說一臉大大咧咧,牛氣沖天的薛寧沒有察覺到,但卻瞞不過秦凡的眼睛,雙目頓時一眯,又看了看這一桌子的酒菜,感知了下週圍幾股隱藏的極好,但卻依舊有所波動的氣息,心當即瞭然。
“媽的,我說他怎麼這麼好心,原來這姓方的混賬是擺了一出鴻門宴啊。”
秦凡心暗道,正當薛寧拿起酒杯要喝的時候突然一把搶過其酒杯,笑眯眯地和方鼎來了一個置換,並衝其做了個請的手勢。
“方家主,這算是我們人皇城內的一種禮儀,換杯喝酒,便意味着徹底冰釋前嫌,是吧薛寧?”
薛寧聞言後先是一愣,不過卻很快便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酒杯若有所思,最後笑着點了點頭:“嗯,的確有這麼一個傳統,方家主,那我先乾爲敬了啊。”
說着,薛寧一仰頭便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向臉色當即變得極度難看的方鼎展示了下空杯:“好酒!方家主,現在該輪到你了,喝啊!”
“這,這……”
方鼎一時騎虎難下,看着面前酒杯的清酒動也不動,見狀,薛寧當即冷笑,隨即猛地拍了下桌子:“方家主,你這般推推拖拖,該不會是這杯之酒,有毒吧?”
“不不不,這,這怎麼可能有毒呢,絕對沒有,還請二位不要誤會,我……”
不等其說完,秦凡便冷笑着拿過那隻白玉酒壺,道:“酒若是沒毒,那這陰陽壺又是怎麼回事?方家主,這些小把戲可算是我之前玩兒剩下的了,你覺得能瞞得過我?將壺蓋往左轉,倒出來的便是清酒,可若要往右轉,那出來的,可是毒酒,我說的沒錯吧?”
說着,秦凡還自顧自地將壺蓋右轉了下倒出一杯酒,隨即擡起手向遠處一吸,將一頭寵物靈貓洗了過來並強行將那杯酒灌進了其嘴。
隨即放下那靈貓,便見起初還好好的,可在走了十幾步後嘴角便有着絲絲黑血流溢出來,在踉蹌了一步後當即倒地,氣絕身亡。
竟是劇毒!
方鼎臉色“唰!”地下便大變起來,秦凡的精明,遠超他的想象。
見狀,薛寧更是拍案而起,手紫金光澤一閃,八棱紫金錘便浮現在自己手:“媽的,姓方的,看來你還是死性不改,還想着要加害我和我哥?你他媽這是找死!”
薛寧說完後二話不說,先是一錘將那一石桌的美味佳餚給轟了個粉碎,隨即便衝方鼎悍然攻去,已動殺心,之前若非秦凡,那他現在只怕早和那靈貓一樣,吐血而亡了!
此刻的方鼎已如驚弓之鳥,完全沒有和薛寧纏鬥的架勢,當即一邊暴退一邊高呼救命,畢竟還有一個秦凡坐在一旁呢,而他的實力方鼎也有所耳聞,不知自己強大了多少。
“現在想跑?還想着別人來救你?那幾個傢伙要是想救,早在我發現陰陽壺的時候已經跳出來了,還需要等到現在?天真。”
說了聲後,秦凡瞬間發動天域瞬移到方鼎身邊,已然龍化的巨手將其一把抓住,令其無論如何劇烈掙扎都脫不開他的掌控。
“哼,這場鴻門宴,如今也該進入正題了吧?躲着的四個黃土都已然埋住脖子的老東西,現在可現身一見了吧?”
啪啪啪。
一陣鼓掌聲當即傳來,緊接着,四個身着青色龍袍的老者便紛紛走了出來:“不愧是人皇,單是這份洞察力,你身邊那蠢小子強了不知多少倍。”
看到四人所穿的服飾後,秦凡雙眼當即又是一眯,龍袍,再配合袍子面的特有花紋,已然昭示了他們的身份,龍族長老!
再細細一想,秦凡心也大致瞭然,哼聲道:“沒想到龍冉還真是夠看得起我秦某人的啊,一出手是四位半步神元境的長老級人物,不過你們究竟是接的龍冉的任務,還是受他老子龍霸天的指派?”
“現在還去糾結這些東西你覺得有意義?又或者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麼?”
“嗯,的確是沒有什麼差別。”說着,秦凡攥着方鼎脖子的龍掌頓時開始慢慢加力,在感受到一股愈發強烈的窒息感後,嚇得方鼎也開始哎哎呼救:“啊,啊!四位長老,快,快救我啊!救我……”
方鼎一邊劇烈掙扎着一邊直呼救命,可那四個長老卻依舊是一臉無動於衷之色,全然不在意他的死活,甚至其那個脾氣極差地還冷哼道:“哼,簡直是廢物,擺一場鴻門宴還能被人發現,留你何用?”
“嗯,既然你們覺得留着他無用,那好,讓秦某幫你們解決掉他好了。”
聞罷,方鼎當即意識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當即想全力掙扎,卻聽秦凡湊到其耳邊輕聲道:“記着,下輩子學聰明一些,不要再做人手刀槍,這也不是我害的你,要怪,怪你面前這些個老傢伙吧。”
秦凡所說的這句話,也成爲了方鼎一生最後聽到的話,隨即在感到脖子瞬間一緊,發出一道“嘎嘣!”脆響後,整個人便徹底沒了知覺,軟倒在地。
解決掉方鼎之後,秦凡好似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拍了拍手,而後便開始打量起對面四位龍族長老。
“雜碎處理掉了,現在可以算一算我們之間的帳了?你們之所以想要把我引來這裡,說白了是想避開龍龜一族的耳目,而現在又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表明身份面對我,應該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吧?如此說來,秦某倒還真想見識見識。”
秦凡說完,薛寧當即湊到其身邊緊握紫金錘,一臉戰意:“大哥,我來幫你!這次,咱們兄弟倆並肩戰鬥!”
見狀,秦凡輕笑了笑,而後推開薛寧,一頭長髮在周圍越發劇烈的狂風之下,也被吹得四散狂舞起來:“你現在修爲太低,不用來託我後腿了,四個馬要坐化的老東西而已,我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