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嫦娥之殤

“真對不起……”西王母原本毫無表情的面部居然第一次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不管她的這個表情是否是刻意控制面部表現出來的,都說明對眼前的這個結果確實未曾意料到。

阿凱還未曾表示什麼,突然泥潭之中響起巨大而沉悶的爆響,一道巨大的泥漿柱沖天而起,直噴到幾百米的高空才紛紛揚揚地落下,這些泥漿從天而降,整個泥潭周邊地帶彷彿下了一場泥雨。

那種使皮膚都感到刺激的難聞味道立刻更加濃烈起來!

不過這種使人難過的氣味並未持續多久,便迅速消散了。阿凱感覺到身邊的空氣都突然一個方向流動過去,把這氣味迅速地帶走了。空氣流動完全沒有任何徵兆,突然就向東北方向流了過去,似乎那邊有什麼東西猛地吸引了它們。

這二個突然的變化雖然有着很緊湊的時間銜接,但卻並不是同一件事情造成的。

西王母通過青鸞傳過來二句話,說明了剛纔發生的二件事:“相繇的生命反應消失了。東北方向發生了了一次很大的能量的變化。”

二人的目光都向着東北方向望過去,阿凱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遠方一個巨大的球體正緩緩升起,那正是月球!

“怎麼回事?!”西王母顯然也看到了月球的升起。不知道是誰在這個時候啓動了月球的動力系統,月球正在離開地球向天空升騰,剛纔那空氣的突然流動便是月球的離開而造成的。周圍的空氣要去填補月球位置上的空間,因此才形成了突然出現的大範圍空氣流動。

“這下恐怕又是一團糟……”阿凱心想。月球雖然在女媧和西王母的共同努力下已經具備了啓動離開的條件,但是對於離開時的準備工作卻還沒有完成。因爲月球的離開必然會造成大面積的空氣流動,以及對整個地球引力結構都會發生影響,對這些問題的準備工作還未開始進行,可是現在卻突然被人啓動離開了,地球上的環境必然會發生一次大的環境變動。

隨着月球的飛離,地球上的生命又開始經歷一場新的浩劫。上次天變之後發生的大洪水原本已經開始退去,而現在,由於龐大的空氣流動,海洋中的水又開始倒灌向陸地之上,特別是月球原本所在的亞洲大陸,天空中的雨雲堆積,無可計量的海水幾乎衝入了大陸的腹地。多災多難的人類又面臨着嚴酷的生存考驗。

且先不說這些事情,單說阿凱與西王母,泥潭中巨大的爆炸發生之後,西王母便感覺到相繇的生命氣息突消失了。略一思索,西王母便明白了原因所在。

女媧不是那麼容易便被消滅的,畢竟女媧是盤古最後全力製造出來改造地球生命的大神,有着盤古最純正的基因。相繇不可能如此輕易地便把女媧吞噬掉,剛纔的爆炸必然是女媧造成了。但現在在泥潭之中卻又完全查覺不到女媧的氣息,難道女媧在剛纔與相繇同歸於盡了?

這時候剛纔女媧和句芒被相繇吞噬的位置上地面破碎開來,一個綠色的身子從其中鑽了出來,卻是句芒。

“你,你沒有被吞噬掉!”阿凱看到句芒突然又從地上鑽了出來,衝上前去,一把抓住句芒那光滑樹皮一樣的手,急切地問道:“女媧呢?”

“她……她……”句芒身體上的綠色光芒黯然:“她爲了讓我逃走,被相繇……”

阿凱放開了句芒的手,這麼說女媧是真的被相繇吞噬了麼?他轉身向西王母道:“王母!你去看看吧,也許她還在地下……”

西王母看了看阿凱,開始的時候她對於生命體所具有這種叫做情感的東西是很不屑的,因爲情感會使人做出一些很傻事情,在她的思維裡,理智纔是最重要的,剛纔女媧被相繇吞噬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如今看到阿凱焦急的表情,她感覺對生命的這種感情有了一點新的理解了。

西王母沒有說話,以她的能力,以女媧那種強悍的生命反應,不用下去便可以知道女媧根本不在這下面。但她還是落入泥潭之中,仔細探察了一遍。

女媧現在是真的消失了,應該說是死亡了。剛纔相繇之所以會那麼快地回到泥潭之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它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將被吞噬入體內的女媧融合吸收,而女媧拼着將自己的生命不要,運用全部的能力在相繇進行了一次基因變換,用自己的生命爲引,終於將這個古怪生命體的內部生命結構完全破壞,消滅了相繇。

等阿凱與句芒知道女媧確實已經死去,回到補天之處之後,見到吳痕,這才知道月球突然啓動飛昇的原因——嫦娥。

“這次我回來之後她就顯得有些不太正常,總是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並且似乎心事重重……”吳痕道:“她問我生命活着是爲了什麼,問我們那個時代人們是不是都是很快樂……,當她問我關於月球的事情時我也沒有瞞她,將月球本來是一個巨大飛行器的事情告訴了她……”

“她想要學着使用黃巾力士,我也讓幾個黃巾力士跟隨着她聽她的指揮……,只是我不該帶她到月球內部去……”吳痕的臉上寫滿了後悔:“不知道她怎麼觸動了啓動裝置,就這樣離開了……”

阿凱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

此刻只要仰起頭,便可以看到天空之上那輪蒼白的月亮,嫦娥在那上面不知道究竟會怎麼樣。雖然西王母說過那裡面是一個完全自給自足的獨立環境,但那可能只是對盤古這類特殊生命而言的,也許現在嫦娥早已經失去了生命了。

嫦娥爲什麼會使月球飛昇上去,這是早有預謀還是純屬偶然,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人知道了。

也許是阿凱的出現促使嫦娥開始思索人生的意義,也許是她被吳痕帶走之後的孤單生活使她不斷思索人生的意義,這些都已經不太重要,因爲人的思維能力既是作爲人的驕傲,也是作爲一個人痛苦的根源。

女媧之死使得她改造出來的大神們再沒有了一個約束,雖然女媧在的時候並沒有怎麼約束這些大神們,但是女媧一不在,這些大神們便開始各行其是來。一些大神離開人類而去,而另一些大神仍然在關注和幫助着人類。

吳痕在失去嫦娥之後回到了西王母所在的西崑崙,因爲在女媧死後這星球上唯一有可能進行時空轉移的人只剩下西王母了。而阿凱,則是找到了又從頭開始疏通洪水的禹的身邊,協助他對這無邊的洪水向海洋中疏通。

禹的工作使得這些僅存的人類對於他的看法完全扭轉過來,人們開始把他當做另一個女媧一樣的神來敬仰,雖然他並不象神,反倒象是一個挖土的機器。而對於整個大地形態的估量,因爲有了西王母製作的以月球作爲衛星的接收裝置,可以通過它看到地球上任何一個地方的情況,對於治水有了很大的幫助。

除了吳痕帶走的十幾個黃巾力士之外,阿凱將剩餘的幾百名黃巾力士都帶給了禹,幫助他進行洪水的治理工作。有了這些永不知疲倦的“工人”的幫助,治水的工作相對的快了不少,也輕鬆了不少。

不過,在治水的過程中依然有在阻撓。這一天阿凱與禹在爲一條新的疏水路線商量時,一名黃巾力士歪歪斜斜地飛了回來,胳膊少了一條,露出裡面古怪的零件來。

它是前住疏水路線上去做實地勘察的,但在一個叫做君山的地方遭遇到了一隻神獸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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