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暴雨傾盆
沒多久,兩方人的臉上都掛了彩,五顏六色的像調色盤,當然,北棠妖的要更多一些。
許是因爲動靜鬧得太大,神武軍的軍長很快就過來了:“都在做什麼!不用訓練了麼!廠公養着你們這羣廢物是讓你們來對掐的是不是,還不滾去訓練,都看什麼看!”
幾人心頭壓着口怨氣,不甘不願的離去,軍長看了眼北棠妖,目光幽深,沒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
待到太陽落盡,天色發黑,北棠妖已經結束了訓練,走在回去的路上,卻遇見了幾個今日動手的人。
“今日看你很威風麼,就是不知道你在我們老大身下的時候,還能不能威風的起來!”粗壯的漢子上下打量着北棠妖,他從未見過這般妖冶絕倫的男子,在這天下之間,就連女子也從未有一人能比得上他的姿容輅。
幾人一擁而上,一人趁亂衝上去狠狠抱住北棠妖的腰身,穩穩的紮根,紋絲不動,任由北棠妖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
而另外兩人趁着這個空檔,揮舞着拳頭,狠狠的砸在男人的胸口,北棠妖只覺得胸口被震的生疼,一腳踹向身前的男子,卻因爲寡不敵衆,倍受擎制。
袖中滑落一把閃着寒芒的匕首,一刀一刀狠狠刺向面前男子的腰身,反覆循環着,每一刀都帶出不少血跡,很快,那虎背熊腰的男子漸漸滑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姝。
周圍幾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他手中竟會有匕首,也紛紛亮出大刀,圍繞着面前的男人轉動起來,齊齊出手,手中的刀帶着凌厲的刀芒毫不猶豫的刺向他。
憑着一柄匕首,北棠妖艱難的抵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血跡漸漸在那黑色的袍子上蔓延開來,就像是黃泉路上盛放的荼蘼。
“他快不行了!”一命高瘦的男子看着北棠妖搖搖晃晃的身姿,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長空陰晦,低沉的彷彿要讓人窒息,突然一聲巨響炸裂開來,一道閃電破空而至,從遠處的山頭滾滾而來,好似帶着滔天的怒火,洶涌而至。
瞬間,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形成細密的雨簾,雨水落在地上,泛起一陣陣漣漪。
北棠妖身上的黑色長袍被雨水澆灌的緊緊貼合在身上,髮絲溼漉漉的貼在臉頰,滿身的傷痕混雜着鮮血的顏色,在夜色中竟然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劈開雨霧,幾人再次交手,憑藉着凌厲的殺招,兩夥人勢均力敵,可漸漸的,北棠妖卻因爲人數的懸殊頻頻落於下風。
一刀刺進男子的胸膛,另外兩邊的男子在兩側夾擊,身後尚有一名神武軍在偷襲,四面圍攻,氣勢逼人。
北棠妖一腳踢開左側的男子,同時扔出手中的匕首飛向右側之人的心臟,最後雙膝在地上滑過,躲開身後之人的襲擊,可就在這時,又一名男子緊接着從頭頂飛身而下,北棠妖驚險的躲開。
卻不想,原本在身後偷襲的男子掉轉槍頭,一劍刺入他的身體。
一口殷紅的血噴灑出來,男人一手握着插在腰身上的劍,噗的一聲,狠狠抽出,帶出一片血花,而後將劍狠狠扔在地上,帶着一絲陰沉。
男人搖搖晃晃站的有些不穩,血水順着傷口滴滴答答留下,漸漸在腳底同雨水匯成一片,幾名神武軍對視一眼,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下首凌厲,是在要他的命!
一個踉蹌,北棠妖終於倒在雨水裡,雨水沖刷着他的傷口,也沖洗着他的面龐。
幾人對視一眼,上前給了他幾腳,確定他毫無招架之力後,冷笑一聲:“長的這麼漂亮,還真就像是個女人,如今我倒是要看看,你在爺身下還能有多威風?”
