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毒狠妃 244 澄清身世!
就在兩方人馬拔刀相向的時候,小盛子帶領的五千兵馬從皇宮北門涌了進來,鼓聲陣陣,喊殺聲震天,氣勢驚人,絕對難以想象出只有五千人罷了。
原本同北棠海對峙的侍衛們一個個面面相覷,手執刀劍,一時間猶豫不已。
虞輓歌微微頷首,小盛子如今可以說是越來越堪以大用,想必是他憂心五千士兵難以同太子留駐在宮中的侍衛抗衡,所以虛張聲勢,讓這些侍衛未戰便輸了氣勢!
虞輓歌在北棠海身側低聲說了些什麼,北棠海點點頭,眼中露出一抹感激。
侍衛看了眼身後躁動不安的士兵,蹙了蹙眉頭舉起刀劍開高聲道:“大家不要慌張!我們是奉太子之命,捉拿謀害先帝的疑犯!如今武郡王拒不配合,實在可疑!鈁”
衆人稍稍安靜下來,只是越來越近的喊殺聲依舊攪得人心慌慌。
一名大臣看不過去,怒聲道:“簡直是一派胡言!先帝駕崩後,武郡王一直陪伴左右,怎麼會是武郡王謀害先帝!”
侍衛統領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正要說些什麼,北棠海卻高舉聖旨開口道:“遵照先帝遺照,太子陽山王下毒謀害先帝,廢除太子之位!不從者,格殺勿論!翰”
朗朗乾坤,浩浩天地之間,男人的聲音彷彿綿延至萬里,鏗鏘有力,滿是血腥之氣,可在這如山般的冷峻堅毅之後,卻又有着淡淡的悲涼!
衆人仰首看着北棠海手中的聖旨,一時間躊躇不定,太子的幾名心腹見狀,不再耽擱時間,一人高聲喊到:“武郡王假造聖旨,意圖造反!還不立刻將他就地正法!”
北棠海眼中閃過一抹寒芒,幾個烏合之衆,竟然也想興風作浪!
轉頭看向兩名武將,囑咐道:“你們保護好王妃!”
虞輓歌腿到一側,看着北棠海率領衆人加入了砍殺的隊伍。
黑色的身影像是一道在山林裡狂奔的豹子,揮舞的銀刀宣泄着他內心的壓抑。
他想不懂,想不懂爲何太子和陽山王爲了所謂的榮華富貴竟然會謀害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想不通爲何這些被外公所信任的士兵們如今同自己拔刀相向。
虞輓歌清楚的感受到他心中的悲愴,無聲的嘆息着。
廝殺的場面很快將她也席捲入內,兩名副將一面將她護在身後,一面對敵廝殺。
滿地涓涓不斷的血跡,染紅了她黑色的裙襬,聽着刀劍碰撞的嘶鳴,虞輓歌輕輕捻起了手指。
獵人的秘法她已經修煉了一段時日,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一朵淡藍色的蓮花在乾淨的指間漸漸綻開,從含苞待放到大朵大朵的蓮瓣飽滿欲滴,靜靜的散發着屬於它的美麗。
虞輓歌的鼻尖滲出點點細密的汗珠,竟覺得有着承受不住蓮花所帶來的力道。
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使用盛世蓮花,可即便是如此,卻依舊能夠感受它所帶來的巨大的力量。
虞輓歌的步子有些不穩,一瞬間,心頭的種種思緒,彷彿雨後春筍,紛紛破土而出,甚至不受她的控制,爭相擠進她的大腦。
虞輓歌只覺得眼前一片混沌,因着蓮花的失控,整個人踉蹌着後退數步,喉間一片腥色。
而飄落的蓮花化作一片藍色的光影落下,永和殿旁的太詳殿彷彿發出了一陣顫抖,一面牆壁在搖晃了幾番之後,緩緩倒塌,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虞輓歌瞳孔一縮,手指再次捻起,防止飛轉的蓮花繼續盤旋。
在她的控制下,藍色的蓮花漸漸變得柔和下來,不再狂躁。
原本交戰的衆人也被這一聲轟隆的巨響驚醒,轉頭觀望片刻,並未發現絲毫端倪,便繼續加入了戰鬥。
藍色的光火在虞輓歌的指尖緩緩熄滅,虞輓歌只覺得眼前發黑,腳步虛浮,彷彿隨時都會昏倒過去。
就在這時,一柄明晃晃的長刀在背後當頭砍下,銀色的寒光倒映在地面,讓虞輓歌清醒了幾分。
就在這時。
‘吭!’的一聲,身後的侍衛直接被踢飛出去,跌落在遠處的地面,口吐鮮血。
虞輓歌只覺得身子一軟,整個人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虞輓歌身子一僵,沒有動作。
北棠妖看着懷中的女子,雙手收的更緊了一些,嗅着她髮絲間的香氣,莫名的感到滿足。
