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日(二)

陳曉飛捅了一下王楓,低聲說:“你的禮物呢?大家都送完了,你不會沒有準備吧?”

徐世玉坐在離陳曉飛不遠的地方,一直在注意王楓的動靜,聽見了陳曉飛的話,故意大聲說道:“陳總,王總的禮物一定是不同凡響的,大明星總是最後一個登場,王總的禮物最後纔拿出來,總有它過人之處啊。”

劉欣然也注意到了王楓還沒有送禮呢,論起王楓和謝曉丹目前的關係,夾纏着公司的利益在裡面,又是謝曉丹追蹤採訪的對象,按照商場上的潛規則,一份厚禮是免不了的。想起王楓總是出人意料的行事風格,這份禮物還真的令人期待呢。

徐世玉沒有聽說過華星科技的名字,所以對這個公司的人也沒有看在眼裡,並且在BJ大學的時候,王楓不大不小地讓他在姑娘面前丟了醜,心裡一直記恨在心,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場合碰到他,一個晚上他都在琢磨怎麼把面子找補回來,加上先前陳曉飛送的東西也不是特別起眼,所以,對王楓的下面的動作也在關注着,隨時準備挖苦諷刺幾句。

“謝大記者,”王楓在謝曉丹面前總是這樣一副怪怪的樣子,似乎隨時準備進行言語上的交楓或者說調侃,說話總是沒有個正形,恭維不像恭維,諷刺不像諷刺。“今天是你的23歲生日,並且是與國慶同日,我琢磨這個禮物怎麼也得有點向國慶獻禮的味道。謝大記者家世殷厚,一般的東西我估計你也看不上眼,我又想拍拍謝大記者的馬屁,讓你以後在寫我時筆下留情,所以,爲了這個禮物還真的費了不少腦細胞,徹夜未眠啊!”

王楓的演說般的開場把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謝曉丹已經習慣與王楓爭爭吵吵,見他如此說,笑道:“德行,還賣什麼關子,快點。你的禮物如果本姑娘不滿意,小心我把你寫成一個武大郎似的人物。”

“謝大記者請筆下留情,我還沒有女朋友呢。我的終身大事可都全靠你的一支生花妙筆了。我的禮物來了,我也送你一個生日蛋糕吧,不過這個蛋糕不能吃,只能看,區區薄禮,不成敬意,請壽星笑納!”最後一個字剛剛出口,王楓虛空一抓,一個花炮出現在手裡,他把花炮送到謝曉丹手裡,示意謝曉丹拿起花炮,引信朝上。謝曉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依照他的話做了。

徐世玉見狀,忙說:“王總,這是你們家裡的特產吧。我聽說瀏陽的花炮特別出名,你這個花炮該不是從瀏陽空運來的吧。千里送花炮,禮輕仁義重。何況剛剛下飛機的花炮,花炮不貴機票貴嘛。”

王楓沒有理會徐世玉,對謝曉丹說:“你拿好了,我變個魔術給你看。”說着朝引信吹了一口氣,謝曉丹驚訝地發現,王楓的一口氣如同一個打火機,花炮的引信居然滋滋地響了起來,隨着幾聲輕響,一個完全由禮花組成的蛋糕出現在空中,這個蛋糕在空中凝結不散,任意變化形狀,但形神總脫不了這個蛋糕。衆人一見,驚喜過望,這個禮物算得上是別出心裁了。

王楓用能量控制着空中煙花的軌跡,忽然感覺到一股陰寒的能量朝煙花涌去,這股能量不是很強大,但是凝結成線,對煙花形狀的破壞是輕而易舉的,王楓在BJ大學的未名湖畔已經領教過徐世玉的陰寒能量了。他微微一笑,中指輕輕一彈,不動聲色地把一個無形無色的能量束送了出去,攔腰把陰寒能量分割成兩半,一半能量回擊到徐世玉身上,另一半能量在王楓的導引下,團團把蛋糕字圍在中間,並且在蛋糕的周圍形成一個環帶,如同一隻只點燃的蠟燭。

徐世玉胸口一疼,陰寒的能量回擊自身,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徐世玉緊閉嘴脣,以最小的動作把一口血吞了回去,半邊身子頓時冰涼,甚至有點木木的感覺,徐世玉運氣一週天,慢慢消除了僵硬的陰冷感,一雙怨毒的眼睛恨恨地瞪了王楓一眼。

