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陰影撞上了白色的能量霧,發出奇怪的嗤哧聲,那陰影彷彿被灼傷了一般劇烈地顫抖着迅速退回到華哥身體中。
這一下碰撞將紅粉從灰色*情緒中拉了出來,一轉念間便明白了剛纔發生的事,因爲她自己的能力也有這種把人誘入幻覺中的能力。紅粉心意動間,一縷白色的霧氣從周身的白霧中探出,迎向已踱到身邊的華哥。
華哥一擊不中,並不驚慌,體內一片白色的朦朧影子飄出,迎向白霧。這片白影看起來能量純正,和剛纔那灰暗陰影截然不同。和紅粉的白霧相遇後居然將白霧逼退了一小段距離。
但紅粉的白霧源源不斷,瞬息之間便反退爲進,將這片白影包圍了起來。
看到紅粉的白霧居然將白影裹住,華哥這才面露詫異,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那片灰暗的影子又從他體內飛出,迎向紅粉的白霧。
陰影一接近,那包圍的白影彷彿突然獲得了某種活力,從紅粉的白霧中掙脫出來,一灰一白二道影子糾結起來,相互包圍纏繞,好象二條靈動無比的蛇一般相互糾纏盤結,白裹着黑,黑纏着白,似乎在激烈爭鬥,又似乎在友好嬉戲,如同一個急速旋轉中的黑白球體,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而靠近它們的能量霧居然被吸收入其中消失於無形。
世間萬物都有相互對立的一面,正反,明暗,陰陽,甚至人的感情有相互對立的苦樂,悲喜,追求與放棄,剛強與柔弱,渴望生的信念和偏向死的消沉……。而華哥的這一黑一白二道影子,正是人體內這些一切一切相互對立的能量的集合體,帶動着周圍空間中的正負能量體。它們的相互糾纏如同正與負的能量相互消解一樣,將靠近它們的能量消融於無形。
看到這小灰給予她的能量居然被消融掉,紅粉吃了一驚,難道面前這個人的能力已經到達了小灰那樣水平嗎?顧不得那些孕期不讓劇烈活動的禁忌,紅粉一躍而起,向後退開,同時手指划動,幾道攻擊性符文應手而出。
空間中藍光閃動,憑空生出數道能量向華哥劈下,同時幾道灰綠色的霧靄平地升起,飄向華哥。
華哥不動,黑白影球籠在雙掌之間,將這些攻擊完全吸收。但吸收了這些攻擊的華哥並沒有趁勢攻上,而也疾退向後面的女子。
紅粉的臨敵經驗何等豐富,在起初創立紅粉集團和時候也是身經百戰。看到華哥的舉動,便明白華哥看起來吸收了自己的攻擊,但是似乎也不是那麼輕鬆,要不然也不會退走,於是手指急速划動,又是數道攻擊奔向華哥。
華哥的能力來自這灰白二條陰影,而這二條陰影卻並不是相安無事的,他的能力得到的巧之又巧。一般一個人體內都有陰陽二種形態的能量,但都是以一種爲主的,不可能象他這樣二種都可以如此獨立開來。
但華哥不同,他本來是一母三胎,但生下來只有他一個,另二個一男一女胎死腹中,但奇異的是這死去的二胎並沒有完全消亡,它們的魂魄寄宿在華哥的體內,並且藉助華哥的身體快速成長。爲了獨立地佔有華哥的身體,佔有更多的位置,二個魂魄在相互的爭鬥中變得越來越極端,一個成爲白色影子,帶着陽性能力,一個成爲灰色影子,帶着陰性凝聚。
華哥便生活在二個魂魄夾縫之中,爲了平衡這二個魂魄,他腦中時時都在進行着激烈的爭鬥,甚至連睡眠時間都沒有,好在這二個魂魄明白華哥一死自己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依據,所以華哥可以使用這二個魂魄的能量進行戰鬥。
而紅粉來自小灰的能量也是陰陽結合得趨於完美的能量,所以這二個魂魄的合力消解也十分的吃力,因此華哥才退的。
紅粉的能量擊出之後,華哥仍用黑白球來消解,但這一次和上次一樣,被完全消解了。紅粉再次擊出,仍然被華哥消解。如是十餘次。紅粉心中詫異:難道這華哥佯裝退走?
而如果有人在不遠處觀看的話,便會看到紅粉不停地向着面前的空無中進行攻擊,而華哥卻遠遠地坐在地上,平息能量大耗的灰白影子。而那叫芙妹的女子站在不遠處,凝神平息,一動不動專注地盯着紅粉……而紅粉仍在不斷地發出符文,攻擊着前方的空無之處。
紅粉的符文攻擊使用的是空間中存在的能量,所以她的攻擊消耗自身的能量很少,但一旁的芙妹卻額頭見汗,漸漸地支持不住了——紅粉再一次攻擊時,眼前的華哥突然消失,耳邊傳來一聲呻吟。彷彿從夢中醒來,紅粉看到華哥遠遠坐着,似乎正在療傷,而那名女子癱倒在地,表情痛苦。女子頭頂上的帽子散落地上,露出一頭稀黃的頭髮,頭頂上沒頭髮的地方結着瘡枷,看起來醜陋得厲害。怪不得剛纔紅粉說她的帽子時,她會有這麼大反應。
剛纔的一切都只是那女子的能力罷了,她可以將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讓當事人在幻覺重複經歷,就象正在發生的一樣,所以剛纔紅粉纔會不斷地重複第一次攻擊華哥時的情形,對着面前不存在的華哥進行攻擊。但紅粉的能力的確太強,所以女子能力耗盡,紅粉又重回現實之中。
重回現實的紅粉如何會放過這機會,飛步上前,白霧到處,女子身體突然僵硬,呻吟停止,慢慢軟倒。
紅粉又襲向華哥,華哥正在調整體內亂作一團的灰白魂魄,完全沒有抵抗之力,如女子一般死在當場。
解決了二人,紅粉剛剛鬆了口氣,突然感覺下腹陡然一痛,忍不住呻吟一聲,彎下腰去……二個小時之後,在這地球上唯一的陽光照耀之地中心,擺着二具死去的屍體,而不遠處,一大灘的血跡中央,一個已成形的嬰兒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早已經變得冰冷……荒涼的大地深處,一座半截露出地面,破敗不堪,建築傾斜的實驗室中,幾具大型的機械人正在忙碌着,將實驗室拆毀,然後運走,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其中一個怪模怪樣的四爪伏地的機械卻不參加勞作,在它上面半圓形突起的透明防護罩內,坐着一個人在指揮着這些機械人,這個皮膚白皙的年輕人正是呂浩。當時阿凱請第一團的人到這個實驗室,來看是否可以將“禮青”與這實驗之間的聯繫找到,讓她可以離開實驗室自由行動,第一團的人按阿凱的提議,找到了呂浩,讓他也過來幫忙。
後來德克蘭的大變之後,到這裡來的變異人也都離開了,只留下呂浩還在這裡。呂浩使用了各種辦法,也無法找到禮青與這實驗室的聯繫,最後不得不用最笨的辦法:將實驗室的一切一樣一樣地搬離實驗室,來找出到底是那裡和禮青的聯繫使得她無法離開實驗室。
正在指揮機械人的呂浩突然感覺到什麼似乎不太對勁,天空的明暗度似乎有了些變化。擡頭看時,他看到原本一成不變的亮白的天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攪動一般,那亮白色中有黑灰色的陰影出現,好象天空被什麼巨大的東西在干擾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