“挽挽...”薄脣輕啓,淡淡的呢喃,彷彿來自遠古的呼喚,讓人的心,都跟着軟了柔了。
虞輓歌緩緩擡眸,看向身後的男子,熟悉的眸子,好看的嘴脣,還是記憶裡的那般模樣。
“主子,先離開這裡!”蒼鐮等侍衛掩護着北棠妖開口道。
北棠妖也沒再耽擱,攬着虞輓歌快步離開。
虞輓歌看了眼場上的戰局,最終沒有開口。
想必有了小盛子的加入,能征善戰的北棠海想要衝出一個小小的永和殿實在是輕而易舉。
幾個往復,北棠妖帶着虞輓歌回到了玲瓏殿裡,最終停在了那日的那顆梨花樹下。
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人,北棠妖緩緩擡起手指,顫抖着輕輕撫過她的眸子,真實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多少個午夜夢迴,多少次酒醉瘋癲,他一次次看着她出現在他的夢境裡,看着她出現在自己的幻覺裡,卻又好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虞輓歌靜靜的站在他面前,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挽挽...你..過的好麼?”北棠妖輕聲道,琉璃色的眸子裡是難以抑制的激動,搭在她肩頭的手指越發用力,彷彿她隨時就會離開自己一般。
虞輓歌沉默了片刻,張了張嘴,正要開口,便一把被帶入了男人懷中,撞在了他的胸膛,緊接着,粗魯的讓人窒息的吻便落了下來。
虞輓歌只覺得呼吸一窒,男人的俊臉便無限倍放大。
北棠妖貪婪的擷取着她的脣瓣,彷彿在宣泄着如此之久的壓抑和想念。
虞輓歌只覺得嘴脣生疼,火辣辣的痛感帶着幾分熟悉,卻又夾雜着幾分腥澀。
指尖輕輕顫抖,虞輓歌想要將他推開,兩隻手卻被他把持的牢牢的,動彈不得分毫。
直到眼前越來越黑,虞輓歌彷彿快要窒息,北棠妖終於緩緩鬆開了她。
抵靠在梨花樹幹上,虞輓歌重重的喘息着,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
北棠妖單手撐在她耳邊,另一隻手輕輕捲起她胸口的一縷髮絲,輕聲道:“想我了麼?”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臉頰,虞輓歌有些不自然的別過了頭。
北棠妖又湊上前了一些,溫潤的手指輕輕撫過虞輓歌的臉頰,一點點向下,落在了她如花的脣瓣上。
虞輓歌心頭輕顫,擡手將北棠妖的手指甩了下去:“北棠妖,你夠了。”
北棠妖也不惱,只是輕笑着。
虞輓歌轉身想要離開,北棠妖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上前一步從身後將她環住,頭緊緊抵着她的肩頭,輕聲道:“對不起。”
虞輓歌微微一愣,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北棠妖輕聲重複道:“對不起,當日沒有相信你。”
莫名的,虞輓歌鼻子一酸,只是沉默着。
北棠妖再次道:“對不起,我不知你離開是因爲我,卻還重傷你,將你逼落懸崖。”
虞輓歌垂下眸子,回想起那個大雨滂沱的夜裡,他眼中瘋狂和決絕,那一刻,她幾乎不敢看他,怕他真的以爲失去了整個世界,只是北棠妖啊,我不是你的世界。
“看見你墜落山崖,我幾乎瘋掉,我好怕,好怕你會真的死掉,若是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北棠妖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一日,他彷彿承受了這輩子所有的絕望,他瞧見她同別的男子含情脈脈棄他而去,又瞧見她化作一道影子決然跳入山崖。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顛覆,從此,只剩下漫漫黑暗。
莫名的,虞輓歌感到心疼了,那種疼痛並不劇烈,卻格外的錐心。
“挽挽,我不是梅妃的孩子。”北棠妖見着她始終沒有開口,再次道。
虞輓歌不敢置信的擡眸看向他,北棠妖點點頭道:“我是皇后的孩子,當年梅妃調換了我同北棠雪。”
虞輓歌的身體忍不住輕顫着,怎麼會是這樣....
