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袁敏還在昏迷中,邱澤棋的房間裡只有邱澤書守着,邱老並不在。
立夏和宮銘珏對視一眼,看來老爺子一時半會兒被氣的不輕,再加上突如其來的車禍,這下子可能要許久才能恢復元氣。
邱澤書看見宮銘珏的到來,急急的站起身迎接。邱澤棋居然也蹭的向上坐了坐,斷腿打着石膏限制了他的行動也不妨礙他急迫的動作。
宮銘珏挑眉,邱澤棋難不成這一撞轉了性,以前總是吊着眼角看他,這會兒確是一副比見着親爹還親的表情。
“宮……宮先生。”
本來想直呼姓名,邱澤棋臨着話到了嘴邊改了口。
宮銘珏沒有直視邱澤棋,而是將立夏按坐在病房的沙發裡,這樣就形成了立夏和邱澤棋面對面的位置。
因爲宮銘珏不緊不慢的樣子讓邱澤棋有點着急,他想湊近兩人,卻被腿部的疼痛弄出一層細汗。
“宮先生,我知道你有辦法,那些事真的不是敏敏做的,還有敏敏的臉……”
宮銘珏脣角露出一抹笑意,打斷了他的敘述。
“我當然知道不是袁敏做的,但是我爲什麼要幫你們。”
不光邱澤棋,就連邱澤書都被宮銘珏這種近似於無賴的語氣驚到了。堂堂摘星集團的老總,居然能毫無愧疚感的在這裡耍賴,難不成現在這裡沒幾個外人,宮銘珏打算狠狠出一口氣?
邱澤棋深吸幾口氣,將噴涌而出的怒氣一股腦兒的壓制回去。
“那宮先生,你要多少錢才願意……”
宮銘珏一聲冷笑,將邱澤書嚇出了一身冷汗。
傻子都知道宮銘珏不缺錢,邱澤棋這一問無異於又得罪了宮銘珏一次。邱澤書急急的呵斥了邱澤棋,本來以爲遇到這次的變故三弟能夠沉穩一點聰明一點,誰知道還是這麼衝動。
“你覺得我缺錢?”
邱澤棋將十指插 入頭髮,現在面對着宮銘珏除了憤怒他只有深深的無力感,看不起這樣的感覺是再也沒有了。
宮銘珏冷眼看着邱澤棋,他心裡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
“道歉。”
宮銘珏一個詞讓邱澤棋重新擡起頭,他的意思很明確,要讓邱澤棋代表他和他老婆向立夏鄭重的道歉,不管是之前對立夏的惡意還是對她的中傷。
邱澤書還怕高傲的弟弟無法低下頭,作勢正要彎腰致歉的時候被邱澤棋制止了。
“哥,我自己來,於情於理我是該好好跟立夏小姐道歉。”
邱澤棋這聲哥叫的真心實意,是他三十多年來最真摯的一聲哥哥。
立夏坐在沙發上,背脊挺的直直的,雙手叫握放在膝蓋上,邱澤棋的這聲對不起她受的起。
“立夏小姐,希望您能原諒之前我對你的猜疑和誤解,我對自己的狹隘和無知感到抱歉。”
說完,竟然就着靠座的姿勢很是費力的將腰彎了下去。
這樣一來,宮銘珏冷硬的表情也稍稍緩解,他坐在了立夏的身邊,他能看得出邱澤棋這次的道歉是真心實意的。
“你先告訴我袁敏爲什麼會偷偷溜進進實驗室。”
畢竟是醜事,邱澤棋說起來的時候臉上也微微泛紅。
“家裡表面光鮮,實則有些困窘。事發前一天敏敏接到一個陌生人電話,說是有筆買賣想和她做。事成之後會給她200萬,敏敏想着先去看看什麼事兒也不打緊就去了。”
說到這裡,邱澤棋吞了吞口水,發現宮銘珏和立夏並沒有生氣的表情,於是他接着說。
“和敏敏見面的是個30歲出頭穿的挺光鮮的男人,不知道哪裡聽說了立夏小姐在科研所做疤痕藥膏的研發,讓敏敏偷偷將成品帶出來一點點。事後錢貨兩訖,敏敏也就是爲了這200萬事後才偷偷溜進實驗室的。”
立夏倒是無所謂,她對自己的藥很有信心,那些光會投機取巧的人單單拿了成品是沒有辦法複製的。
宮銘珏則是緊抿着嘴脣,立夏辛辛苦苦的成果卻被這些人因爲一些蠅頭小利出賣,他如何不氣。
也許是感受到了宮銘珏的低氣壓,邱澤棋慌張的解釋。
“敏敏告訴我她就帶了一點點,指甲蓋那麼一點點,製藥的複雜程度她旁觀都不太明白,她知道就算給了他們,也沒什麼大用的。”
宮銘珏哼了一聲,邱澤書也是今天第一次聽到裡面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哎的一聲指着邱澤棋。
“三弟妹好糊塗啊,她複製不了,不代表別人複製不了。萬一被人複製成功搶先面世,要是追責起來,你們不光要賠的傾家蕩產,這一輩子也別想擡起頭。”
邱澤棋起先還看不上他這個做生意的二哥,可是獨獨這個二哥比他清醒的多也明白事理的多。
宮銘珏一隻手杵着下巴,胳膊肘撐在膝蓋上,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立夏也沒有說話,處理這些事情宮銘珏要比她得心應手的多,她只要當個壁花就好了。
邱澤棋因爲宮銘珏沒有發言,心中毛毛的,別一個惹怒了宮銘珏,澄清的事情又要泡湯了。
良久,宮銘珏低沉迷人的嗓音纔再次響起。
“這件事情等袁敏清醒以後再議,但是你們該負的責任別想跑。”
邱澤棋連連點頭稱是,宮銘珏這麼說就代表還有的談。
“那晚出車禍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說一下。”
驚心動魄的一幕現在回想起來,邱澤棋還有點害怕,說起來的時候聲音中不自覺的帶了一絲顫抖。
“我和敏敏把小磊送到了爸爸那就離開了,爸爸也不想聽我們解釋。路上敏敏一直在哭,也在跟我解釋。行至繞城公路上的時候前面有一輛砂石車,我想超車,但是方向盤還沒來得及打完,後面一輛麪包車就追尾上來,也幸好那時候已經將車頭偏過去了一點點,不然直接撞上去我和敏敏就沒命了。”
“麪包車司機你認識嗎?”
邱澤棋瞪大了眼睛。
“你……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撞我們的?”
宮銘珏嘖了一聲,似乎不滿意邱澤棋打斷他的問話。
“你先回答問題。”
“不,不認識,剛纔我哥就是來告訴我交通事故鑑定結果的,麪包車司機全責,但是他已經當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