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躺在地上,十分費力的擡起頭看向施詩。儘管這動作像極了一條被人扔在案板上的魚,不過是在做着無力的掙扎,可是立夏的表情依然嘲諷,不露絲毫的膽怯。
“你爲宮銘珏做的不過是讓他揹負莫名的壓力和罵名,你讓他因爲親情自責,少在這裡粉飾自己自私的感情了。”
施詩手中的刀一抖,聲嘶力竭的大喊。
“你胡說,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我和銘珏哥的感情纔是這世上最純粹的。”
立夏就像聽見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那諷刺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施詩的眼。
“難道我說錯了?你爲了你的感情棄母親於不顧,視爲不孝;打着替宮銘珏鋪路的名義平白剝奪別人的性命,視爲不仁……”
見立夏喋喋不休,施詩瘋狂的大叫着讓立夏閉嘴,可是立夏絲毫不懼,有些話她憋在心裡很久了,可謂不吐不快。
“讓宮銘珏替你背了黑鍋,聽信別人的挑撥,做出這一系列的錯事,讓整個宮家以及摘星陷入風口浪尖視爲不義。你這個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純粹的愛情,這簡直是我這20多年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施詩猛地捂住自己的雙耳,情緒依然瀕臨崩潰的邊緣。
那刀暫時沒有對準自己,立夏暗暗舒出一口氣,別看她平時話不多,重要時候憑藉着這張嘴也能化險爲夷的。
立夏一邊悄悄注視着施詩的情緒變化,一邊慢慢的挪動身體往後蹭,她眼角的餘光發現了一張課桌的底部翹起的一顆螺絲,邊緣足夠尖利,慢慢割斷手上的繩索是有可能的。
陷入自我懷疑的施詩並沒有察覺到立夏的動作,她站在那裡捂着耳朵,臉色蒼白又扭曲,嘴裡不斷的唸叨着我不是、我沒有。
立夏背在身後的手已經摸到了那顆螺絲,她臉色不顯激動,反而再一次刺激施詩。
“對了,剛纔你一直在說如果你不走,你和宮銘珏如何如何,我告訴你妄想。宮銘珏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愛上你,他這輩子除了親人,愛的女人只有我。”
施詩猛地放下手,喘着粗氣看向立夏,鼻孔隨着動作一張一合,現在的她哪裡還有那個小女孩乖乖巧巧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精神病人。
良久,施詩笑了,笑的很病態。
“你說的對,你是銘珏哥唯一愛的人,那我就親手結束掉你,我要銘珏哥記住我一輩子。”
說完猛地朝立夏撲了過去,那把刀閃着寒光刺的立夏眼睛生疼。
可是手上的繩索並沒有斷裂開的跡象,立夏急的也不顧施詩是否會發現自己的動作,她來回摩挲着,只盼望這繩子快斷。
刀尖已經近在咫尺了,立夏不由得絕望的閉上了眼,刺激過頭了,自己也託大了。
“嗷……”
這是立夏聽到過的最好聽的獸吼,是宮銘珏他們到了,這是小白的叫聲,雖然只在L國聽到過一次,但是立夏不會記錯。
施詩的動作頓住了,原本對準自己喉嚨的刀尖變了方向,施詩抱着一尊白色石膏像猛的插着,動作之狠厲,立夏只覺得石膏像的白色粉末不斷下落。
昏迷前,立夏知道自己安全了,可是親愛的小白,你的無差別攻擊能不能進化一下,下次別攻擊自己人行不行?
宮銘珏和小滿緊趕慢趕的追着小白的痕跡趕來教室,看見的就是施詩又哭又怕的抱着一尊石膏像,用刀子猛 插。
立夏暈倒在不遠處,雖然明明知道她安全了,可是還是一陣後怕。
小白跟只大狗似的蹲坐在立夏身邊,時不時的還用爪子扒弄一下立夏的身體,原諒小白它真的不是狗狗,做不出用舌頭去舔舔的動作。
原來父子兩剛剛開車趕到學校的時候,門衛死活讓宮銘珏出示證明,否則不能開車進入。宮銘珏心下着急,打開了車門,小白跟閃電似的就竄了出去。
不過是兩個電話,可是宮銘珏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他直接將車開到教學樓門口,車子一橫帶着小滿就衝了進去。
心中不住的祈禱,立夏還好好的。直到看見立夏躺在那裡,渾身只是有些髒,並沒有明顯的傷痕,他才微微吐出一口氣。
小滿可不怕施詩,他從宮銘珏身後越過去,先是蹲下身仔細替立夏檢查了一下,這才放心的點點頭,繼而摸着小白的大頭,一個勁的贊它乾的好。
過程很驚險,結局還算美好。宮銘珏看着已然瘋魔的施詩嘆了口氣的摸出了電話。
王大治接到宮銘珏電話的時候就是一個趔趄,他帶着那麼多人,結果還是比不上人家那一家子並一隻大型寵物。
立夏醒來的時候躺在柔 軟的牀上,她不由得摸摸額頭舒服的呻 吟了一聲,兩次昏迷可是醒來是完全不一樣的待遇,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知不知道錯了?”
牀邊一個涼涼的聲音響起,立夏一側頭就看見宮銘珏正端坐在牀邊,雙手抱胸,一副要算總賬的樣子。
立夏縮了縮脖子,她知道自己這次有不對的地方,宮銘珏這樣子也是無可厚非。
本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審訊精神,立夏第一次在宮銘珏面前很慫的點了點頭,小媳婦兒的樣子弄得宮銘珏心癢癢的。
“那錯哪了?”
立夏用手扣着空調被的一角,就跟小滿檢討時候的那般真誠。
“不該不和你商量就去當餌,不該大意,不該一個人赴險。”
宮銘珏長嘆一身,起身坐到了立夏身邊,將她攬住,一道低沉的聲音在立夏頭頂響起,震得她內心酥酥 麻麻的。
“我不會去阻止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你一定要和我商量,你最不該的是讓我和小滿擔心。”
立夏擡頭,忍不住湊上前親了宮銘珏的下巴一口笑的甜甜的。
“下次不會讓你們擔心了。”
宮銘珏心裡美的冒泡,可是表面上還是得端着,難得他有種一家之主的氣勢。
“那以後都聽我的?”
立夏可不會被愛情衝昏頭腦,眼一瞥,賞了宮銘珏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