北棠妖靜靜的看着她,對上那雙黝黑的眸子,世界都安靜了。
虞輓歌緩緩擡手,輕撫上他的臉龐,心,爲他而疼。
這就是命運麼?明明該是倍受寵愛,顯赫無比的他,卻偏偏如螻蟻一般低賤的苟延殘喘着。
可當他用盡一切手段,出賣尊嚴捨棄所有終於得到一切的時候,命運忽然冷笑着告訴他,哦,對不起,是我弄錯了,其實這些本該就是你的。
她仍然能夠想起初遇的那一日,他滿身傷痕,在雪地裡掙扎,面對着北棠亮的欺辱,卻只是低着頭,無聲的搶奪着狗的膳食。
虞輓歌的眼眶微溼,長嘆一聲,沒有想到命運竟然會開着這般的玩笑。
若是北棠妖是皇后的兒子,當初又何須煞費苦心的對付國丈府,若是一開始就能有國丈府的支持,又何須對着汪直下跪,想方設法的討好柔妃。
北棠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別難過,我很好。”
虞輓歌擡眸看向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北棠妖淺笑着道:“是真的很好,因爲你同我不是姐弟,所以我很好,因爲原來我的母親也愛我,所以很好,因爲現在我也有了親人,所以是真的很好。”
虞輓歌輕輕點頭,沙啞着嗓子開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挽挽,跟我回北燕,做我的女人,北燕的皇后!”北棠妖的眸子晶亮,眼中滿滿都是期待。
對上那雙懇切的目光,虞輓歌心頭微動,可是想想如今東陵混亂的局勢,想起老皇帝的囑託,想起悲愴欲絕的北棠海,一時間竟然有些躊躇。
“挽挽...難道你真的要嫁給北棠海!”北棠妖有些激動的看着沉默着沒有開口的虞輓歌。
虞輓歌看着躁動不安的北棠妖,輕輕抓住了他的手,她只想讓他等等,畢竟這一路走來,北棠海捨命爲她,在她如喪家之犬的時候,老皇帝又力排衆議的收留於她,她又怎能在這個時候棄他們於不顧?如此,倒是真就該遭天譴了...
北棠妖的手緊了幾分,琉璃色的眸子緊緊盯着虞輓歌,彷彿生怕從她的嘴裡聽見一個不字,亦或者再次將他遺棄。
看着他倔強的像是個孩子,虞輓歌一時間竟是開不了口,就連那讓他再等一等的話語,都變得艱難。
他同她終於不再是血緣,可謂是上天的饋贈,她本該珍惜。
可是,此刻北棠海處境艱難,她真的不能棄之不顧。
“挽挽..跟我回去吧..”北棠妖的眸子中帶着乞求。
“北棠妖,我現在不能走,你再...”
虞輓歌的話還未完,便被一道滿是怒氣的聲音打斷:“北棠妖!你休想帶她走!”
北棠海一臉怒氣的出現在玲瓏殿前,看向北棠妖的眸子如血般鮮紅。
虞輓歌一怔,不等反應過來,北棠海便一躍而起,長刀對着北棠妖橫劈了下來。
北棠妖一把將虞輓歌推開,隨手抽出一把長劍,同北棠海交起手來。
“主子!”蒼鐮看着交手的北棠妖憂心不已。
虞輓歌站在一旁,一顆心也提了起來,兩人交手幾個回合後,北棠妖很快就落了下風。
虞輓歌也清楚瞧見北棠妖的不對,跟隨北棠海而來的小盛子跑到虞輓歌身邊開口道:“主子。”
“北棠妖怎麼會變成這樣?”虞輓歌有些輕顫着開口,當日他的武功雖然遜色於郝連城,可卻也是少有敵手。
更何況,當初同北棠海交手,可是穩佔上風,可如今,面對着北棠海的攻勢,卻狼狽不已。
小盛子開口道:“當日主子墜崖後,陛下筋脈爆裂,一時間成了廢人,多虧靠着神龍宗長老的幫忙,才勉強修復好,只可惜,這武功卻還是這般樣子....”
虞輓歌有些紅了眼睛,北棠妖,你到底是在折磨誰?
虞輓歌強迫着自己冷靜,不要一遇到他的事情就亂了分寸,對着小盛子繼續道:“北棠海怎麼會到這來,爲什麼又要殺北棠妖?”
小盛子嘆了口氣開口道:“武郡王本欲前往大殿,卻在途中遇到了陽山王,結果..結果發現...”
“發現什麼?”虞輓歌有些急切的開口。
“發現陛下的親信黑斧,正在同陽山王交易,而在他們的對話中,發現...老皇帝的死..乃是陛下說服太子和陽山王所爲..其中關節..更是陛下親自把控...才使得老皇帝發現甚晚,以至於最後迴天無力。”小盛子猶豫着開口道。
虞輓歌不敢置信的後退一步,怎麼會呢?怎麼會是他聯手太子和陽山王謀害的老皇帝呢?不可能的...
“怎麼能憑藉一面之詞就聽信於人!”虞輓歌有些激動,始終不敢相信老皇帝竟然會是北棠妖唆使的太子和陽山王所殺。
小盛子嘆了口氣道:“陽山王手中有着幾人之間多次往來的信件,除去字跡不說,信件上面還有着神龍宗的印章,而神龍宗的印章,是不可能有人假冒的..”
就在虞輓歌恍然的瞬間,北棠海一把長刀刺進了北棠妖的胸口。
‘噗’鮮血如泉水一般噴涌着,虞輓歌擡眸看向面前的男人,驚呼道:“不!”
北棠海像前推進的手一頓,緩緩握緊,青筋四起,彷彿在隱忍着什麼,卻最終沒有再次推進。