話落,幾名男子便狠狠摁住了北棠妖的手臂和腿,爲首之人那粗黑的手指便開始在男人身上來回遊走,毫不猶豫的撕裂北棠妖的衣服。
‘撕拉’一聲,衣襟被撕裂的聲音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北棠妖惱火的掙扎起來,琉璃色的眸子染上血光,陰測測的開口道:“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們祖祖輩輩都成爲勾欄你最下賤的g妓,母親,妻子,女兒我要你們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在別人身下迎合至死!”
暴雨傾盆,洗刷着每一個人的臉頰,狂妄的笑聲被淹沒在雨水裡,北棠妖的手臂青筋暴起,卻因爲受傷太重,始終掙脫不開。
‘啪!’因爲北棠妖的話,男人憤怒的甩了他一個巴掌:“是嗎?怕是不會有那麼一天了,因爲今日我就會讓你死在這,哦,對了,還有你那個俊俏的奴才,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粗黑的手指留戀的滑過他的臉頰,挑起北棠妖的下巴,反覆摩擦:“嘖嘖,果真是比女子還要光滑,就是不知道用起來滋味如何,看來爺今天是有福了。”
男人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厚實的脣落在了北棠妖的臉頰,一點點向下,大手也開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
無邊的羞辱感蔓延開來,北棠妖雙目欲裂,掙扎着狠狠的撞向男人的頭顱,嘶吼道:“啊!”
男人吃痛,反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北棠妖側頭吐出一口血來:“讓你不老實,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爺的厲害!”
幾個男人發出淫穢的笑聲。
北棠妖渾身緊繃,額頭上青筋豎起,他要他們挫骨揚灰!
衣衫一點點被撕破,男人不再掙扎,身上漸漸多了些青紫的痕跡,看起來讓人心疼,被摁在地上的雙手,緊緊扣進地面,指甲盡斷,帶出絲絲血痕,雨水模糊了雙眼,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滴
“把他褲子脫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在我身下會叫的有多***”
就在這時,原本死寂的北棠妖忽然動了,許是因爲之前他的沉寂,讓幾人有所鬆懈,一個翻身,便將男人死死摁在地上,兩根手指,狠狠***男人的雙眼,生生將男人的眼珠給剜了出來,經過雨水沖刷後,滾落在地上,有些觸目驚心。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男人發出猛烈的嘶吼,痛苦的捂着自己的雙眸,跪在雨夜裡。
其餘的幾人也都有些愣住,看着那滿身滴血的男子,對視一眼,卻不敢上前。
男人踉蹌着站在夜色裡,琉璃色的眸子已經完全充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美的像是勾魂的鬼魅,一步一步,向着幾人走過。
都去死吧!轟隆隆雷聲愈發猙獰起來,似乎在無情的宣示着對生命的掠奪。
幾名神武軍也不知爲什麼,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竟不由自主的後退起來,眼中升起濃濃的恐懼。
虞輓歌見着北棠妖遲遲沒有回來,撐了把傘出來尋他,沒想到正瞧見眼前這一幕。
北棠妖撿起地上的一把刀,走向其中一名男子,男子不住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之時,卻雙手執刀,向面前的男子狠狠劈了下去。
北棠妖躲也不躲,任由那刀向自己劈來,直接一刀送進了男人的肚子,同時,肩上也狠狠捱了一刀。
神武軍似乎沒想到他竟然不躲不閃,失了先機,北棠妖則是瘋了般的將刀拔出,再次狠狠刺進男人身體,一次一次,反覆循環,鮮血噴灑了他滿臉,直到男人的血液順着雨水流成小河。
周圍的幾人似乎都嚇壞了,從未見過這般駭人的瘋子,在這雨夜裡,他就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正在想人討命,而冥冥之中,卻有一種召喚,彷彿在告訴他們,一個,也逃不掉。
