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伸手取出一片彷彿水晶般小薄片,呈半透明的微藍。那上面有一些古怪的線條花紋,咬破手指,申公豹滴了一滴鮮血在上面,那水晶般的薄片將那血液完全吸收進去,又變得半透明:“這東西是我從西方得來的,和我們東方的法術完全不同,想來元始也不會發覺——,如果元始回來的話,禮青便用法力在這上面劃叉號,我在裡面便可以知道!”
申公豹走入巨巖之後,踏足進雲氣的範圍之內。阿凱吃驚地發現申公豹居然在凌空而行,那雲氣彷彿白色的地毯,而非是虛無的空氣,申公豹便在雲氣之中行走,漸漸隱沒在雲海之中。
阿凱和魔禮青對望一眼,二人退到巨巖下方,尋找了一株粗壯高大的樹木,二人援身而上,靜靜觀察着山下的動靜。
本來以爲申公豹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出來,但不到一個時辰,便看到申公豹又從雲海之中走了出來,而且面色沮喪。阿凱剛想招呼,旁邊的魔禮青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悄聲道:“等等——”
阿凱注目望去,只見申公豹身後不遠處還有二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因爲雲氣遮擋,所以阿凱剛纔並沒有注意到。難道申公豹被抓住了嗎?和魔禮青對視一眼,二人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申公豹漸漸走回來。
這時候阿凱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申公豹身後的二個人。二米多高的魁梧身材,目光中不見一點生機,身體的某些部分有破損的痕跡,裡面透露出淡青色的金屬光芒,是二個黃巾力士。
申公豹沒有一點尋找阿凱二人的意思,出了雲海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下山去。那二個面無表情的黃巾力士向阿凱二人藏身的地方望了一眼,但也沒有做其它的事情,看着申公豹走下山,二名黃巾力士又飛回了雲海之中。
這時候阿凱和魔禮青纔敢爬下大樹,下山去追申公豹。
“我被逐出師門了——”申公豹見到二人,臉色沮喪,開口道:“我一進入崑崙,便被告知因爲我相幫散修煉氣士,違背崑崙命令,被逐出師門,終生不得再入崑崙——,所以,我根本就沒有進去的機會……”
阿凱和魔禮青對望一眼,他們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結局。而申公豹相幫散修煉氣士之事,根本就是在說那次他從楊戩手中救下自己二人。
“走吧!回西歧去——”申公豹道。
三人都默默無言,一路走出崑崙山脈。第二日申公豹取出許願石,觀察元始在西歧的動靜。
雲霄擺下的九曲陣外,雙方列開陣勢,正中那古怪的飛行器上,一個鬚眉皆白的老者盤坐其上,面容慈祥,雙目中的目光宛若嬰孩一般清澈,果然有返璞歸真之相。二邊站滿諸位煉氣士,那神秘的陸壓緊靠着老者的右首站立。申公豹道:“這人便是元始!”
他便是元始?!阿凱和魔禮青注目看去,卻看不出一點特異之處,魔禮青道:“看起來也是蠻和善的麼!”
“想想那燃燈吧——”申公豹道:“燃燈的目光也是這般和善!我們永遠不能從一個人的外表看得出來這個人的本性。”
商營的雲霄姐妹和聞仲也都看到了西歧陣營中的元始,微微詫異,但也不以爲意,以爲這又是對方請來的什麼幫手。碧霄看到元始旁邊的陸壓,想起趙公明的死,早已忍耐不住,衝到陣前,向陸壓切齒道:“陸壓野人!連日來龜縮不出,即便今日請了幫手,也逃不過殺身之厄!快出來與我見個高低!”
陸壓微笑不語,側身望了望飛行器上的元始。元始見陸壓望來,頜首道:“你且前去,我自有處置!”