煙花慢慢地消失,衆人終於從目瞪口呆中回過神來,熱烈地鼓起了掌。王楓從謝曉丹手裡拿過燃過的花炮,雙手一抖,然後高高舉起,一幅對聯出現在王楓的手裡:“數湘中無冕之王,君以文章卓立,綜天下有識之士,子憑膽略過人。”落款是“若埔祝謝曉丹小姐生日快樂。”若埔是國內目前風頭最勁的書法家,這是王楓這份生日禮物中花錢最多的地方,足足花了5萬。

謝曉丹眼望空中,神情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震動中醒過來,劉欣然拉拉謝曉丹的衣袖悄聲說:“曉丹,你還沒有謝過王先生呢。”

“哦,哦。”謝曉丹醒了過來,對王楓說出一句在後來的幾天中被傳爲經典笑話的一句問話來:“王楓,這是你們那裡的特產嗎?在哪裡買的?過年幫我買一萬元錢的。不行,我要到瀏陽去過年,瀏陽花炮真的是奇妙啊!”

王楓鬱悶得不行,只好答應:“行,過年我幫你買。”

劉欣然倒是看出來這完全是王楓的傑作,笑着對謝曉丹說:“曉丹是不是高興得胡塗了,你哪裡見過市面上賣這樣的花炮?這完全是王總的傑作。王總,謝謝你。你的禮物別出心裁,真的是太棒了。”

劉欣然已然一副謝曉丹代言人的說話口氣,謝曉丹本人還在夢幻般景象中,沒有覺察到,王楓在這方面總是有點大條,也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倒是陳曉飛心細如髮,覺察出劉欣然的話中似乎有點吃味,可能是王楓的禮物過於標新立異,完全蓋住了本該是晚宴男主角的劉欣然的風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劉欣然正在追求謝曉丹,在外人的眼裡,兩人也正是一對良配,男才女貌,門當戶對。剛纔劉欣然還送了一根鑽石項鍊給謝曉丹,這完全可以看成是求婚的禮物,並且謝曉丹還收下了,這不正是說明謝曉丹答應了劉欣然的求婚嗎?所以衆人也沒有覺察到劉欣然的話裡有什麼不對。

陳曉飛是猜測,而徐世玉則是心知肚明,憑着他的功力,剛纔謝曉丹和劉欣然說的悄悄話他都聽見了。見劉欣然似乎有點吃王楓的醋,心裡一動,計上心來。

“王總,你給曉丹姐的禮物把我們的都蓋了,我建議,爲今晚王總的出色表現,授予他最佳創意獎,最佳表演獎,最佳禮物獎,大家說好不好?”

在座的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子,聽得徐世玉的提議,轟然道:“好。”

徐世玉接着說:“既然王總今晚拿了三個大獎,今晚的女主人是不是得表示點什麼呢?”

“喝酒。要連喝三杯。”陳曉飛生怕徐世玉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趕忙接過話頭。

“酒當然是要喝的,三杯可不夠,我們一人再敬壽星一杯,不過,”徐世玉話楓一轉:“曉丹姐是不是要請我們的佳賓代表王總跳一支舞啊。”

徐世玉這個一桃殺二士的計策的確有點惡毒,因爲舞會還沒有開始,如果謝曉丹現在請王楓跳舞,那麼今晚謝曉丹的第一個舞就是屬於王楓了,劉欣然心裡還不得憋屈死,他雖然也會惱恨徐世玉,但也只是把他看成小孩子的不懂事,胡亂湊熱鬧,但不會把他怎麼樣的。因爲在座的人中,徐世玉的確是年紀最小的,並且徐世萌和謝曉丹的關係非同一般。但是,這樣一來,劉欣然肯定會記恨王楓,以劉欣然的家世背景,如果想與王楓作難,王楓還能有好日子過?並且,如果謝曉丹真的請王楓跳第一支舞,王楓是跳還是不跳?跳,得罪了劉欣然,不跳,掃了謝曉丹的面子。

徐世玉看得很明白,華星科技的這兩個人肯定是有事求着劉欣然和謝曉丹的。如果謝曉丹沒有理睬徐世玉的話,請劉欣然跳第一支舞,則王楓的面子就完全被壓了下去,會變成大家的笑柄。本來憑着兩家的關係和劉欣然今晚隱含的表白,謝曉丹請劉欣然跳第一支舞也是天經地義的,可是徐世玉把話挑了出來,把王楓推到了前臺,情形就有點微妙了。

