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鐺的開門聲把王楓從睡夢中驚醒,昨晚王楓睡得很晚,因爲用神識探索周圍環境裡的信息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有點疲憊。他的神識目前只能在空域中進行探察,而不能進入實質物體的內部,所以只能從對話、交流中得到信息,由於人人都諱莫如深,所以獲得的信息非常有限,很難從中進行全面的分析從而得到正確的判斷。
“王楓,出來!”開門的一個小警察大聲呵道。
王楓跟着警察來到門上掛着“審訊室”牌子的房間,裡面已經有幾個警察在坐。小警察把王楓按在一個特殊的椅子上,掏出手銬麻利地給王楓戴上。昨天進來的時候雖然一直關在黑咕隆咚的房間裡,但手腳還是自由的,今天的待遇似乎提升了。王楓打量着面前的幾個警察,中間的警察年齡約30餘歲,剛毅的臉龐和緊閉的嘴脣顯示其強大的意志和不屈不撓的精神,右邊是一個女警察,有着與其職業不相符的嬌媚而有點柔弱的容顏,左邊是書記員。王楓從昨天的探察中知道,中間的警察是刑警隊長李若剛,女警察是他的助手,素有警花之稱的張敏,他也知道,分局的局長姓郭,具體叫什麼不知道,因爲沒有敢提他的名諱,都是尊稱郭局。
王楓在打量對面的警察,李若剛也在打量自己的對手。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隊長,李若剛既有着疾惡如仇的暴烈,又有着明察秋毫的敏銳。經過一天一夜的工作,對於這個叫王楓的人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已經有着非同一般的熟悉了。從整理好的案情報告來看,王楓有着較高的智力,或者按照李若剛的評價詞彙來說,是一個狡猾的罪犯。
但看起來…,李若剛思忖,似乎有點怪。面前的這個人穿着很普通,眼神很清澈,帶着一絲迷茫和不解,神態竟然很…從容。李若剛在這個房間裡不知道審訊了多少個犯罪嫌疑人,這些犯罪嫌疑人或緊張、或憤怒、或傲慢、或膽怯,但都不是從容。李若剛從王楓進來,坐下,帶上手銬,就一直盯着,這是他的審訊習慣。他看到王楓的神情和體態後,從腦袋裡冒出來的一次詞就是,從容。一個很有趣的對手啊!
“抽菸嗎?”李若剛打開煙盒,抽出一根點上,然後拿着煙盒對王楓示意了一下。
“不會,謝謝。如果有水的話,可以給我來一杯白開水。”
呵呵,還真把這裡當成會客室了。李若剛衝愕然的小警察點點頭,示意他去倒水。
“姓名?”李若剛開始按照程序發問。
“王楓。”
“年齡?”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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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連串例行公事的提問後,李若剛沉默了一分鐘,才繼續發問:“你知道自己爲什麼進來了嗎?”
“不知道。”
“王楓,你不要心存幻想,你爲什麼坐在這裡,我想你心裡是很清楚的,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會把你帶到這裡來問話了。我們不會無緣無故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輕易放過一個壞人。你把事情老老實實交代出來,量刑時會充分考慮你的表現。”張敏插話道。
“我的確是不知道啊!”王楓的聲音帶着幾許委屈。
李若剛想,演技很高明啊,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好吧,那就看我怎麼把你的掩飾一一揭穿。
“你是不是簽署過一份合同,這是一份價值100萬的網絡廣告宣傳合同,合同乙方是XX網絡公司。”
“是的。”王楓對見過的,做過的都記得很清楚。
“可是,這不是一份正常的商業合同,最後92萬回到了你的個人帳戶上。”
“怎麼會呢,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看來不拿出一點真東西你還不會服輸。李若剛從一個信封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是從你的辦公室搜出來的一張銀行卡,經證實,這是以你的名義開設的帳戶,這裡面有多少錢不用我說了嗎?”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王楓帶着一種天真無暇的,按張敏的評價是還有點裝嫩的表情問李若剛。好,演得好。李若剛沒有見過在這麼有力的證據面前還能表演得如此成功的人,這人的心理素質是少見的穩定。
“整整三百萬啊,你會不知道?你曾經用這張銀行卡進行了十次劃帳消費,共消費12546元。這三百萬是從23個公司打過來的。爲此,你簽署了15個假合同,從財務報銷了12張大額假**。”
“這些合同都是其他人經辦的。我在公司主抓科研生產,對公司的財務一向不怎麼過問,有丁總經理和劉經理他們照管。”