陸壓依言出列,行至陣前,面對碧霄,微笑不語。
“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今日便要將你拿入九曲陣中,永世不能出陣!”碧霄見陸壓進入混元金斗的攻擊範圍,手掌一翻,混元金斗祭上空中,黃光閃爍扁圓形的罐口罩定陸壓,要將陸壓再次收入鬥中。
陣前的元始見碧霄祭出金斗,身下的飛行器無半點啓動的徵兆,看不出那動力來自何入,無聲無息地便騰空而起,出現在陸壓頭頂,右臂伸出,那袍袖中一團青光鋪展開來,有方圓數十米大小,將混元金斗隔在半空。
“收!”碧霄嬌喝一聲,那金斗明黃色的圓口內光芒一閃,元始發出的青光緩緩被吸入金斗之中。
“看來你這幫手也不是我混元金斗的敵手!”碧霄法力催動,那青光被收得更快了。崑崙諸人臉色微變,只有元始面色如常,沒一點驚慌之色。
須臾之間,青光被混元金斗完全收盡。碧霄面露得色,叫道:“我將你二人一齊收入金斗——”
碧霄的話陡然中斷,半空中一聲霹靂大響,青光混雜着金光沖天而起,整個天空都被耀亮的光芒遮蓋,地面上的雙方人等都被這光芒刺激得閉上的眼睛。各煉氣士的防禦型法寶紛紛祭出,護在周身。但那光芒只是在半空之中展開,也無任何爆炸產生,根本就沒有向下波及。
待光芒散盡,半空中已空無一物,那混元金斗已不知去向。碧霄心神劇震,一大口鮮血噴出。跌下青鸞,人事不醒。這混元金斗與她畢生相隨,心神聯繫異常牢固,也正因如此纔會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
“你——,你是何人?!”三姐妹中的瓊霄連聲喝問,這混元金斗乃先天法寶,與人對敵,從未失手,而且這法寶在自己姐姐手中日久,與她息息相通,這老者是誰,居然有如此神通?
元始微笑不語,手掌一伸,一隻小小的半截土黃色罐狀物在手掌上方緩緩轉動,正是那混元金斗。原來這混元金斗並不完整,而是已有破損,因此只有上半截而無下半截,功能並不完全。
混元金斗的吸入功能是完整的,而納物功能卻不完全,不能將吸入的物品完全禁錮其中。元始正是因此讓青光被金斗吸入,然後從後半部分突破而出,利用了金斗的缺陷,將金斗收入手中。
陸壓笑道:“這便是崑崙掌門,元始天尊!今日此來,正是要來破這九曲之陣!”
瓊霄哪裡肯服,手持金蛟剪衝出陣前,叫道:“元始老兒,還我姐姐法寶來!”
聽到瓊霄對元始不敬,崑崙諸人皆臉現怒容。陸壓長身攔在瓊霄面前,嬉笑道:“來得好!便讓我見識一下這金蛟剪到底如何!”
瓊霄見陸壓攔路,便欲將金蛟剪祭出,卻聽身後大姐去霄喝道:“三妹!回來!”
瓊霄聽大姐說話,只得回到陣前。雲霄出列衝元始道:“這位便是崑崙的掌門麼?我也不與你說什麼是非曲直,今日你是來破我這九曲陣的。那麼請吧——”
元始微微一笑,衝身邊的姜尚諸人道:“這九曲陣非瞬息可破,我入陣之後,你等便回營去,我破陣之後,自回崑崙。至於那紅沙之陣,不用管它,那陣法並不完全,不日自會破開!”
元始說完,驅動身下飛行器,便進入了那九曲陣中。姜尚等人對望一眼,雖然心中並不十分明白,但都不敢多言,見元始入陣,便帶了衆人,自回營中。
“元始爲何說那紅沙陣不攻自破?”阿凱向申公豹問道。
“不清楚!可能是那紅沙陣在陣內更改空間設定,造成了什麼不和諧吧!”申公豹道:“看,元始入陣了……”
畫面中,元始進入九曲陣中。一入陣中元始的速度也開始變得極其緩慢,但是總還是比困在其中的慈航、靈寶等人的速度要快上一點點。無論誰看着這種龜速的運動,都會厭煩,所以阿凱和魔禮青看了一會便不再去看。
只有申公豹仍把許願石貼在額頭之上,觀看元始在其中的行動,彷彿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一般。突然申公豹叫道:“快過來看!”
阿凱和魔禮青聚過來,向水中的影像看去,只見元始正在按着一個排球般的圓球作法。這圓球表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內裡分黑白二色,彷彿有二條黑白二色的大蝌蚪頭尾相接,在往復遊動,一刻不停。在元始的操控下,那球開始在地面上極其緩慢地滾動着。而在圓球所滾動過的地面上,都會留下了一串串的青光閃爍的符文……“那是什麼法寶……”阿凱和魔禮青都對這圓球感到驚奇。
“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能讓元始使用的,必然是一件超級的法寶……”申公豹喃喃道:“這些符文,大部分我見都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