幾人本想着趁機逃走,可是卻見北棠妖搖搖晃晃,整個人摔倒在雨裡,頓時覺得機會來了,想要趁機除掉這個隱患。
佈滿血色的眸子,看向不遠處撐着一把花傘靜默的女子,以最狼狽的姿態,卻固執的同她對視,挽挽,是不是即便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會有一絲動容。
一身黑袍的女子做男裝打扮,手舉花傘,蓮步輕移,卻不曾沾染絲毫喧囂的雨水和滿地的泥濘,神色無波,就像是能夠劈開這重重黑暗,在某個清晨,撐着蓮葉採桑梓的姑娘。
幾個男子對視一眼,提着刀小心翼翼的走近地上的北棠妖。
虞輓歌蹙起眉頭,一人手起刀落,眼看着就要再次刺穿北棠妖的身體,北棠妖卻忽然笑了。
虞輓歌心頭一緊,催動這些時日所積攢的微薄內力,將花傘飛出,重重擊在男人的頸間,男子瞳孔驟縮,漸漸的,卻隨着花傘一起倒在了地上。
北棠妖看着她翩然而來,緩緩勾起嘴角,挽挽,你看,你還是在意我的,哪怕,僅僅是因爲我還有利用的價值。
虞輓歌扶起地上的男子,強忍着心頭的怒火,跨過地上的數具屍體,帶他離開。
回到房間,瞧見他身上青紫的痕跡,便知他險遭凌辱,她沒有出手,只是想,有些仇,總是需要自己來報纔好,卻不想這個面前的妖精偏偏喜歡胡來。
燒了些熱水,也沒管他身上的傷口,便將他塞進了浴桶。
本想一走了之,可看着男人蒼白的臉色和痛苦的神情,最終,還是小心的動手幫他清洗起來。
北棠妖的臉上滑過一滴水珠,不知是淚還是滴落的熱水,嘴角卻勾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
將他扶到牀上,卻發覺他的體溫高的駭人,看着那滿身的傷口忍不住蹙起眉頭。
她什麼也沒問,伸出手指輕輕撫過他身上的青紫,不想他卻躲了開,看也不看她一眼便道:“髒。”
那聲音雖然故作冷漠,卻帶着絲絲哀求,彷彿她的一句話,便能再次將他送入無間地獄,讓人忍不住心酸。
不等她說話,男人便已經背對着她蜷成一團,瑟瑟發抖。
虞輓歌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門再次關閉,北棠妖卻猛然起身,踉蹌着追至門前,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慘烈的笑容,一把將門狠狠甩上,掀翻了屋內的紅木桌子,而後幾聲巨響,屋子裡已經一片狼藉。
虞輓歌離開後便去找了神武軍軍長,北棠妖的傷勢不輕,身體底子本就差,再加上淋雨,只怕這夜裡是不會消停的。
神武軍軍長坐在主位,看着冒雨前來的虞輓歌開口道:“雖然我知道他是九殿下,但是神武軍也有神武軍的規矩,按照廠公定下的規矩來說,神武軍裡私下鬥毆的人是不會被允許請大夫的。”
虞輓歌面色微冷,看得出神武軍軍長絲毫不待見她們,冷聲道:“不管怎樣,他都是北燕的九皇子,而今廠公將人交到你手上,若是出了三長兩短,只怕你難以覆命。”
神武軍軍長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除了陛下,我的主子便只有廠公一個,而今不能爲九殿下請大夫醫治,也是遵守廠公定下的規矩,想必即使廠公知道了也不會怪罪。”
虞輓歌沒有再多費脣舌,看得出這個軍長打定了主意要爲難於她們。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類人,平日裡看起來不溫不火,與人無害,可是一旦你落敗,
他們往往是落井下石,踐踏你最狠的一個。
虞輓歌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不用去找大夫,大夫是不會爲私下動手的神武軍醫治的。”
虞輓歌沒有理會他,重新回到了房間。
卻發現好好的房間一片狼藉,男人滿身傷痕坐在地上,靠在被他打翻的桌前,蜷縮成一團,一聲不吭,讓她的心忍不住都軟了。
虞輓歌的放輕聲音道:“起來,到牀上去。”
地上的男子依舊一動不動,虞輓歌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額頭,卻發現燒的厲害,再看被男人貫穿的那一劍,直到此刻,傷口都在源源不斷的流血,還有肩頭那處,深可見骨,似乎要將生命耗盡才肯罷休。
虞輓歌將他扶到牀上,北棠妖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朦朧中看着面前的女子,變得溫順起來。
虞輓歌仔細檢查了一番北棠妖的傷勢,而後安靜坐在牀邊,凝視了一會臉色慘白的男子,最後起身離去。
北棠妖忽然擡起手,緊緊攥住女子的手臂:“去哪?”
