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原本說要緩兩天,這纔不過一夜就收拾妥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來到客廳就看見宮銘珏帶着兩個小孩,保持着同樣以雙肘撐在膝蓋上,再撐着下巴直愣愣的盯着在正中間撒潑打滾的小白。
“哎。”
兩小一大同時嘆氣出聲。立夏被這三人的默契逗笑了。
“什麼事兒讓你們這麼有默契?”
立夏的聲音讓三人倏地回過神,有些意外的看向精神奕奕的立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宮銘珏快步來到立夏身邊,攬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煥然一新的媳婦兒。
立夏對着鏡子思考了一夜,她發現自己從對皮囊的毫不在意到現在的患得患失就是因爲宮銘珏。沒有哪個女人不希望漂漂亮亮的站在愛人身旁。
可是如果因爲毀容就意志消沉,那也是對宮銘珏最大的不信任。從中了林肅然的陷阱開始,宮銘珏無時無刻的關心都一一印在自己心上。在囚室她之所以沒有屈服一直在反抗,就是因爲她相信宮銘珏會像天神下凡一樣來救自己。
想到這裡立夏不由得失笑,要回報宮銘珏要回報所有關心自己的人,那首先自己就要振作起來。
“你……這是要出去?”
眼前的立夏身穿純白色職業套裝,頭髮被她紮起來團成一個小揪揪束在腦後。並沒有刻意留下一部分頭髮去遮擋臉上的疤。
立夏從宮銘珏眼中看到了微微的放鬆,她不由得揚起一個微笑,充滿了朝氣與自信。
“公司裡很多事情擱置太久,我需要去處理,然後就是實驗室的一些工作要準備提上日程。”
宮銘珏沒有阻止立夏想要工作的勁頭,如果工作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那他絕對舉雙手一百二十萬分的支持。
出門前,沒用別人提醒,立夏還是拿出了一個大大的黑口罩,臉上的疤出現在公衆場合引起別人的注意也是不太好的,而且陽光的照射導致黑色素沉澱也不利於疤痕淡化。
已有大半個月沒見着總經理的生物醫藥分公司的員工們今天終於見着頂頭上司了。立夏走在大樓裡面,對於每一個停下向自己問好的員工都回之以微笑。
美女科學家的名頭就是那麼響亮,雖然不知道立夏是不是因爲生病感冒之類的帶着大口罩遮住了大半邊的臉,可是那曼妙的身姿和淡然沉穩的氣場還是那麼讓人折服。
一路走走停停總算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立夏完全沒有思考的就取下了口罩扔在一邊,甩甩頭就投入了工作。
積壓的工作特別多,不斷地有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前來彙報工作。立夏可以從每一個人眼中讀到驚訝和遺憾,卻獨獨沒有看好戲幸災樂禍等負面情緒。對此,她表示非常滿意,這些都是跟她一條心的忠誠下屬,大家秉着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多說的不要說這樣的原則,一時倒也是風平浪靜。
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整個公司幾百號人,並不是人人都有着這樣的自覺。
到了下午,各個辦公室都流傳開了總經理毀容的新聞。立夏的存在本來就是很多同齡女子羨慕嫉妒恨的目標。
年紀輕輕就在國際上嶄露頭角,成爲天才美女科學家。還有個超級鑽石王老五的帥哥男朋友。很多人不說,不代表他們心裡不會去想,他們總認爲年紀輕輕的立夏能擔當起那麼大一個公司的總經理就是因爲宮銘珏在背後撐腰。有那心態好一些的會說立夏這次毀容是天妒紅顏,可惜了。可是有那嫉妒嘴臉的會暗戳戳的等着看好戲。
在生物醫藥分公司這種情況還算好,被各個部門的上級壓制着,大家也只敢私下流傳。可是當這個消息傳到摘星總部的時候,瞬間就變了天。
之前宮銘珏大刀闊斧的對內部進行整頓,清洗了很大一部分有異心的人,因此現在摘星的內部機構就有很多新入職的員工。不論是基層員工還是中高層管理人員。
宮銘珏和立夏的關係一向很低調,唯一的一次正式對外公佈也就是宮銘珏被陳琪緋聞那會兒做出的澄清。可是人們等啊等啊等,卻並沒有等來兩人正式訂婚的消息。普通人怎麼可能知道兩人會參與到那些事關重大的案子中去。
於是,就有那年輕漂亮的女員工開始摩拳擦掌。宮銘珏是塊唐僧肉,女妖精都對他虎視眈眈,誰不想一舉拿下進而飛上枝頭做鳳凰。在宮海信之前,宮銘珏對這些心思不在工作上的人都控制的很好,可是隨着時間遷移,宮大老闆最近被其他事情纏身很少過問這些小事,就滋養出了一大堆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員工。
立夏難得去一次摘星總部,今天凌博因爲診所的事宜沒法脫身,立夏便只好自己帶着東西去找宮銘珏商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立夏走進摘星總部大堂的時候,她覺得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變多了,其中還間接夾雜着不懷好意或者不屑一顧的審視。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立夏只是歪歪頭卻並不多做追究。但是她不過問,不代表她聽不見。
“誒誒誒,你今天看見準老闆娘了沒?”
立夏端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不過只是上一趟洗手間居然都能聽見自己的八卦。
“什麼老闆娘,你沒看都沒後續了嗎,我看是大老闆看她現在這幅樣子後悔了。”
刻薄的女聲讓立夏停下了準備沖水後離開的動作。
“說的也是,宮家家大業大,怎麼可能要一個毀了容的兒媳婦,那副尊榮能止小兒夜啼,簡直上不得檯面。”
任是心性再好的人也忍受不了別人背後這樣的議論,立夏的拳頭漸漸捏緊。
“你剛纔有沒有看到,那女的拿副口罩遮住,她以爲這樣就能遮住醜樣?真是掩耳盜鈴。”
說完便是咯咯的取笑聲,立夏隨即按下馬桶的沖水鍵。
一陣衝馬桶的聲音傳出,外面說閒話的兩個女人頓時停了下來,有些警惕的看着緊閉的廁所隔間。
立夏一把推開門,抱着雙臂倚在門板上,絲毫沒有遮掩臉上疤痕的意思,脣角微勾的看着兩個女人。
“你們是在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