“你當然不會親自出面,是你指示其他人經辦的,不然你怎麼解釋這張卡上的300萬和上面的消費記錄呢?我們也查過其他管理人員的底細,他們在經營活動中都不存在經濟問題。”
“他們當然是清白的,他們如果不清白怎麼能顯示出我這個董事長的貪贓枉法呢。”這是一個局!王楓瞬時就明白了。賈老闆、丁大爲、劉經理還有于慧,都是設局的人。王楓此時的情緒不是憤怒,而是…心痛。這個局設得很周密,看來下了很大的功夫,可能公司剛成立,這個局就設下了。
“另外,你夥同他人虛開增值稅**,偷稅達200萬元之巨。還需要我一一給你列舉出來嗎?”李若剛得意地舉着手裡的檔案袋,厲聲喝問。
李若剛看見王楓依舊平靜的臉上掠過了幾絲悲傷、絕望的表情,覺得自己已經抓住了對方的痛腳。雖然開始對手有點虛張聲勢,看來也不是很難攻克的堡壘嘛。
良久,王楓平靜地說:“不用了,我都弄明白了。這是一個局,我是被冤枉的。有人在處心積慮地想陷害我,目的是爲了得到我的公司。我猜想丁大爲、劉經理他們現在應該也被釋放了,他們正在喝慶功酒吧。”
“冤枉不冤枉不是由你說了算,法律是公正的。你還是老實交代自己的問題,不要心存僥倖。”
“李隊長,我知道你一直是個正直的警察,你痛恨我這個國家的蛀蟲,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眼睛看見的不見得都是真實的。”
“難得這也不是真實的嗎?”李若剛拿起一張照片問。王楓看得很清楚,那是他那天晚上走進“西部牛仔”酒吧的照片。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王楓不解地問。
“好,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三義幫是我們一直在跟蹤調查的一個犯罪團伙,涉嫌販毒、**、走私、私藏槍支等罪行,你與他們私自接觸過。7月13號晚上,你獨自一人進了‘西部牛仔’酒吧,當天晚上,該酒吧打出停業修整的牌子,沒有營業。並且,在你進去之前,三義幫幫主舒沛然帶着十幾個骨幹成員也進了這間酒吧。我們已經得知,實際上這間酒吧是三義幫的窩點,是三義幫與其他犯罪團伙談生意的地方。你在酒吧裡待了一個小時。我們從任何渠道都打聽不到那晚在酒吧裡發生的事情,我們知道舒沛然下了封口令。但是,王楓先生,請不要小看人民警察,我們最終還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王楓想,那天晚上也沒有什麼值得這幫警察大驚小怪的。自始自終,他都沒有顯露出特別的本事,就算武功顯得比一般人強一點,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個世界藏龍臥虎,武功高超的人也不少啊。
“你們是在進行毒品生意談判!價值千萬的毒品生意。”李若剛拋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搞笑,絕對是搞笑。王楓什麼可能性都想到了,怎麼也沒有想到警察竟然懷疑他在販毒!就算那天晚上有人透露消息,也不過是些私人仇怨之類的小事,怎麼也扯不到販毒上去。
而張敏看着李若剛的眼神已經冒出星星了。好傢伙,又是一個大販毒案!李隊長時時有出人意料的神奇。
這個事情是李若剛的線人告訴他的,這個線人並不是那天在酒吧裡的人,當李若剛問到那天酒吧裡發生的事情,他還很愕然,因爲他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他四處打聽,但所有有關的人都諱莫如深,使得事情越發神秘。而這個線人那幾天恰巧因爲一件事與舒沛然結上了仇,加上也沒有探聽到真實的消息,於是便胡亂捏造了一些事情告訴李若剛,線人很聰明,知道怎樣去編制真實的謊言,一堆的事實加上一點點謊言就可以了。並且舒沛然也確實是在販毒,李若剛自然就信以爲真了。舒沛然太狡猾了,李若剛跟蹤調查這麼多天來,一直沒有得到有力的證據,他決定從王楓這裡尋找一個突破口,破了這個驚天大案!剛纔拋出的結論是李若剛採取的一個敲山震虎的計策。
王楓忍不住想笑,對面又是一個自以爲是的糊塗警察。但細想想,又笑不起來。販毒這個罪名可不是鬧着玩的,那是要掉腦袋的罪名。
“你們居然指控我販毒?真是好笑,證據呢?不會是因爲我進了一趟酒吧就是毒品販子了吧,那你們是不是要把進酒吧的人都抓起來啊!”
“請注意,你不是進酒吧消費的普通客人,你是在一個特殊的時間待在一個特殊的地方,並且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被特殊地掩蓋了。證據我們早晚會得到的,不過,等我們拿到證據的時候就晚了,你就沒有任何機會了。你好好想想吧。”
王楓飛快地在大腦中思考起解決問題的辦法。偷稅、貪污公司財產這些罪名是已經坐實了,如果真要從法院判決,坐幾年牢是免不了的。販毒的罪名估計不是姓賈的羅織出來的,日後警察解決了舒沛然,自然就會真相大白,所以還不怎麼讓人擔心。
李若剛見審訊的目的基本達到,起身出了審訊室,出門的時候把小警察叫過來囑咐了幾句,就讓小警察把王楓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