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見鬼了一樣瞅着桌上響個不停的座機,王大治直接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腦勺。
“看什麼看,還不去接電話?”
小警察哭唧唧的看着王大治,不是他不想接,是他不敢接。最近幾次發生案子都是他接的電話,現在整個重案組的人看他都跟看瘟疫似的。
王大治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忍耐住,最後按捺住內心的暴躁,看了不爭氣的手下一眼,上前接起了電話。
整個辦公室的人全都挺胸收腹的看着王大治掛上了電話,老大的神色看起來很差,衆人不由得菊 花一緊。
“都愣着幹什麼,出警。”
衆人哀嘆一聲,只能忙不迭的抓起東西就魚貫而出。
“案發地點在本市著名的心理診所。”
小警察看着老大晦暗不明的神色,有些害怕讓老大背鍋的事情會不會被他整回來。
“那……受害人幾個?”
話還沒問完就被王大治一巴掌又拍在腦門上。
“你一天能不能想點好的?這次是中年男子劉某,挾持了世界知名心理學專家米萊博士,上面下命令因爲這個案子影響太大,要求我們務必將米萊博士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小警察拍拍胸口,只要沒死人就說明情況不算太差。
等到王大治率人趕到的時候,居然看到了立夏,情況緊急,王大治也來不及好好和立夏寒暄。
“立夏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現場已經被警戒起來,無關人員不得靠近,立夏卻站在心理諮詢室的門口,讓王大治不得不發問。
“米萊是我朋友,我接到通知趕過來的。”
立夏的表情不算好,本來就嚴肅清冷的五官在這種氣壓之下更是顯得生人勿近。
王大治順着立夏的目光看向她身邊站着的一個瘦瘦高高,帶着金絲邊眼鏡的斯文男人。
彷彿看出了王大治的疑惑,立夏主動解釋起來。
“這是凌博醫生,是他通知我過來的。”
凌博本來是好脾氣,平時有些吊兒郎當的。可是在遇到緊急事情的時候,會不自覺的釋放氣場,在手術的過程中他正正經經的樣子還迷倒過不少小護士。
可是很少有人看到凌博生氣,眼鏡後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脣抿的緊緊的。如果換做平時開玩笑,宮銘珏一定會把他生氣的樣子比作電影裡面那種終極變態殺手的形象。
凌博此時就是在生氣,他不光氣裡面那個混蛋更氣自己。
原本想着正大光明的接送米萊上下班,可是怕米萊發現他的小心思,乾脆就每每到了時間就守在外面,遠遠盯着米萊,也算一種變相的保護。
他原本守在樓梯口是看見了這個西裝皺皺巴巴,神色憔悴的男人走進米萊的工作室的。當時有些猶豫,畢竟出入這裡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很快裡面傳出了一聲尖叫。
他根本來不及思考衝進去以後就看到的是剛纔那個男人一手持刀,一手緊緊的桎梏住米萊,將她從辦公室裡面拖了出來。
刀尖距離米萊細嫩的脖子很近,好像一不注意就會捅進去。
“滾,你們都滾,我今天就要讓這個庸醫給我兒子陪葬。”
男人發瘋般的嘶吼,刀尖已經劃破米萊的皮肉,一絲絲鮮紅很是刺眼。
身旁的秘書和前臺都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凌博強制告訴自己要鎮定,他俯身過去讓兩人先出去報警。
秘書小姐不光報警還通知了老闆最好的朋友立夏小姐,立夏距離這裡很近,來的倒是比王大治快。
男人看見面前這個斯文的男人雙手插兜堵在面前,絲毫不爲所動,好像很刺激了一樣,手上用力,刀尖又深 入了一點點。
“你怎麼還不滾?你滾啊,不然老子現在就要了這臭婆娘的命。”
凌博的後槽牙咬的緊緊的。只是和男人保持着對峙,也許是迫於凌博的威懾力,男人的氣勢反而軟了一大截,他挾持着米萊不敢動,凌博卻也不敢採取任何行動。
直到立夏匆匆趕來,看到的就是兩人對峙的一面,米萊被人緊緊勒住脖子,臉色一片煞白。
這個男人還知道害怕,應該不是發瘋之類的,立夏拿出了談判技巧嘗試着上前溝通。
“這位先生,咱們有話好好說。”
因爲立夏的上前,凌博自動稍稍退回一些,他一再告訴自己要忍住怒氣,現在米萊的安慰比什麼都重要。
男人就像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眼淚一邊往外涌,一邊嘶吼着講述起來。
“都怪這個庸醫,都怪她,她說什麼我兒子是因爲壓力太大,吃些藥就沒事了,結果呢……”
一直被勒住的米萊這才稍稍轉頭看清挾持自己的男人,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是章一飛的爸爸?”
聽到兒子的名字,男人眼圈都紅了,刀尖又往裡逼了一下。
“對,就是一飛。你說噩夢不要緊,吃些藥就好,可是今天早上他……他就跳樓自殺了。”
立夏總算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個所以然,感情又是一個噩夢的病患,不過這次已經引發了重大的後果。她想了想,試圖讓男人冷靜下來。
“一飛爸爸,這件事我很遺憾,可是你就算殺了米萊,你兒子也回不來了。”
王大治率人差不多就在這個時候趕到的。他看到立夏主動站出去做談判專家,也就不再多話趕緊佈置人手去了。如果談判不成功,必要時候會採取擊斃犯罪嫌疑人的手段。
立夏的話並沒有讓男人鬆開米萊,反而手上又是一用力。原本只是一滴滴向外冒的血豬變成了一絲血線。
“那我不管,我要她到下面給我兒子跪地道歉,就是她,她是殺我兒子的劊子手。”
立夏看到王大治已經準備給伏擊的人下命令了,她覺得這個男人不能死,有些東西說不定還需要他的口供,可是米萊現在很危險,她此刻無比迫切的希望宮銘珏在場。
凌博卻好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俯身讓立夏的腦袋擋住自己的臉,以免男人看到自己說話。
“立夏,你有辦法讓這個男人分神幾秒鐘嗎?”
立夏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那剩下的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