“去找大夫。”
北棠妖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女子打斷了:“一會就會回來。”
男人緩緩鬆開了手,輕聲道:“快些回來,我會害怕”
他不可以死,他還要手刃那些欺辱過他的人,親手將他們的腦袋一個個擰下,他還要讓她穿最好的綾羅,住最奢華的宮殿……
虞輓歌看了他一眼,撐開傘,再次走進雨簾,飛濺的雨水絲毫沒有濺溼女子的衣襟,黑色的繡鞋未沾染分毫泥濘,彷彿踏波而行。
女子停在了一處住房之前。
狂風暴雨中,木門嘭的一聲被打開,傾斜的大雨瞬間打入屋內,肆虐的狂風吹的門板反覆拍打着,發出噠噠的聲響。
幾個或坐或臥的男子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齊齊擡頭像門處看來,一身黑衣的少年面色無波,沉寂的雙眸卻說不出的詭異。
屋子裡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地上擺着一盆盆血水,看樣子這幾人似乎也並沒有得到醫治。
幾個男人沒有說話,從牀邊摸出刀子紛紛起身,虞輓歌撿起地上的一把彎刀,雷霆出手。
風乍起呼,雷霆咆哮,利刃的白光撕裂了夜的靜謐,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翩然而至。
一道白光閃過,少年站在一名粗壯的男子面前,目光凜冽,身形未動,一張絕美的面容處在陰影之中,被風吹起的髮絲擋住了他的側臉,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忽然,面前的男人從頭頂上滲出一滴血跡,順着男人的額頭一點點滑至男人的鼻尖,男人瞪大雙眼,嘭的一聲轟然倒地!
周遭的幾人的目光都冷凝起來,看向虞輓歌的目光謹慎起來,高手!
一羣赤身裸脖的壯漢,將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圍在其中。
幾人齊齊衝了上去,一瞬間,刀劍鏗鳴,宛若猛獸在低吼。
虞輓歌抹去頸間的血跡,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果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縱然殺招在很,可沒有內力的支撐,就好像沒有靈魂的人。
曾經一身武功馳騁疆場,卻不想如今竟會落到與幾個雜碎魚死網破的地步!郝連城,你看,你都給了我些什麼!
遠處翻滾來幾道銀白色的閃電,將黑夜劈開成白晝。
少年單手拄刀撐地,滿身血跡,三千長髮隨風飛起,美的像是在暗夜裡盛放的一朵血蓮!
“我怎麼覺得她是個女人?”一男人開口道。
“女人更好,今日我們折損了這麼多弟兄,正巧讓她來補償我們之痛!”
幾人再次發起進攻,而所用的正是之前對付北棠妖那招,五人圍攻!
虞輓歌重複着北棠妖的動作,躲過四周的夾擊,抵擋起迎頭刺下的那一劍,聽着刀劍入骨的聲音,繼而轉身迎向身後那人突然轉頭的攻擊!
北棠妖在虞輓歌走後,一直昏昏沉沉的,意識模糊不清,腦海中反覆出現的都是男人壓在他身上的場面,肆無忌憚的**笑聲,男人黝黑粗糙的大手,瘋狂的雨夜,電閃雷鳴,一幕一幕被打散,反覆在腦海中出現。
男子的額上青筋暴起,滲出細密的汗珠,雙手緊攥成拳頭,好似在什麼劇烈的痛苦中拼命的掙扎着。
一聲低吼,男人瞬間從牀上掉了下來,狠狠的砸在冰冷的地面。
那雙迷離的眸子緩緩睜開,琉璃色之中卻綻放開一朵朵血色的琉璃之花,幽深的沒有盡頭。
環顧四周,神智漸漸恢復過來,卻見虞輓歌還沒有回來,想起神武軍的條令裡曾說過,私鬥者不會請大夫看診,隨手扯了件外袍,便走了出去。
漆黑的夜色垂灑着雨幕,男子捂着腰腹上的傷口在其中四處尋找。
直到站在那幾名神武軍的門前,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一把利劍貫穿女子的腰身,帶出一片血霧,隨後幾名男子趁機將其擎制住,一人翻身將其壓在身下,開始撕扯起她身上的薄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