王楓也不是笨蛋,尤其是徐世玉說出來的話他本能地就有一些警覺。瞥了一眼劉欣然勉強裝出的笑容,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心想今天自己可能有點弄巧成拙,對謝曉丹他並沒有特別的想法,通過這一段時間的交往,他逐漸接受了把謝曉丹作爲朋友,但還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劉欣然追求謝曉丹他早就知道了,徐世玉這句話把他推到兩難的境地。他靈機一動,想起以前同學朋友過生日時互相糊蛋糕的情形,毫不遲疑地衝到桌子邊,雙手抓起一把蛋糕往謝曉丹和劉欣然的臉上糊去,頓時把他們倆都糊成一個大花臉。

有人開了個頭,大家糊蛋糕的熱情被點燃了,雖然時機早了點,但也顧不得許多了,謝曉丹馬上反擊,抓起一把蛋糕朝王楓臉上糊去,王楓有意沒有躲閃,被糊個正着,劉欣然也沒有饒過王楓,抓起一把蛋糕塞進了王楓的脖子裡,餐廳裡一時蛋糕亂飛,杯盤狼藉。

陳曉飛也免不了被蛋糕攻擊的命運,只是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心裡也暗暗佩服王楓快速的反應,避免了雙方的尷尬,眼見得大家臉上和身上都是蛋糕,這舞,肯定是跳不成了。

蛋糕大戰之後,衆人把身上臉上的蛋糕洗乾淨後,開始盤算下面的節目。大家都是年輕人,碰到有人過生日,不鬧個通宵是不會罷休的。只是要換個地方再來,一般來說,不是酒吧就是歌廳,昨天劉欣然就已經在錢櫃定好了房間。當大家正躍躍欲試地準備到錢櫃一展歌喉時,王楓的手機不識時物地響了起來。

“喂,董事長您好,我和曉飛正在給謝記者過生日,好的,我一定轉告您的祝賀。什麼,現在回賓館,有急事?好的,好的,酒宴就要結束了,我和曉飛馬上趕回去。放心吧,董事長,不會誤事的。”

王楓收了電話,走到謝曉丹面前。“謝大記者,對不起,剛纔董事長給我打電話,有點急事需要馬上回去,餘興節目我就不參加了,董事長要我轉告他對你的祝願,祝你生日快樂,願你未來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樣快樂、美麗。”然後,又轉向劉欣然說:“劉博士,很遺憾,我和曉飛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們玩個痛快。”湊到劉欣然耳邊說:“劉博士,謝記者很不錯,你得抓緊點。”

王楓和曉飛向衆人一一告辭,當與謝曉萌告別時,謝曉萌蹦出一句,讓王楓心驚肉跳。“王總,看不出來,你很狡猾啊。把徐世玉的挑撥離間輕輕鬆鬆地化解了。”

王楓和陳曉飛剛走到門外,謝曉丹對劉欣然打個招呼,說送送王楓他們,追上兩步,走近王楓說:“王楓,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

王楓又一次慌亂起來。“好端端的,你看我手機幹什麼?”

“我看你們董事長換號了沒有?”

“沒有,沒有,董事長輕易不換號的。”

謝曉丹冷笑一聲道:“王楓,你那點小把戲我心裡明鏡似的,你給我記着,你欠我一次。”

“好,好,改日請,一定改日請。”王楓頭點得像雞啄米似的。

待謝曉丹轉身回去後,陳曉飛對王楓說:“謝記者人是個好人,可是脾氣太大了點,做女朋友還是不行的,起碼不符合我的標準。王楓,你得小心了,別稀裡糊塗就上了賊船。”

王楓捶了陳曉飛一拳。“什麼賊船不賊船。我壓根就沒有想去買這張船票。”

陳曉飛長嘆一聲道:“偉大的劉博士抱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畏精神,勇敢地發起了進攻。我們祝福他吧。願上帝與你同在,阿門。王楓,你的反應蠻快的嘛,我撥通你的手機時,你怎麼會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呢,居然用了我老爸的名義,哦,我的天,回去老爸肯定要打我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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