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國王陛下有聖旨到,將軍這次出征,又爲陛下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想來國王陛下又是來嘉獎將軍您的了!”侍女小云崇拜地看着眼前還穿着染血鎧甲的男人,一臉興奮地道,彷彿那功勞,是她自已得到一般。
“又有聖旨到了?”秦天王朝五上將之首,統率全國三分之一兵馬,官封鎮國公的楚天翼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該來的,遲早都是要來的!小云,夫人呢?”
那叫小云的侍女,卻是不解自家將軍的苦楚,脆聲道:“夫人聽到聖旨到達的消息後,已經去沐浴更衣了!”“沐浴更衣?可心啊可心,難道你也知道,爲夫這一去,會是一去不復返了嗎?”楚天翼心裡苦澀地道,“二十年了,我十八風從軍,到得如今,已是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的時間,我從一小兵到得如今官封鎮國公,統率着全國三分之一的兵馬,秦天王朝也在這二十年內擴張了一倍不止!木秀於林,風必吹之,夫人啊,這個道理,你早就和我說過,只是,爲了秦天王朝的強大,天翼願做那秀於林之木。如今,也是到了天翼功成身死的時候了!”
五上將之首,統率全國三分之一兵馬,官封鎮國公,這其中無論是哪一條,都夠一個人奮鬥一輩子了,但是,若是加到了一個人身上,卻不是一件好事,功高震高,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難道還少?楚天翼已是知道,這次來的聖旨,怕不是什麼嘉獎令,而是一道催命符,因爲,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已還有什麼好嘉獎的!
獎無可獎,這便是罪了!
“小云,從今天開始,你便不屬於天翼王府了,你現在便去帳房支取五百兩銀子,然後遠離京師,找個好人家嫁了,平平安安地過一生吧!”楚天翼看着眼前猶自興奮的侍女小云,嘆聲道。
“將軍,將軍,小云犯了什麼錯?將軍千萬不要趕小云走!”那侍女小云臉色瞬間煞白,一下子跪到地下,不住地哭喊道,淚水,珍珠似的掉落到那鮮紅的地毯上面這地毯,楚天翼也是記得清楚,那是他當年和夫人秦可心大婚之時國王陛下親自送過來的,據說還是別國進貢之物。
二十多年的征戰,即便是以楚天翼的傲人武學修爲,兩鬢也是有了一絲斑白,伸手輕輕一招,無形的勁氣就讓剛剛跪下去的侍女小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小云,你沒有錯,只是,從今以後,天翼王府怕是不會存在了,這樣一來,你也就沒有留的必要了,快點去帳房領取銀兩然後離開,這是命令!”
多年處於上位,當楚天翼如此說時,那股威嚴,根本就不是隻是個普通侍女的小云能夠抵擋的,連忙答應下來,哭哭啼啼地就往帳房的方向而去了!
楚天翼長嘆一聲,身穿鎧甲,大步地往會客廳而去。手機看訪問..
“參見鎮國公大人!”那宣讀聖旨的官員見得楚天翼出現,連忙恭身地行禮道,只是,眉宇之間,那一絲絲的異樣,全部地被眼神銳利的楚天翼看在了眼中。
“免禮,不知陛下可是令我即刻進宮面聖?”楚天翼淡然地道。
“鎮國公大人英明,這正是陛下的意思,只是鎮國公大人您難道穿着這鎧甲去面聖不成?”那鎧甲之上,不知沾上過多少敵方將卒的鮮血,凝鍊的殺氣撲面而來讓那宣頭聖旨的官員頭皮一陣發麻!
“就這鎧甲吧,這二十年來,它陪伴了我不知多少次的肆殺,如今,也是到了它的盡頭的!”楚天翼的言語,讓那宣頭聖旨的官員眉頭不由的一跳,他的心裡不禁暗想道:難道說陛下之意,眼前之人,已是猜到了不成?他的心裡,那是一陣陣的擔心,若是楚天翼發起威來,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文官能擋得住的即便是千軍萬馬,怕是也難以擋得住眼前的男人,而且,那些個兵士,會不會向着他們心中的神出手還是個問題!
正在此時,一個穿着華麗的婦人步入了客廳之內,歲月,彷彿沒有在這個婦人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還是像二十年前一樣的年輕漂亮。此人,正是楚天翼的夫人秦可心。
“夫人,你怎麼出來了?”楚天翼滿臉溫柔,眼裡含着歉意道,二十年征戰,少在家中,如今……楚天翼心裡唯一虧欠的,就是他的夫人秦可心了。
“古大人,可容我和我夫君說上兩句?”那婦人含笑地對着那宣讀聖旨的官員道。“夫人您請,鎮國公大人,下官在府外等候!”說完,那官員急步地離開了。
“可心,我……”楚天翼想說什麼,卻是被那婦人阻止了下來。“這一天,我早就有準備了,只是,沒想到的是它來的那麼快,那麼快!”那婦人雙眼微紅地道,“不過,這一輩子能嫁與夫君,已是妾身莫大的榮幸了,夫君此去,如若不歸,妾身自當下來陪伴夫君!”
“可心,是我對不起你啊!”楚天翼抱住那婦人,思及過往,不禁老淚縱橫,“可心,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只顧着自已,完全地沒有爲你打算!”“夫君你心繫的是整個秦天王朝,妾身明白的,妾身愛的就是你這一點!”那婦人眼裡淚光閃動,心裡暗暗地加了一句:“可是,恨的也是這一點!”
大步地,楚天翼走出了天翼王府,望着那華麗的馬車遠去,倚在那大門旁的秦可心忽地感覺有些什麼正在失去,心裡,慢慢地變得空蕩蕩的,這種感覺,難受至極。
三天後,鎮國公楚天翼意圖謀反被殺的消息傳出了皇宮,傳遍了京師,當然,也傳到了天翼王府。
“夫君,可心就下來陪你,下輩子,希望我們還是夫妻!”三尺白綾,芳魂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